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br></p><p>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p><p>每逢除夕休班，我和爱人、孩子都会赶回老家，和父亲母亲团聚。我负责帮忙打扫院子，爱人帮忙洗菜、剁馅、包饺子，孩子帮忙贴春联。春联贴好之后，不管天色早晚，孩子都会找我父亲一起去燃放烟花，其他人负责围观，雷打不动。花树燃起的那一刻，在每个人脸上洋溢着的，都是满足的笑容。</p><p>去年春节回家，禁燃令已经实施，孩子很懂事的没有提及烟花，贴完春联便主动跟着奶奶学着包起饺子，而且捏得有模有样。</p><p>也是在去年春节，父亲开始忌酒，改变了形成五十年“逢酒必喝、逢喝必多”的习惯。我知道那是为了保护受伤的肝脏，也是为了遵守前年对我许下的承诺，更是为了用行动告诉我，所有的坏习惯都可以用坚强的意志“拨乱反正”。而这一切大概是因为，父亲指出赖床的习惯需要改正时，我的一句反问——多年养成的恶习，真得可以改掉吗？</p><p>父亲不吸烟，不打牌，只是好酒，因为忌酒又拾起多年没碰过的象棋、围棋，再捉对厮杀时却发现，自己根本不需假装赢不过我。那个时候，我好想多陪陪父母，他们真得已经垂垂老矣。奈何疫情开始疯狂肆虐，各地陆续封村、封路，大年初二我们就被“赶”出了家门。</p><p>“收拾收拾赶紧回沧州吧，形势越来越严峻，估计明天村里就该封路啦！”</p><p>“到时候十天半月的别想动身，你们要上班，孩子要上学，这些天可耽误不得！”父母文化程度不高，可是他们想得周全，句句都说到人心坎里。</p><p><br></p> <p><br></p><p>“明年春节我们一定多待几天！”出门的那一刻我抛下一句承诺，不敢再回头，怕父母瞧见我的泪眼。</p><p>那时，我只是想要好好补偿一下，哪里又曾想到今年的疫情蔓延会是如此迅猛，河北某地还一度成为高风险区域。没能遵守承诺，我一下子成了食言而肥的小人！</p><p>告诉父亲疫情防控需要值班时，电话那头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赶忙告诉我要听单位领导安排，圆满完成组织交代下来的任务。</p><p>父亲自然是盼望我回去，之所以等我收拾院子，不是他懒得拾掇，而是想要看着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是想要以指导为借口多些陪伴，就如他会把贴对联留给我的孩子，那种一家人一起忙碌、其乐融融的感觉真得很好！</p><p>“好好值班吧，不用担心爹娘，我们这里都好着呢……”除夕之夜，再次拨通父亲的电话，没有听到任何负面的言语，大概是父亲之前感受到了我话语中的无奈。</p><p>初一早晨，爱人电话拜年后告诉我，父亲去了村子卡口值班，是毛遂自荐、没有任何报酬的那种。据母亲说卡口给安放了铁皮房子，里面还有温暖的炉火，父亲和川叔一起，登登记、聊聊天，一天时间很好打发。</p><p>知子莫若父呀。我想:这应该是父亲一直都知道我心中的那些许不愿，故而在以身作则！</p><p><br></p> <p><br></p><p>农历辛丑牛年，大年初一。我们一家五口人，分处四地。母亲在老房子里，父亲在村子卡口，爱人和孩子在沧州，我在单位卡口值班！</p><p>面对着胡搅蛮缠的闯卡人，呼吸着满是废气与灰尘的空气，吹着越来越冷的朔风，我的手脚变得冰凉，心却变得越来越暖。是父亲身边的炉火，温暖着他，温暖着我，也温暖着我们被疫情拆开的家！</p><p>从我听到“年”的传说，知道过年就是为了赶跑这只瘟疫一般的怪兽，到现在瘟疫与“年”同聚辛丑，记忆中大概保留着三十几个春节的模样，这其中辛丑牛年的春节最为不同，因为这个春节让我明白了爱与责任的终极含义！</p><p><br></p><p>部分图片来自网络，感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