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春天的声音

金陵摄影人杨孝林

　　经历了寒冬，人们尤其渴望春天的到来。

每日里，都情不自禁地看那天空的浮云，希望春风能够早一些掠过无想山的天空，让延绵的山脉绿起来、水润起来；也总是去看中山湖的日出，渴望那一轮红日能够早一些暖起来，映红湖面的小岛和水鸟，让水鸟的鸣叫声清脆起来；更多的人从心里想，傅家边那岭上的梅花，到底有没有绽放出第一朵，遇园那些绮窗前，寒梅开花未？

毕竟，已经是立春时节。毕竟，在春天的脚步向我们阔步走来的时候，人们已经按耐不住芳心，他们已经以各种方式，倒逼春天的来临。在飘香的年味里，在锣鼓喧天的民俗里，在少女汉服飘飘的水袖舞动的风里，在似乎一夜春气催发梅花绽放的光影里，你可以听见春之声，那是时节里最美妙的音乐，已经在季节的指挥棒下，奏响了第一个乐符。

只是，大音希声，大象无形。春天的声音，需要你用心去聆听。

(1)

傅家边的山岭上，种植着大片的梅花。初，农人们只是种植了大量的青梅，用以改变山村落后的面貌。后，随着梅花节的举办，傅家边的梅花渐渐声名远播。农人们又锦上添花，种植了许多观赏梅。早春二月，漫山遍野，梅花飘香，红梅争艳，白梅如雪。若待上林花似锦，出门俱是看花人。春天，到傅家边赏梅，成了一种风俗，一种时尚的生活方式。人们的追求从物质到文化，甚至到精神，那是建立在生活富足的基础上的。大家在春节期间，在春风徐徐的日子里，漫步山野，享受着春天的美好，那是多么惬意的事情，何况是一家人团圆，何况是俊男靓女正情深意浓！

这个春天，我还没来得及去梅岭。我只是在小城的路边遇见那些梅花。虽然这里不是那么热闹，但是春光依旧把这里唤醒了。那一树树的梅花，也迎春绽放。我想，她们一定知道我会喜爱她们，她们不负春光不负我！

春风无处不在。

在这无边的春风里，你可曾听见那些关于梅花开放的美妙音乐？是梅花叁弄？是梅花雪？是一剪梅、红梅赞？还是张德兰小姐的春光美？

(2)

某家有女，芳龄十八。春天一样的年华。

约我拍一组汉服人像，作为十八岁生日的纪念。

我把她作为春天诗篇的一个意象、一个音符。

其实我还有一个想法，就是借着这样一个青春美好的形象，让我的对春天的歌唱来一场穿越。

她可以是侠女，有着盖世武功和侠义心肠，仗剑天涯。也可以是寂寞深闺，读着那些再婉约不过的词，与易安来一场心灵的对话。正如春天的旋律一样，一抹红妆，一阵清风，那么灵动可人，那么飘逸优雅，一眼便是芳华。

春天，所有的美好，都是风景。

(3)

年味是什么？

年味，珍藏在每个人的心里。每个人心里的年味都不会一样。腊月里，豆腐飘香，那是童年中记忆尤深的年味。跟着外婆去上街，外婆买了一串红红的冰糖葫芦，这冰糖葫芦一直甜到心里，一直甜到今天。还有家里屋檐上挂着的咸鹅咸肉咸鱼，也是记忆深深的年味。这些都是味蕾能感受到的年味。

还有腊月里，爆竹深深辞旧岁，我们写春年，把对来年的希望祝福都写在红纸上，贴在大门上。大门上会写到：门对青山千古秀，家居旺地四时新。奶奶的房门上会写到：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猪圈上会写到：猪长千斤，肥积万担。鸡笼上会写到：鸡鸭成群。稻仓上会写到：五谷丰登。现在想想那时候这样的年味，真会热泪盈眶。还有，我的爷爷父亲那一代代人，会在春节来临前，去理发店剃头，叫剃年头。也就是平时忙了，邋遢了，但是一定要清清爽爽打理干净过新年。

——这何尝不是一种年味，让我们永远带着泪含着笑回忆的年味。

时代在发展，乡村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远，那时候的年味已经渐行渐远，成为一种怀恋，一种记忆。而今，我们居住在高楼里的人，远离家乡的游子，他们心中的年味，已经是深深的乡愁。我们不可能回到过去，我们只能把这些珍藏在心里。久了，这些也成了一些伤感甜蜜的曲子，在心里时常慢慢酝酿。

(4)

我的家乡，离南京市区有一百里路，典型的丘陵山区，乡村。但是，这里是秦淮河的源头，东庐山的溪水汇成河流，婉转百里，滋养了秦淮河的富足和繁华，还有风流。数千年的农耕文化和1400多年的建县历史，让这里文脉厚重而激荡。每到春节，乡下处处热闹非凡，各类民俗活动粉墨登场，火树银花不夜天，兄弟姐妹舞翩跹。大家以各种民俗活动来庆祝一年的收成，来祈愿来年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看花灯，我常想起这么一句诗：东风夜放花千树。好浪漫，好美景，令人向往。我们家乡政府牵头办灯会，已经几个年头了，而且灯会的时间很长，持续两三个月。黄昏时，亮灯了。状元坊公园、宝塔公园、南门河的河边，各类花灯流光溢彩，美轮美奂，各种形象，各自讲述着或古老或现代或庄严或浪漫的故事，吸引着人们扶老携幼漫步其中。偶尔也会遇见古风女子飘然而过，佩环鸣响，香气袭人，或回眸一笑，仪态万千。看花灯，我就看见了美丽。这美丽，各人的诠释肯定不尽相同，但是心情是一样的美丽。

还有气势宏大的舞龙、阵容强大的马灯，欢快的打连厢，诙谐令人捧腹的玩旱船......那时候，许多民俗都有着祭祀的色彩，无论马灯还是龙灯，都表达了人们渴望上天风调雨顺保佑苍生安居乐业的心愿。因此在乡村，每逢民俗活动，家家户户都烧香祷告，十分隆重。而今，这些民俗成了一种文化，春节期间，那些欢快的锣鼓声，那些高亢明亮的小号声，那些见树开花的龙船调，都是春天来临的声音，让人们笑逐颜开、精神抖擞。

在这个春天，你不妨来我的家乡，我陪你听听那春天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