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的战友们致敬——兄弟，哥带你回家！

东方笑笑生

图文/来源于网络

编辑/东方笑笑生

【引子】1978年12月我16军48师各团正在进行贯例冬季部队野营拉练，当途经辽宁途中接到沈阳军区命令，部队全员乘车立即返回吉林通化营区，该年度退伍老兵工作全部停止，一夜间部队由乙级团扩编为甲级团，营由三个连队扩编为五个连队，各营新增加机枪连、炮连，团直分队新增100重炮连、八二无后坐力炮连、高机连、通讯连、特务连，73年、75年、76年、77年兵分别突击提拔为副连长、副指导员、排长等职务，朱敦法军长亲临48师142团部队，站在苏制丅30坦克上向48师各团下达沈阳军区16军、39军参战命令，宣布进入一级战斗准备，同时宣布了战场十杀令。随之各连队纷份递交请战书、血书、决心书、遗书，学习战场俄语喊话，部队从团长到战士全部剃光头、停止与外界的一切书信通讯往来，各连队全部进入临战状态配发基数弹药，荷枪实弹。此期间整个通化市区内全是临战采购物资的现役军人，大战气氛充满通化市区及营区，整个通化站全是运送部队物资装备人员的军列。16军、39军加黑龙江八个守备师任务是北上抗苏，为确保我云南、广西部队顺利打击越南。1979年1月底16军三个师的部队乘军列奔赴黑龙江绥化地区设防，黑龙江铁路沿线全是一组组军列和二炮部队的装备及坦克部队运往中苏边境前线，48师设防于海伦、明水地区，当时在哈尔滨三百公里范围内的老乡市民全部转移出防御战区，整个海伦、明水只有我16军、39军临战军人。部队到达各自防御阵地后一夜间全部火炮和人员进入地下工事及猫耳洞内，正值隆冬零下三十多度各部队开始了抗击苏联保障云南、广西部队对越反击战的生死战斗。2月17日对越反击战正式打响，每天越南战况简报直接传达于我北线部队各连队，我们在零下三十多度的猫耳洞内为阻止苏联趁机入侵，直至3月16日云南、广西撤军回国，我北线部队16军、39军才从地下猫耳洞内撤出防御战斗，随之前往佳木斯市构筑防苏野战工事及反坦克壕，全军战士们吃睡在构筑的工事阵地上，每天每个战士要挖8米长、深1.1米，上宽85公分、下宽75公分含两个单兵掩体的战壕及草皮伪装和宽4米、深2.1米的反坦克壕任务，战士们双手全是血泡！8月部队才乘列车返回通化营区。此次对越反击战北上抗苏保障云南、广西部队能顺利打击越南，16军、39军参战部队及战友们为打击越南防守北大门，为国防作出了重大贡献和恓牲。

1979年2月17日，对越自卫反击战正式打响。在这场正义的战争中，给我们留下了很多很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值得我们一生去回忆……

下面讲述的就是40多年前发生在这场战争中的一段真实而感人的故事，在编辑整理这段文字时，我每敲打一次键盘，就掉下一滴眼泪，直至完成。

1979年2月23日，部队在穿插途中，遭到越军的疯狂拦阻。在向敌人发起冲锋时，新战士朱卫胸部中弹。在生命的最后一息，他向班长冀福生说出了最后一句话：“班长，带我回家……”由于战场上的特殊性，带着小朱赶路是不可能的。老冀用小圆锹简单地挖了一个坑，把小朱放进去，身上盖了一层土，搬来一些石头，堆成了一个石头堆。又铲来一棵小树苗，裁在小朱的坟头。老冀声泪俱下：“兄弟，等打完仗，哥一定回来找你，把你带回家……” 谁知部队撤军时，走的是另一条道，老冀再没有机会回到原来的地方……

             

后来老冀退伍返乡，回到了东北辽宁……再后来，老冀为了生活，在人生的道路上打拼……。一晃二十几年过去了，老冀在小朱坟前许下的诺言一直没能实现……。时光的流逝，岁月的变幻，不但没有淡化老冀的记忆，而且那份承诺象虫子一样，无时无刻不在吞噬着他的心。多少回，睡梦中，小朱在他耳边说：“班长，带我回家……”梦醒来时已经是泪流满面：“兄弟，哥对不起你呀！……”老冀暗下决心：一定去南疆，把兄弟带回来。

         

2014年，老冀已成为某公司的老板，他缊釀已久的南国之旅终于成行。他带足了钱，向南国出发来到了云南河口，他办理了出国签证，聘请了越语翻译。老冀伫立在红浪翻滚的红河岸边，心潮起伏，思绪万千。红河水一泻千里，波涛依旧，但斗转星移，物是人非。当年我们是满腔热血，风华正茂，荷枪实弹，乘着战车，在炮火硝烟中跨过红河。今天，昔日的战土已是两鬓斑白，步履蹒跚，在歌舞升平中再过红河到了越南，老冀高薪聘请到一位目睹过那场战争的越南老乡作向导，凭着记忆，凭着感觉，去追寻那早已模糊难辩的高山流水，辨别着似曾相识的峡谷丛林，向南一直走下去……

                 

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碰上多少危险，遇到多少困难，数也数不过来，记也记不清楚。但想想当年铁血戍马、出生入死，想想当年对战友的承诺，一切困难都不在话下……历经一个多月的寻找，终于找到了，找到了！当年的那堆石头，如今已被荒草覆盖；当年的那棵小树，如今正枝繁叶茂。老冀老泪纵横，大放悲声：“战友，我来了，我来看你了，我来带你回家呀！兄弟，哥没有失言，哥没有骗你，哥不会不管你呀！兄弟，哥来晚了，让你久等了，哥对不起你呀！……”老冀扒开石堆，露出一副白骨。老冀小心翼翼地把骨头拾起来，轻轻地放入提包里，照原路返回……

               

到了越南海关，警察例行检查。当海关人员看到老冀提包里装的是一副人骨时，惊得呆了！当弄明原委之后，海关人员非常感动。他们当即向中国海关总署通报了中国军人为了一句承诺，万里寻亲，带战友回家这一动人故事。中国海关总署向相关部门汇报了这一情况。中央军委作出批示：一定要做好参战老兵的优抚工作，不能让英雄流血再流泪……。

一句话，一世情，这就是对战友情的最好诠释，这就是鲜血凝成的战友情!   

                     

本文作者:东方笑笑生，1979年入伍，所在部队为原沈阳军区第16野战军第48师炮兵团。任团直修理所汽车修理工，三营七连副班长，文化教员。原就职于中国国家铁路沈阳局集团有限公司沈阳工务段。

（原作品发表于2019年2月，修改于2021年2月1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