<p class="ql-block"> 陈拥军撰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光阴易逝，不知不觉间，漫长的2020年结束了。这一年的冬天尤为寒冷，日月无光的黯然，人们在严严实实中裹得自己，盼望着2021年带来一片春光。</p> 牛年来临，冬与春对抗着。冬天看似顽强却终抵不过时光，春看似柔弱实则蓄势待发。它并非无声无息，无迹可寻，那冻土层的蠢蠢欲动，那树根深处的回暖，那风中的少许温和，一点点地，试探般地钻了出来，汇集着力量，终会长成一片万紫千红的春天。 春在何处，首先当推梅花 。梅花绽放于严寒中，直至春归。可以说，它是最早的春色。在艳阳之下，虽无疏影横斜之趣，然远远的，暗香浮动而来，一路丝丝缕缕相伴，令人心迷神驰。 梅花在夜里悄然绽放，泄露了春天的消息。它常映衬着月光和雪地，也没有蜂蝶来追逐嬉戏。暗香飘动，总会进入梦乡。为何诗人敏感地觉察到了梅花的开放？是因为它的香味悠远，藏也藏不住啊。即使在睡眠里，也闻到了那熟悉的芬芳，心中喜悦。无论冬日如何苦寒，如何难捱，春天，总会来的。时光流转，春天驱走了寒冷，带来了温暖和生机，它一点点地萌发，生长，壮大，惊艳了世界，这个过程，充满了神奇和美好。然而对于热爱它的人来说，春天，最早来到的地方，是暖暖的心头！ 春节放假，出门迎春赏春的人十分拥挤，尤其在疫情还没有结束，不便到处去观景。我就到邻近莘庄梅园赏梅，感受着暗香的气氛。 梅花洁身自好的品格，她不艳、不妖、不争、不屈，独居花丛而笑，洒脱又自然。走进文人骚客的笔下，备受人们的青睐与推崇。“墙角数枝梅”，梅花不惧严寒，独自绽放，不引人注目，不易为人所知，更未被人赏识，却又毫不在乎。它与众不同，虽在无人偏僻的地方，仍然凌寒而开。梅花的香是暗香，唯有靠近才能闻到。淡淡的，不明显。嗅觉灵敏，独具慧眼，才能善于发现，靠近它，暗香沁人。 说起“暗香”，忽然想起沙宝亮唱的那首歌。其实，南宋文学家姜夔也写有一首题为《暗香》的词，是在友人范成大处盘桓时应请而做，也是极好的，连词带曲，被张炎称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自立新意，真为绝唱”。 “旧时月色，算几番照我，梅边吹笛。唤起玉人，不管清寒与攀摘。何逊而今渐老，都忘却春风词笔。但怪得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br> 江国，正寂寂。叹寄与路遥，夜雪初积。翠尊易泣，红萼无言耿相忆。长记曾携手处，千树压西湖寒碧。又片片、吹尽也，几时见得。”<br> 《暗香》虽然是赏梅时所写，但并没有对梅花本身作多少描写，而是围绕梅花抒写怀人之情。全词直接写所赏梅花意态的，只得一句“竹外疏花，香冷入瑶席”。“疏”是梅花的特质，以婆娑修竹映冷艳疏梅，以瑶席衬冷香，寥寥数字，勾画出梅花的形态姿色和高洁品性。姜夔的风格被称为“清空”，如果借用绘画手法来理解，“清”就是颜色淡，“空”则是留白多。一张大纸上两三笔淡墨写意就是一幅作品，好像画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画，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但在那若有若无、亦真亦幻之间，越品越有味道。 《暗香》的主要内容在追忆与抒怀。在梅花的暗香中，姜夔想起了旧时明月，想起了自己在月光下疏淡的梅影间吹笛，不意笛声唤起了玉人，玉人不畏清寒，来攀摘梅花。月色下、笛声中，美人趋寒摘梅，意境清幽而温暖，别有清欢。然而今是而昨非，如今冰天雪地，一片沉寂，“叹寄与路遥，夜雪初积”。 姜夔做《暗香》，本来是词曲一力包办，范成大爱不释手，立即令家中工妓练习唱出来，感觉“音节谐婉”。可惜宋词的唱法早已经失传了，即便有曲谱流传下来，想要复原宋词的唱腔也很不易，因为中国传统的记谱方式很不严谨，大有“写意”、“传神”的风采，没法像五线谱那样可以让人亦步亦趋地把旋律还原。如今曲调已经失传，唯有《暗香》词传世，只能吟诵，可惜呀可惜。 而今，沙宝亮为电视连续剧《金粉世家》唱的“暗香”更让我喜欢。暗香虽是不张扬的香气，但有一种魅力。人活在世上不能只索取, 要为身边的人做些力所能及的事。2020年的一场疫情夺取了许多人的生命，许多医务工作者“逆行”抗疫，默默地奉献，用心去关心他人，悄悄地释放自己的幽香。 “当花瓣离开花朵，暗香残留。 香消在风起雨后，无人来嗅。如果爱告诉我走下去，我会拼到爱尽头。心若在灿烂中死去 ，爱会在灰烬里重生。难忘缠绵细语时，用你笑容为我祭奠。让心在灿烂中死去，让爱在灰烬里重生。烈火烧过青草痕，看看又是一年春风。当花瓣离开花朵，暗香残留。” “遥知不是雪，唯有暗香来”。梅花呼唤着春天，她不仅美，还能给人带来愉悦的幽香，所以才有“雪却输梅一段香”。梅花开了，是春的气息。“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它的高洁、坚强、谦虚，给我们以立志奋发的激励去战胜疫情。 严冬终将过去，春天一定会来到。“待到山花烂漫，它在丛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