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內外游大年

萧軍畫語

城門內外游大年

辛丑年初一，我們閒居兒子家過年，當然仍按往年一樣吃餃子🥟，一家五口老小圍坐餐桌前，品嚐老伴精心準備的牛肉馅和雞肉餡兩種味道的饺子🥟，還給嘻嘻(孫女)特意包了幾個小而精緻的餃子。一家人團團圓圓圍坐在飯桌一邊吃一邊聊天，突然兒子他們提議外出游玩。大年初一去哪裡玩呢？兒子兒媳推薦九龍西北角的城門郊野公園。行程不遠又非常秀美，山青水秀，峰巒環抱，林茂樹奇，泉活溪靜。猴居山崖而四處遊蕩，鳥戲林間而鳴囀幽峪，蝶舞草丛而花影迷亂。又是路平坡缓，設施齊備，適合各種游覽人群，是一處親近大自然懷抱的最佳地方。說走就走，他們立即准備行囊，當然主要還是嘻嘻的東西，小家伙不管去哪裏說吃就吃，說睡就睡。

一家人浩浩荡荡開始了新年旅行。專車🚗行駛在公路上，路上空蕩清靜，交通快捷。和煦春风拂面而来，明媚的阳光普照港島。路兩邊的高樓若水泥兵馬俑方陣，差次排列著從眼前閃過，留下一串串朦胧的背影。車內小家伙用她自己的方式歡慶旅行的開始，一邊自言自語說著我們似懂非懂的語言，一邊興奮的看著窗外晃动的风景。約半個小時車到公園大門口，下來就得步行前往，當然嘻嘻的專車是要同行。她說不走就要坐車或抱著。一開始嘻嘻興奮的心情是要自己在山道上跑跑看看，體會一下山道奔跑🏃‍♀️的自由感覺。什麼都是她的興奮點，連枯枝落葉亦感到新鮮。我們一家就圍繞著嘻嘻開始了城門郊野公園的自由行。

城門郊野公園，於上世紀七十年代划定，是香港的一个著名的景點。城门一词来源於明末将领李万荣興建的用来抵抗清兵的城門寨。公園占地达1400公顷，位於北起铅矿坳，南至城门水塘道；西起大帽山，东至草山及针山。因主要景點均在城門水塘道徑內而得名。此處群山環繞秀水，古木參天傍山，風景雅麗別致，灌木遮地閉路。曲徑通幽無盡處，四季花開滿山谷。終年泉水湧動，溪流蜿蜒繞山間，水庫水光瀲灩，湖映山影擁白雲。亦是香港主要的淡水資源。這裡的森林覆盖面积亦是最好的，各種南方林木均有，主要包括爱氏松、红胶木、白千层及台湾相思等品种，是香港主要植林區之一。約有270多个本地或华南地区的植物品种，約7000多株奇異樹種。早已成為本土旅遊渡假聖地。

入園后，沿著環湖公路緩慢上行。山不高，路徑曲回；溪平靜，湖光山色；樹茂盛，綠意盎然；人稀少，寧靜悠閒。遠山连绵起伏变化著時空，近景森林遮蔽著遊旅的視野。綠油油的山，綠油油的水，綠油油的樹，綠油油的空氣讓人覺得舒服而又惬意。

最先闖入我們視野的要算這里原住民——猕猴群🐒，這也最讓嘻嘻緊張不爽的小動物了，連專車也不敢坐，一定要爸爸媽媽抱著，但又想看看這些玩皮的小動物🐵。

這里約有數十只當地猕猴🐒，分若干個小群體，各有各的地盤，占山為王，無所畏懼。當然對待游人亦是留下買路錢，食物亦可。它們知道誰好對付，誰不好對付，專找小朋友或女生討要食物，有時直接動手搶奪物品。香港游客還是高素養，講究和諧和禮讓，時不時的給予食物，這也就養成猴群🐒的坏習慣，時常會惡嚇或哄搶弱勢群體，但有意傷人的事件非常罕见。我們也只好走走停停，躲躲避避，遠離它們一點。為它們的行為可笑又可憐，世世代代就這點視野和欲望。這種現象算不算弱肉強食或適者生存的自然法則。

沿步道繼續上行約二十分鐘，道路兩旁崖高林茂，郁葱的喬灌樹遮蔽陽光，徐徐微風吹來山里的氣息，潺潺溪泉傳出清爽的山音。曲徑轉彎處，一導路牌，一休息亭，一卫生間，一回廊，幾處石桌藏在林中，小徑引導往之。林中小溪潺潺流淌，鵝卵石大小参差水中。一小石橋通連兩岸，灌木掩蓋河道，似流似靜；古樹遮擋岩體，若依若壓；雜草封鎖石徑，時有時無。若有人喧不知其身，若有猴嚣不見其蹤，若有鳥嗚不現其影，若有泉吟不見溪流。臥於水旁觀溪流曲折遠去，感悟歲月痕跡；坐於石櫈仰望樹冠飛雲，思考生命跡象；與家人溪邊投石戲水，體會天侖愉樂。親近自然而放松身心，自然即導師，步進山水而洗涤靈魂，山水即家園。

我與家人水邊戲水，林中尋覓時，忽然發現樹林裡有几頭黃牛🐂悠閒自得的覓食甚為驚喜。要知道在香港這里寸土寸金的地方，還能遇到自由放養的黃牛🐂是非常難得的。剛好今天又逢辛丑牛🐂年的初一，牛年遇牛應該也是大吉大利的喜兆，又是嘻嘻第一次看到鮮活的黃牛動物，於是我們追過去觀察牛，親近牛，扶摸牛，抱著嘻嘻與牛合影留念。

遠遠的坐在枯樹根上，看著八頭黃牛，它們頭上沒有桎梏，腳下沒有绳鎖。悠閒自得在樹林間覓食，在樹蔭下休息，在溪流旁飲水，在草地上追戲，在道路上親密。好讓觀者羡慕，這應該是世界上最幸福、最自由的家獸了吧！

真正引起我興趣的還要算水之盡頭，山谷底處一大片白千層古樹林帶，依崖傍水數十畝，蒼翠繁茂綠色濃。丰水季，水塘滿而樹根沁於湖中，有水沁白千層美景，湖中映樹，樹生湖中。沽水季，樹根露出水面，骷髅斑驳似龍瓜暴露於水塘坡地，很是奇特。常年脫皮而顯得蒼桑枯朽，特別是暴露於地表的根部更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生命美，若胡楊林般的生命力。我們這次就是沽水季，盡覽白千層林帶的奇幻景觀。

據說最老的樹齢已超過三百年，常綠喬木，多處成堆分布。夏秋開繁茂的白色絲狀花，香氣濃郁，可作香料使用。綠葉飄滿粉白色的花，似玉樹臨風千蝶飛舞般美麗，故别称為脱皮树，千层皮，玉树，白千层，玉蝴蝶等。吸引著觀光者住足留影或靜立觀賞。

我們一家宿营在樹林間一株橫倒下來但還生長著的白千層樹旁，嘻嘻獨自探索著周邊的世界，兒子他們取景拍照，我獨自坐在這裏默默的品嚐帶來的休閒食品。看著身邊的森林，看著遠方的群山，看著眼前的湖水，看著天空的彩雲。心理在想著什麼，又好像什麼也不想。就像眼前的景色一樣，靜靜的守候著自己的世界，默默守護自己的生活，一切都是自自然然順應歲月的磨礪。不因外界的變化而變化，不因別人的改變而改變，不因水漲水落而埋怨。

不遠處兒子呼喚我，起來拍照留念，我順應著設姿照了几張。一般游歷時我照景多照己少，而不想過多的讓我也留在風景里。照景多，是為了留下資料，留住記憶，留戀足跡。而我本人嗎，有几張就行了，照我多了怕壞了景色。然今天的環境特別一點，我來了興致，在空曠的河灘地上煉起一段中國套路拳，活動一下筋骨，伸展一下手腳，放縱一下自己。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臨近傍晚，嘻嘻小朋友也玩累了，坐在她的專車里小憩。起風了，雲重了，兒子疼愛的給她加蓋了一件厚外套。我們沿著來路慢慢的向回返程。身后是風景，身前亦是風景。

2021年2月13日大年初二

寫於香港九龍半島豪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