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大年初三的上午,电视里在播放各地的年俗,不由得把我带到了三四十年前。记忆中的年味,是从酿酒和掸蓬尘开始的。父亲喜欢喝酒,所以酿酒是过年的必修课。大约冬至左右,天气冷下来父亲就开始各项准备工作,糯米洗干净浸泡好,放到大蒸笼里蒸熟,晾干,然后倒入酒缸,加入红曲和水,发酵一段日子,不要到春节就可以喝了。酿酒于我来说,最大的好处是有糯米饭吃,那时候条件不好,糯米饭不是想吃就有的吃的,而酿酒那天,父母是不会管我们,可以让我们敞开吃的。而且用蒸笼蒸出来的糯米饭更香,蘸上新出的红糖,那美味,现在想起来还想留口水!我一直怀疑自己喜欢吃甜食就是受小时候红糖糯米饭的影响。因为父亲喜欢喝酒,而且那时候平时也不是每天都有的喝,所以常常是刚有酒味父亲就从酒缸里舀点来喝喝。因为经常打开盖子影响发酵,所以我家每次酿出来的酒都是酸的。据说现在人们都不大喝缸米黄了,理由是缸米黄的营养太好了。从没的喝到不想喝,说明这些年社会发展不是一般的快!</p><p class="ql-block">切冻米糖,是酿酒之后准备年货的另一项重要工作。如果说酿酒是父亲的绝活,尽管说酿出的酒是酸的。但父亲总是以这是会喝酒的人酿酒的通病,不代表酿酒技术差来辩解。那切冻米糖就是母亲一展身手的机会。我倒是觉得,和酿酒比起来,切冻米糖更是一门技术活:米炒糊了米花就有焦味,糖熬老了,就凝固不起来切不成片,一定要把握好火候要十分小心才行。锅里倒入沙子炒热,然后倒入半碗米,不停的翻炒,炒米用的是用木头做的半圆的类似船锚的专用铲子,等米膨胀成米花,连同沙子一起赶紧盛出来倒进筛子,取出米花晾干。这个火候必须以秒计算,早一秒米花膨胀不够,迟一秒米花就变焦。炒米花是如此,接下来的熬糖也是这样:先在锅里倒入饴糖,然后加入一些白糖,熬糖过程同样要非常注意火候,因为糖熬老了米花就不会凝固成块,所以糖丝可以拉到1厘米左右就必须立即倒入米花或者是芝麻,然后不停的搅拌,拌匀之后就可以出锅了。放在大毡板上用木板压实,稍凉之后切成长条,然后切成片。冻米糖和芝麻片就这样做成了。除了正月里接待客人,放在干燥的酒坛里,可以吃到来年的清明左右。放学回家,吃上几片,那个香甜记忆,好像还在辱齿之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