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母亲

雨润百合

2019年11月6日凌晨，母亲突患脑梗永远的离开了我们……，这一天，是我人生最痛彻心扉的一天，更是我今生留下最大遗憾的一天。母亲离世后，我一直想写篇文章祭奠她老人家，可每当我展纸提笔，那撕心裂肺的疼痛和强烈的思念，如潮水涌来，使我不能自持。随着时间的推移，内疚、自责在我的心里滋生蔓延，令我愧悔不已。强压着心头的哀痛写下去、写下去…… 　　母亲突然离去，享年只有75岁，虽然心里清楚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谁都无法抗拒，老人早晚有一天会离开我们，但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这么突然。就在母亲晕倒的前一天晚上，她还去家里给我送亲手做的馒头和藕夹，只隔了一天，老人驾鹤西去！乡亲们都说，母亲临终前没有遭罪，没有拖累孩子们，这是善终。而我作为女儿最为伤心、惭愧的是：母亲晕倒时，我在出差回家的路上，等我赶到医院，再也没有叫醒已经深度昏迷的母亲，直到临终，老人家没有和我说一句话……，这无疑加重了我无言的哀伤痛楚和对母亲深深的思念之情！ 　　母亲是个苦命的人，在她8岁那年姥姥就去世了。8岁～还是躺在妈妈怀里撒娇的年龄，而母亲作为当时家里唯一的女人，不但要照顾只有四岁多的舅舅，还要帮一家人做饭、洗衣。母亲十八岁那年，从她居住的镇上嫁到了被称作“南山沟”的父亲家，为的是让常年缺柴烧的姥爷家能有柴烧……. 　　母亲嫁过去的第二年，大姐出生不久，爷爷便和父母分了家。父亲一下学就当起了民师，对于农村的犁地耙地、摇耧播种等农活一窍不通，爷爷觉得父亲除了认识几个“瞎字”外，是个没用的人，在农活上不肯帮、也不肯教。随着我们姊妹五人的出生成长，使本不富裕的家更加贫困，偏心的爷爷也就更看不起父母了。争气的父母不知吃了多少苦、做了多少难、受了多少累，学会了农村所有的农活。无论父母再忙再累再苦,都不让我们帮忙干农活，而是让我们专心学习。我无法想象，在贫困的山村里养育五个孩子，母亲是怎么精打细算、日夜操劳、忍气吞声地把我们一个个拉扯大，直至学业有成，全部参加工作，毫不夸张地说，我们今天的成就和幸福的生活，母亲她老人家劳苦功高，她对我们的爱，让我们一生受用不尽，绵延在我们的血脉里！ 　　2005年，奶奶已经过世，96岁高龄的爷爷跟叔叔生活，我们姊妹几个便在城里给父母买了房子，把一直居住在农村的父母接到城里生活。对于爷爷当年对我们一家老少的不帮衬、不待见，在我们姊妹心里是有阴影的。父母到城里生活后，虽然不在老家常住了,但每逢周末，只要没有特殊事，母亲总会让我们和她一起，买些好嚼好咬的礼物回老家看望爷爷。要是爷爷生病了，母亲就会在老家住上一阵子，直到把爷爷伺候康复为止。有时问母亲：“难道您不怨爷爷吗？她总会说：“养儿育女防备老，你爷都那么大年龄了，不能和他计较，再说，你爸俺俩在你们几个面前也有错的时候，你们姊妹不也没和俺俩计较过吗？”母亲的一番话，融化了我心里埋藏多年对爷爷的积怨！母亲的善良和包容也影响了我，让我一生受益。 　　母亲一生勤劳，待人宽容随和，乐善好施。随着时间的推移，家里光景渐渐好起来，村里偶尔见到乞讨流浪者，母亲总是热情地把他们请到家里，端出热腾腾的饭菜，让他们吃个够，临走还要把家里的衣服被褥送给人家。小时候春节前，家里总是人来人往，乡亲们排着队，让心灵手巧能剪会做的母亲给他们做新衣服，为了能让大家过年都穿上新衣，母亲昼夜不停的赶活，不管做多少套衣服，全是义务缝制。母亲的人缘特别好，每次回老家，乡亲们争着叫母亲去家里吃饭…… 　　多少年来，闲不住的母亲总是变着法做好吃的：搽懒豆、烙焦馍、烙馍、摊煎饼、拐粉浆、做菜莽、蒸槐花……，让我们带着孩子回家里连吃带拿，要是哪个孩子没赶上，母亲会把好吃的送到家里去；每年春节，母亲会剁上三大盆饺子馅，蒸上10来锅馒头，我们姊妹五人一家一兜；不管哪个孩子过生日，母亲总会早早的给我们煮个鸡蛋……。母亲总是这样为儿女们默默地无私付出着，总在我们的索取中感到异常的幸福和满足…… 　　以往每次回家，看到母亲忙碌的身影，听着母亲的唠叨声，感到无比亲切踏实，幸福满满。家有老娘，是一件多么幸福，多么自豪的事情!在母亲昏迷时，我们姊妹五个共同的心愿，哪怕老娘就这样睡上十年二十年，我们端屎端尿的伺候，只要娘在，能让我们回报一点点儿的养育之恩……。但是，平时支持我们干好工作，不给我们找麻烦的母亲，没给我们这个机会，就这么干脆利落离开！让我们成了没妈的孩子…… 　　哲人说过，娘在，家在，没有娘，就没有家了。这话千真万确，对我而言今后回家，再也看不到老娘那熟悉的身影，再也听不到老娘那亲切的声音，再也闻不到老娘拿手饭菜的香味、再也感觉不到老娘带给我温馨的气息，唯有深深地思念烙印在疼痛的心上…… 　　老娘，如果有来生，还让我做您的女儿，好吗？ 　　老娘，愿您在天堂安康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