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年

暖暖的风

初一       昨晚孩子们守岁睡的晚，爱人坚守他的工作岗位回来的晚，辛丑年的第一天，大年初一早晨，他们都沉沉地做着梦。我早早起来，和面，洗韭菜，包饺子。爱人起来后，我们俩先吃完，然后孩子们一一起来，吃饺子。      每年过年时，天气都不近人意，就那么阴阴的，阳光好像被一层薄薄的纱笼罩着。以前说是因为鞭炮放多了，影响空气质量，但是现在看来，绝不是，不管是乡村还是城市，都在响应政府的号召，不放鞭炮。老家已经好几年没买过鞭炮了。      早就计划好了，初一这天出去放风透气，于是爱人开着车，叫上他的同学，我们一起去了浐灞湿地公园。        很久不来，灞河沿途的治理工程初见成效，大年初一就吸引了很多人来散步。      孩子们各自慢悠悠地走着，我就喜欢静静地看着河水，傻傻地发呆。别的河水都是往东流，灞河的水却潺潺地向西边流着。河岸的芒草已不似秋日里的那般挺立，耷拉着头，是因为一个冬天，它们在寒冷里习惯了瑟缩着。河岸边的两棵树，没有一片叶子，就那样默默地站立着，树影落在河里，有孤独，更有一种静气。越往前走，岸边的树多了起来，如果从一个角度看去，几十棵树就是一个小小的树林，那样的树林是我儿时地记忆，那时和伙伴们一起在林子里疯跑着。       眼前一条顽石铺就的小路，弯弯曲曲，看着它，我有了一种走一遍的欲望，拿着手机，慢慢往前走着拍着。一生中走过许多平坦的路，这样的路让我对人生有了更深层次的感悟：不管路况如何，一步一个脚印，踏踏实实走着，必将稳稳地到达目的地。       河边做了观光桥，靠着栏杆，就可以吹着风，和一只只不知名的鸟儿相望，鸟儿一会飞来一会又飞走，在河里啄啄水，抬抬头，亮亮羽毛，它们并不怕人，生态环境的优越才吸引它们来此驻留。       河岸的空地上，一处处像泰迪犬毛似的植物，引起我的注意，它是什么呢？菖蒲吗？没有菖蒲的叶子宽大。是芒草吗？也不是。它就那样斜着、躺着、立着、卷曲着和小麦成熟时的颜色无异，翻看百度识物才知道它是细针叶芒，倒和我的猜测有几分相似，总觉得它是穿越千山万水从沙漠来的耐旱植物。        以后每年的大年初一，或许都是如此过，并没有什么不好。我在朋友圈写下：愿未来的日子里，一路惊喜！善良，勇敢，变优秀，祝你们也祝我！新年快乐！ 初二        每年的大年初二都是雷打不动地奔赴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娘家，去年例外。        当故乡的的图景闪入眼前时，一种亲切之感顿时向我袭来。麦田里青翠的白皮松、还有少量的翠绿的麦苗、一条熟悉的路、路旁不太规整的一棵棵树，深深吸一口气，都舍不得把它呼出。村口那棵百年皂树依旧矗立在原地，等待着每一位归乡的人。        天阴阴的，还有些冷。父亲母亲知道我们要回家，炉子烧的旺旺的。呆在温暖的环境太久，已然不能适应故乡的寒冷，从进家门那一刻到下午回西安，我一直坐在炉火旁，没有打盹，和父母聊天，和孩子们打扑克牌。        前年的大年初二，和爱人重新走了一次我的村庄，还有村后那一面坡，今年计划不变。可是天却不允许，一会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房檐的水滴滴答答的，确实太冷了，不宜出门。       母亲父亲和弟弟们就坐在近旁，我们拉起了家长，谈论着这一年的不快，这一年的收获。侄子许久不见，长高了，青春期的他长出了细小的胡须，和儿子一样样的，不禁感慨，过年就是让我们明白：老人一天天老去，少年则一天天强大了，而在此中间的我们，一天天成熟起来，因为只有如此，才能在尴尬的过程中坚强勇敢面对。        父亲母亲和弟弟都给孩子发了压岁钱，有时候感觉回娘家的我就像一个强盗，临走时带走了钱不说，还带走了父亲母亲一些劳动果实，更可恨的是，还让他们时时牵挂着。        故乡对于我的意义就是：有亲爱的父母，有熟悉的乡亲，还有那些亲切的地方，出嫁二十年了，一刻都没忘，是忘不了，是不敢忘。今年的自己有个小小的愿望，用笔深情地写下我的村庄印象：可以是一棵树，可以是一条路，可以是一面坡，可以是一座庙，当然也可以是其他的和村庄有关的一切。今日用笔记录之，以期来日成文…… 初三       年前的三十回家，初一出去放风，初二回娘家，今天应该好好歇一歇，一天不读书就感觉是一种罪过。       刘亮程先生的《一个人的村庄》，从年前开始读，还有一些需要再读。他的黄沙梁荒凉，广袤，每每读起，他的孤独就入了我的心。他对村庄的一切：农具，牲畜，昆虫，人都有一种深深的爱，如果没有这种爱，他何能事无巨细地描述的那么真实。       我围抱着火炉，烤热漫长一生的一个时刻。我知道这一时刻之外，我其余的岁月，我的亲人的岁月，远在屋外的大雪中，被寒风吹彻——《寒风吹彻》。         一条狗能活到老，真是件不容易的事。太厉害不行，太懦弱不行，不解人意，善解人意均不行——《狗这一辈子》，这是在写狗吗，人也是这样的。        其实新疆还有一位女作家李娟，也是我最近喜欢的一个作家，她笔下的阿勒泰地区和萧红笔下的《呼兰河传》，笔锋有些相似，都有活泼可爱之处，只是其中一个有淡淡的哀伤，另一个却有深情的来自大自然的力量。        喜欢安静的读书，喜欢安静的宅在家里，去年疫情期间的宅生活，在很长时间以来，我都认为那种生活状态是我所期待的。一家人闲坐一起，灯火可亲，只不过今年过年爱人每天都在为生活而辛苦地忙着。               初四       无事发生时，我们一家人总是深刻演绎着“晏起”二字。        这个年过得有些寡淡，对于我来说，过了初二，年就算过完了。余下的每一日，孩子们学习，玩手机，我则是负责一日三餐，晚起了就是一日两餐。然后读书，追影。        爱人说，天气晴好，可以出去玩玩走走。我说：许多地方去过一次，不想再去二次，况且孩子们也过了玩的年龄，与其许多人一起凑热闹，不如安安静静呆在家里，等过完节再出去。年龄带来的变化，突然被自己都惊谔到了。         无聊时，坐在楼顶晒晒太阳，吹吹风。无聊时，静静想一些事情。无聊时，追那些以前没追过的剧。或者自己泡一壶陈年老茶，一杯一杯慢饮。或者做自己喜欢的饭。或者听一首首入心的歌。或者在书中寻找自己的“颜如玉”。        突然就爱上了孤独与安静，想来最初的自己就是如此，不善言，不善行。只是后来生活磨去了棱角，自己变得圆润。如果在余下的几十年能享受这一日的好，那就是岁月静好了……     初五      喜欢好的天气，就如此刻，阳光正好，微风轻拂。        阳光穿过窗楞，踏踏实实地落在阳台，甚至一些光还洒进了卧室。阳台的绿箩最解人意，脆生生，黄灿灿的，和窗外梧桐树上拧巴在一起的枯叶各有其意蕴。其实每天看的最多的就是阳台的绿箩，炎炎夏日时，它可以成为心间流动的一股清爽之气；冬日里，它又成了那个我心里对春色企盼的希望之光。窗外的梧桐树，它只管随着四季变化着。春日里冒出的小鲜芽，让人看了不免产生怜爱，不用担心，不过几日，它绿色的小叶片长出来了，一天天茂盛着，远远地看着它，希望它一直绿下去；它不像其他树，冷风里便落光叶子，那些枯了的叶子一直陪着一棵树，直到春天到来。         卧室内那些钻进来的阳光，总能带给我些许好的心情。读书与阳光相配，是一种幸福的搭配。卧室内光线透亮，每个字非常清楚地被我看到，和昏暗光线下，一看书就打瞌睡是不同的效果。        今天初五了，朋友圈里都在接财神、破五。年纪越大却越来越迷信了，一大早就拿着扫把彻底把地扫了一遍，然后又碰运气似的去外边看有没有卖菜的，须买一些菜回来包饺子，幸好早市卖菜的挺多，买了莲菜，包莲菜大肉饺子。         破五，破而后立，唯有勇于突破，才能开创一片美丽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