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母亲的味道就是过年的味道》</h3><h3>庚子年疫情后的第一个春节,我还沿袭着往年过年的习惯:早早准备年货,做酱肉,晒鱼干,腌咸肉,包蛋饺,泡水笋忙的不亦乐乎。尽管物质富足的今天,超市都有,甚至足不出户,“叮咚"一下,年货上门,省心省力。可我总感觉缺少了年味。让我不禁想起了小时候母亲健在时的过年的点点滴滴……</h3><h3>小时候我最期盼的就是大年三十的年夜饭了。</h3><h3>为这一天母亲早早取出过年才用的紫铜龙凤火锅,(备好平日里烧柴灶没完全烧完的木炭)火锅里煲了二天的高汤放上母亲做的蛋饺,肉圆,粉丝,菠菜,蘸上母亲秘制的酱料……一家人围着火锅,红红火火,热气腾腾,其乐融融的景象,仿佛就在眼前眼前……</h3><h3>母亲是四川人,心灵手巧,非常能干,做得一手好菜:</h3><h3>记忆最深刻的那就是母亲做的粉蒸肉,那肉裹着的面粉竟会比肉还好吃,入口即化,现在回忆起来,还口齿留香……</h3><h3>那年过年大哥从铜陵带回六只野鸭光是拔毛就让母亲忙了好几天:先在家里亭子间的大写字台上拔下毛,(母亲用鸭毛做成了背心,温暖至今),然后加上母亲自己精心制作的调料,抹在鸭子上,腌制好,挂上风干,成了年夜饭抢手野味。</h3><h3>母亲专做的四川辣椒酱:上好的辣椒晒干合着芝麻炒熟,捣磨得细细的,放入滚油里,配上蜜酱,能,封装入瓶罐能吃上大半年了。</h3><h3>母亲精心泡制的四川泡菜在年三十晚上也是“重头押台戏”绝对能击败“六必居"泡制过程中的老泡卤大有讲究,简直可以编一本书了,那个香,脆,麻,辣味道绝对撞击味蕾,留芳跨年。</h3><h3>年前母亲牵着我的小手要走数里路的集市花几毛钱买了,螃蜞:先洗净放烧熟凉却的盐水中让它游泳,后放入高梁酒让它醉迷,再倒入母亲特制的秘酱让它进入梦乡,最后用牛皮纸封上,年三十上桌,鲜鲜的,香香的,麻麻的,吃了打耳光也不肯放的!那味绝对“压倒群芳""香飘四溢”。</h3><h3>每每过年母亲切肉装盆,七、八岁的我最喜欢吃的就是粘板肉,母亲边切边放一大片肉往我嘴里塞,吃得我满嘴流油,其他人可没这口福,现在想来都会咽口水!</h3><h3>过年在儿时是大事,母亲早早为我们兄妹准备新衣了,纳鞋底,做新鞋,母亲的手工活可巧了,那时没有缝纫机,可母亲的针线活,绝不亚于机活,</h3><h3>母亲纳的鞋底那针角又细又密又整齐,邻居都问母亲讨鞋样,衣样。徐夕的夜深,母亲帮我们套好了新衣,放好新鞋,在枕头底下放上2毛钱的压岁钱。(在那年代属巨款啦)</h3><h3>我从出生直到母亲去世一直伴睡在母亲身旁,往往半夜醒来见母亲还在灯底下劳作,年三十更是熬夜天明,真正千针万线游不完慈母吟呵!!</h3><h3>年初一,大早吃着母亲做的芝麻水磨糯米汤圆,咬上一口,猪油芝麻香味合着软糯的水磨糯米粉香甜无比:早在过年半月前母亲就开始准备这项"工程"了:买好配给的糯米浸泡水中一天,然后用石磨磨成米浆,放在米袋里滴水沥干。将猪板油与棉白糖揉为一体放入炒熟捣碎的芝麻里揉成馅,最后拿出水磨粉包上芝麻馅,包芝麻汤圆并不简单,粉太干会裂开流馅,揉捏恰当才算大功告成。吃着母亲亲手煮好的汤团,嘴里流淌的不仅有猪油芝麻的香味,还有暖暖的,甜甜的,满满的母亲的爱!</h3><h3>我们小时候物质没现在那么富足,即使过年也难得有瓜子与花生做零食,母亲就去买蚕豆炒着吃,母亲炒的蚕豆简直可以注册商标了,选好当年的优质蚕豆,入水浸泡半软,用细砂加盐用小火匀速翻动,直炒得蚕豆圆鼓鼓的爆开了,记得我们家房子大,(三上三下还带院子)恰逢母亲炒蚕豆,在我家办小小班的同学就挨个坐在楼梯上,眼睛盯着锅里的蚕豆,等着蚕豆炒熟了,小朋友们大家伸着小手,也顾不上烫就放嘴里,然后拿着母亲给的蚕豆高兴回家。</h3><h3>记得那时过年糖凭票买,还有糕点也是限制,平日要不是锁起来,肯定早光光了,我们眼巴巴地惦记着锁住的糖果,直到家中过年有贵客才拿出来,家里规矩严,客人走后才敢拿着吃!</h3><h3>特别是大白免奶糖,吃完后糖纸放在书里压平,然后还能在同学中显摆呢!</h3><h3>临近过年母亲会带着我陪她去烫发,我特别喜欢看母亲梳头,那美真的是一种长在骨子里面的美。当年宁波人的父亲驾船路过重庆嘉陵江边看见长着长长辫子的母亲后就顾不上做生意而上岸最后直到娶到母亲。</h3><h3>母亲从牙缝里吹出的《久别重逢梁山伯》的歌声真是悠扬动听,任何乐器都无法比拟!</h3><h3>母亲离开我已经有半个多世纪了,可惜母亲在我年幼时就去了天堂,没能赶上今天的大好的幸福时代。每逢佳节倍思亲啊!每当过年我会更想母亲,母亲的点点滴滴,仿佛就在眼前,妈妈的味道就是过年的味道,令我终身难忘。</h3><h3></h3><h3>虞桂娣写于2021年元月6日</h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