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1年正月初一吴集林版本)</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小时候,最盼望的就是过年,在那个贫穷的年代里,因为只有过年可以吃好饭好菜,偶尔父母还会给我做一件新衣服。离过年前好多天我们小孩子就开始唱“二十五,打豆腐;二十六,快称肉;二十七,快杀鸡;二十八,快杀鸭;二十九,年干肉到了手”,过年,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情。</p><p class="ql-block"> 那时过年吃到的好饭好菜,其实就是比平常略好一点,我家准备的一般是肉煮豆腐,会煎些鱼,有时候也会杀只鸡,鸡不会是一餐就让我们吃完的,父亲一般在大年三十时煮几块鸡肉,初一再煮几块,还会留一点以备亲戚来时也让鸡肉出现在饭桌上。不象现在,桌上放一大盆鸡,想怎么吃就怎么吃。</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有一年过年前好长一段时间,母亲在村里裁缝那里给我做了一件新的草绿色卡叽上衣,拿到新衣后我试穿了一下,就叠起来收好,舍不得穿,因为要等到过年的时候才拿出来穿。</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在我们农村,过年要在早晨吃饭的时候放鞭炮的,我家里一般是不放鞭炮的,因为一卦炮要好几角钱,大一点的甚至要几块钱。我总是想方设法放一点,有时候父亲会给我一毛或者两毛的压岁钱。我一般会买一百响的鞭炮,为了保证质量,以便在放的时候不出现哑炮,我会早早地把炮放在炭火旁边烤,这样放起来每一个都会响得好听。 </p><p class="ql-block"> 记得有一年,我凑了二角七分钱,跟吴忠才去代销点买散装的鞭炮(就是要多长,售货员根据钱的多少给你割多长的鞭炮),买到炮后是吴忠才帮我拿着,出门的时候过门坎时摔了一跤,我的炮竟然在地上全部摔散了,变成一个个没有连在一起的散炮,我竟然嚎啕大哭。</p><p class="ql-block"> 过年吃完早饭后,我们小孩开始挨家挨户拜年,每走到一户人家,说一句“新年好”,然后别人会喊你进来喝茶,吃糖,坐几分钟后起身走,人家会往你的口袋里塞几颗糖或几块“麻块”(就是大米、糖或花生压成的方块),每当塞满了口袋,赶紧跑回家倒空,然后开始奔向另一家……</p><p class="ql-block"> 参加工作之后,条件好些了,因为刚成家,我还是很节省。记得1998年在中山大学读研究生,读研究生时没有工资,只有学校发的一点生活费,但我仍然要承担上有老下有小的责任,那一个学期虽然在广东电大兼课赚了一点钱,放假时给我父母和吴罡的外婆各寄了一些钱,剩下的就不多了,如果回家过年,仍然是要各种花销的,于是这个寒假我就没有回家,过年的时候我没做任何准备,想着跟往常一样去食堂吃饭,大年三十的晚餐学校为我们这些留校过年的同学准备了很丰盛的饭菜,吃得很舒服。我以为初一食堂也要开餐的,在初一早晨跟往常一样拿个饭盆去食堂买早餐,结果食堂没开餐,中午也没有开餐,想着去商店买点吃的东西。学校附近所有的商店都关门,这下可急了,直到下午走了好远的路,才在五羊新村看到一个士多店有开门,买到几包方便面。这个大年初一,差不多饿了一天的肚子。</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研究生毕业参加工作后,随着条件的改善,过年的目的不再是为吃几顿好的东西,因为不管想吃什么,平常想买就可以去买,衣服想买也可以马上去买,而不要去考虑经济方面的条件。</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记得吴罡读小学时,有一年大年三十晚上突然发现吴罡不见了,怎么也没找到(小孩没有手机),心里急得要命,到很晚的时候吴罡才推门进来,原来她和8楼的苏乐怡去卖花了。这次可把我们急得不行。</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2017年小孩去美国上学后,到现在为止,已经连续四年没有和我们在一起过年。今天早晨虽然通过腾讯视频会议在电脑上见了面,当“会议”结束后,心里仍是酸酸的。</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过年,现在盼望的是一种陪伴,是一种亲情的团聚,其它的都变得不再重要。</p><p class="ql-block"> 2021年2月12日于佛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