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门独逛

卢月龙

<p class="ql-block"> 从东大街出来准备回家。</p><p class="ql-block"> 在四宝堂里欣赏一些名人字画,然后一转念就近去了胥门。那是春秋时伍子胥在阖闾城(最早姑苏城,原本有八个城门,)设的第一道城门,明清重建过,穿过门洞前面南北横亘的是当时的外城河,靠南百步有一条著名的胥江,它如丁字般一头钉在西面的外城河上另一头东向延伸至横塘沿岸的京杭大运河,据说伍子胥被杀后他的头就是沿胥江一路乘湍到胥口时被人发现的,峥嵘岁月刹那到今,岁月静好里今人也没感觉城门的血鯹味啊!但岁月的历史却一直流淌着苏州城丰富的历史内涵。</p><p class="ql-block"> 胥门为水陆城门,城门外没有桥。往北约四五十步有一座万念桥,其实原并不在现在重修的位置上。明时那桥被奸相严嵩看中然后拆除运往他在江西老家分宜县的袁水去了,到乾隆五年(1740)重建,是商埠,是渔火对愁眠的繁华之地,记得清乾隆时落拓文人沈复在《浮生六记》中写到他和芸娘遵父命坐船去吴江吊唁后回苏,特意泛舟万年桥赏月,彼时夏日炎炎,天很热,船抵万年桥后已近黄昏,我记得在书上写的是"阳乌未落,银蟾欲上"的句子,似乎整个万年桥染上了红色,而且烟笼柳暗,渔火通明,我似乎看见沈复芸娘还有那个船主女儿素云围坐在船头吃西瓜,猜酒令,半醉嘻闹间,欢声笑语如在眼前,浮生清乐即便放在今天也是令人羡慕!“闲时与你立黄昏,灶前笑问粥可温”(沈复语),多么平静而温馨的生活啊!而今伊人已去,唯余江上清风一片。沈复芸娘神仙眷侣,诚然沈复一生布衣不善治业,生活困厄,但夫妻俩人琴瑟相谐,夫妻间至少还有诗和远方的共同情怀!</p><p class="ql-block"> 胥门距阊门咫尺之远,这一带原是旧姑苏的烟柳繁华之地,二者在南北外城河一条线上,就像姐妹伸手即可相拥。外城河及胥江沿岸旧时筑有不少商贾仕宦人家,城里沿河不远处还有众多衙门,明宰相原申时行的故居春晖堂也在附近,那个时候大户人家出远门都是靠水路走的。《红楼梦》中开头就写阊门最是姑苏一二富贵风流之地,而且林妹妹也是从这里出发坐船去金陵贾府外婆家的,过去官员商贾往来时是靠坐船到苏州,官船商船须经胥阊门上岸,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有“金阊门、银胥门”之说。时之今日虽然热闹照旧而况味不同,踏在这片土地上的游客已然感受不到时光变迁留存下来的温度和厚度,唯有超越时空的一声叹息了!</p> <p class="ql-block">清时画的胥门,边上的万年桥,那时城门上有城楼,民国时拆除了。</p> <p class="ql-block">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跟时光相比,我们的生命太短暂了!苏州的每一寸土地都有着动人的故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