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第一封情书

化蝶

文章：化蝶图片：化蝶+网络 　　每当我听到 《托托可海的牧羊人》这首凄美感人的歌时，我的心都会有一种隐痛……我不知道，岁月是否把我的青春，也改写成这首歌原版故事的另外的版本。1976年，三位伟人的相继逝世，唐山地震的发生，注定让那一年，成为中国人心中的痛和伤！但无论人类怎样悲伤和缅怀，岁月也要翻过那一页，时间也要载着人们继续向前。       而这一年，我也是在忧国忧民中，有生以来，第一次收到情书。青春逸动的那个年，我被情书那滚烫的话语，那爱的深情呼唤，一时一刻，一字一句所紧紧包围，险些跨过红线……这一年，我一生刻骨铭心。 　　我那年转学去营口上学，住在我二姨家。我表哥和表姐，我们都在一个学校，表哥和我同年级，但不在一个班。我表哥，他有一个特别好的小学同学姓高，时不时总去我二姨家找表哥玩。那个年代，他超时地穿着微型喇叭裤和流行的绿军装，头发也是菊花似地爆炸样，时尚却不乏庄重，一种邻家大哥的感觉。       别看高姓同学穿成这样，但他在学校也是风云人物，不仅是班长，还是学校的团委副支书，在同学们之中赫赫有名。那个年代，每家每户的房子都很小，我二姨家的房子，一进门，东北的土炕就占了二分之一。所以，每次高姓同学，他来找我表哥时，总是随便把鞋一脱，很随意地盘腿坐在阳光撒进来的土炕上，绘声绘色和我表哥天南海北地聊侃着。那时，就一间房，我也没地方去，只能坐在炕沿边，一言不发地看我的书。我那会爱不释手《青春之歌》这本书，入迷到饭都不想吃。但是，每次高姓同学到来，手舞足蹈地说到外边的事，太精彩，太神往了，我都会走神。他的一切述说，是当时耳目闭塞的我前所未闻。他们漫无目的聊天时，我的眼一直在书上盯着，但我的心早被他们的说笑拽了去。时不时他们大声笑了，我也在旁边低头，默默偷着捡个笑，但是不敢声张，不敢张嘴地悄悄陪笑……那种放松，那种随意，那种空气似地存在，真让我觉得时光很惬意！有的时候，他们说笑累了，也会喊上我，一起玩扑克。我一生在玩扑克和打麻将上都是弱智，我总是不会记牌地出错牌，表哥就次次气得面红耳赤地埋怨，而高姓同学，就总在用眼窥视我的表情，很配合地出牌。有一次，我剩最后两张不成对的牌，表哥也剩两张牌，高姓同学先是出了一对牌，他慢慢地把牌举在空中，我表哥立即满脸堆笑，要抢，我伸脖子一看，顷刻双眉紧锁。他一看我这个表情，立即让手中的牌在空中划个圈，拍在头顶说：“不对劲啊！我不应该出这个，我应该出这个。”话落间，他打出一张小牌，没等我表哥反应，我抽出大王拍在炕上，哈哈！立即地主成我。我表哥当时气得呀，满脸通红，憋着气一言不发，使劲地瞪着高姓同学，而我俩躲过他的目光，竟能时不时会心一笑。      那些天，高姓同学坐在洒满阳光的炕上，光影中的眉飞色舞，情节间的时光蚀骨，让简陋的小平房真是熠熠生辉，温暖无限。而时光赏我不想家，总是快乐陶醉在他来的日子里，如果哪天他没有来，我的心总有一些惶惶不安，就像长满了小草，就像怀揣小兔，就像失落的孤独……他不来，我就呆想，我就渴望。我总在竖着耳朵，寻听门外他那有力地脚步声，是否靠近。我很神奇，我竟然能从众人的脚步声中，一下子就听出是他的脚步，那脚步，是那么地由远而近，一步一步，一近一响地踏在我的心上，在我心中产生巨响，让我面红耳赤，让我心跳加速。而每每这样聆听惊喜之后，他的出现，我又装作漠不关心，无所谓地样子，表现的一切与我无关。那些年，在那不学的年代，我为了我父母的面子，我还是认真的看过几本书，我的学习在当时还是不错的。高姓同学由于参加社会活动较多，学习总要受影响。但他在学校老师面前是红人，每次考试的时候，他总能提前弄出考试题。有一次，他拿着卷子向我请教数学问题。在那东北，烧着暖呼呼的炕上，我俩靠得很近地解题。起初，我由于心有成竹，按着笔，在纸上“哗哗哗”地飞速写着，自傲让我欢喜，我心花怒放。一会儿，我就感觉，他的呼吸喘气，热乎乎地吹到了我的脸上，他身体的热量也排山倒海似地向我袭来，我缩着身子，大气不敢出，我怕我的呼吸也喘到他脸上。我本能抗拒地往旁边躲，歪着头在那里紧张地继续写，身子和手都成了一条斜线。可是，我的心跳在越来越加剧，我分明也听到他的心跳也“咚咚咚咚”……我吃力地猛往下按内心，却控制不住汗毛孔一下一下放大，直冒虚汗，我呼吸越来越紧张，我有点喘不过来气，我又强烈地眩晕，我的娘啊！我真坚持不住了……“啪”地一声，我把笔往桌上使劲一放，心慌意乱地说：“今天就到这吧！”高姓同学正聚精会神看得起劲，诧异地抬头看着我说：“你怎么了？”“没什么，就是不想写了。”我任性地起身下炕，他：一脸地懵懂……没过多久，我就要回山西上学去了。当我要走的那天傍晚，没有星星和月亮，漆黑中，我一个人高一脚低一脚摸黑走，黑暗中，一下子闪出一个人影，我吓得一哆嗦，立在那里发呆。“别怕，是我。”我定神一看是高同学。他在冰天雪地里跺着脚，哈着气说：“我在这里等你快一天了，终于等到了，我真开心！你要走了，我也没有什么送给你的，我画了一张画，作为留念吧。”然后，他怕人看见似地转身急匆匆走了，我愣了一下，赶紧心慌意乱地把画放入口袋。       找个没人的地方，我拿出那幅画看了一下，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坐在炕上头贴头地看书……我耳一热，我后知后觉地才明白，原来那天，他也藏着这样的小秘密。看到这样一颗火热的心，在我预期地等待中相撞，我有些激动……     回到家以后，有一天，我母亲拿出一封信，严肃地对我说：“高XX是谁？”        “是我表哥的同学呀。”我奇怪我深藏的名字，我母亲怎么会知道。       “这是他写给你的信，你看看吧！看完后就烧了吧！不要再回信了。”母亲说完转身走了。      我接过信一看，是高同学写给我的信，字里行间充满了爱慕和思念，信已经被母亲专政地拆开，先睹为证了。那个年代，母亲能看完信后，还完璧归赵地把信转给我，已经是相当相当的民主了。       那几天，我总是呆呆地陷入苦恼，不回信答复吧？让一个人天天盼星星盼月亮，一分一秒的等，那滋味一定折磨人，毕竟他曾经给我带来许多快乐时光，我也暗地喜欢他，我不忍心让他数着日子，煎熬地一分一秒等待……可是回信吧！注定这是一场，一开始就结束了的情感！而且，我妈的军令我也不敢违抗。我度日如年地在房间走来走去，犹犹豫豫，坐立不安，无论如何也不好快刀斩乱麻……但最后，我还是没有勇气提笔回信。因为，那时的青年是不能随便谈情说爱的，因为那时所有的信件，都是由我妈的单位转交，我是逃不出我妈那个监督岗的……      当时间也让我的感情在岁月里开花结果，当情感也让我品尝酸甜苦辣时，我很后悔，我那时的做法，是那么地伤害一个爱我的人，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熬过那些等待的日子，这一封情书又让他等待多少年？每个人都有爱的权利，行与不行，我当时都应该给一个痛快地回话！而我那时不吭不哈，算是什么啊？这真是一种无言的伤害！     我：真是年少无知地伤了一个人的心！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罪过？但要是换位是我，我可能早已经死过一回了……岁月无常，感情往往就是这样变幻莫测，可一旦明白，可能就终身悔悟，没有回头。     人们总在祈求着感情的永远，但很多永远，只能是放在各自的记忆里，永远不见！却永远想起来心都会疼……见与不见，都在心里，想与不想，都在骨子里，那是岁月给你的爱，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