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这是我生命中的一个瞬间,</p><p class="ql-block"> 在极寒的冬天的暴风雪中</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一个 真实故事</span></p> <p class="ql-block"> 1985年,我从阿克苏调到克拉玛依。从大沙漠边缘的绿洲到油城,最大的不同就是冬天的最低温度降了20多度,最大的相同点就是风大,但阿克苏的大风是裹着沙尘踏着春天的脚步降临的,克拉玛依的风却是带着雪片随着冬天挺进,克拉玛依的暴风雪与阿克苏的沙尘暴一样猛烈壮观。</p> <p class="ql-block"> 1986年的冬天早早的来到克拉玛依,10月就下雪,北风尖叫着扑打门窗,小儿子吓得钻进我的被窝。</p><p class="ql-block"> 12月的一个周末,我带小儿子去百碱滩采油二厂走亲戚。丰盛的午餐过后不久,我们正玩牌呢,突然二厂高音喇叭播报暴风雪即将来临,最高风力12级。我赶紧带儿子跑客车站。二厂车站是白碱滩经三坪镇到克拉玛依市区的第二站,已经人满为患,怕挤不上车,我们又走了一站路到白碱滩起点站买了票。</p> <p class="ql-block">一直刮着的风越来越猛,早几天的积雪被大风翻卷到空中重新洒落到路人身上,气温迅速下降。车站候车人排着长长的队,焦急地等待发车。那天人特多,可车站还是按部就班半个小时发一趟车。等到我们那一趟车,首站不仅坐满还站满了,到第二站即采油二厂站连车门都打不开,直接不停开走。暗暗庆幸我们没有在二厂车站傻等。</p> <p class="ql-block"> 风越来越大,卷起积雪漫天飞舞,晴朗的天空迅速暗下来,由东向西行驶的客车被北边横冲过来的暴风雪打得直摇晃,司机打开车灯,艰难的地爬行在油田公路上。一车人都不说话,只听风暴呼啸肆虐。平时20来分钟的车程,走了一个多小时。</p> <p class="ql-block"> 终于到了我工作的党校路口,下车。</p><p class="ql-block"> 车刚开走,一阵风裹着硕大的雪块从背后猛推来,左手提的包,右手牵的娃都飞了起来,我也被带着半走半飞的横过公路,眼看就要掉下路基,我猛地拉着孩子扑在地上。</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和我们娘儿两一起下车的还有一裹着羊皮大衣的汉子,毛茸茸的护耳帽子和翻起来的大衣领遮住了他的脸。他好像问了我去哪里,风雪呼啸,我没有听清楚,他一把拉过孩子裹进他的大衣,又将我拉起到他身后,我把包抱在胸前,跟在他身后,任由风雪推着慢慢往前移动。暗暗庆幸党校在油田公路南边,否则真不能顶这大的风前进。</p><p class="ql-block"> 裹在我身上的棉衣裤仿佛被剥了,手脚越来越僵硬,比掉进冰窖还冷,第一次真正尝到寒风刺骨的滋味。几百米的路,好不容易挣扎走完,那汉子把孩子放到楼道口,顶着风走了,估计也没有听清楚我喊的“谢谢!”</p> <p class="ql-block">多少年后,我仍然对那个连模样都没有看清的汉子充满感激,也许他认得我娘儿俩,就是党校的同事,但从来没有跟人说起,或许······ 。只要北风起,我又会想起那天的暴风雪,想起那个像铁塔一样的陌生人!默默祝福他一生平安!</p> <p class="ql-block"> 图片来自网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