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柳

GEBISHI

咏柳 ——澍雨

    柳树是灌木，稀乔木，合轴分枝。喜光、喜湿、耐寒，分为旱柳、腺柳和垂柳。

    我记忆最深的还是生长在大漠戈壁兰新公路旁，有左宗棠带领清兵种下的“左公柳”。“大将筹边尚未还，湖湘弟子满天山。新载杨柳三千里，引得春风渡玉关。”清•杨昌浚《恭诵左公西行甘棠》。长在玉门镇到黄闸湾公路边的“左公柳”是垂柳，每隔十几二十米就有一棵，树干很粗，一个人是抱不过来的。年年夏秋时节，菜农、果农都会在柳下摆摊、乘凉、做生意。就是兵团知青赶着毛驴车走过时，也会在树荫下歇歇脚。眼下，城市里的路边已经很少见到柳树了，只能在公园里、池水边还能看到柳的身影。

　　我喜欢柳树，坚韧而不娇柔，无论在雷雨交加的夏季，还是风雪刺骨的寒冬，柳树总是挺直着腰板，任凭风吹雨打。“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唐•贺知章《咏柳》。春节前后，当别的树种未露初芽时，柳丝已经冒出了毛茸茸的小芽，点点翠绿，远远望去就像披了一层绿纱，若隐若现，像报春的使者飘飘而至。夏日的柳会披挂一身的绿云，渲染诱人的阴凉，鸣唱绿的诗章。细雨飘过，柳枝像新浴出来的少女，秀发滴着晶莹的水珠，从柳枝长发中缓缓流下。只要有阳光，柳叶的颜色千变万化，翠绿、深绿、墨绿…“曾逐东风拂舞筵，乐激春苑断肠天。如何肯到清秋日，已带斜阳又带蝉。”唐•李商隐《柳》。没有风的时候，整个树在阳光下绰约多姿。当微风吹来时，柳枝会随风摇曳婀娜飘逸。“杨柳东风树，青青夹御河。近来攀折苦，应为别离多。”唐•王之涣《送别》。古代有折柳分别的习俗。现在柳树少了，人们别离的方式有千百种，我还是喜欢古人的道别，既有文质彬彬之智，又有诗情画意之美。

     金秋的柳叶由深绿变黄绿，入冬以后变的更黄，风一吹来，柳叶像一只只蝴蝶飘然而下，落在了池塘边，飘在了小路上，像一层黄绿色的地毯。

    “晓带青烟间杏花，晚凝深翠拂平沙。长条别有风流处，密映钱塘苏小家。”宋•寇准《柳》。看来柳树也有风流的一面，悄悄的倒映着钱塘美女，在夜色中点灯梳妆。真是：杨柳风来潮未落，梧桐树下相思飞啊！

                             澍雨    

二〇二〇年十二月十五日（庚子年腊月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