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今天醒的比闹钟还早。</p><p class="ql-block">按照晋城老传统，初一早上要吃油饼，寓意新年翻一翻，所以我一大早便在厨房里左右开弓。蓝色的火苗舔着锅底，煎锅里的饼滋滋作响，散发着满屋的葱香，一旁的醪糟汤翻滚着年的喜庆。出锅后，我夹了一筷子，嗯，咸淡正好，软硬正好，火候也正好。所有的正好都来自于内心模板，因为母亲当年就是这么做的，包括和面的姿势。</p> <p class="ql-block">“妈妈，都几点了，怎么还不睡？”</p><p class="ql-block">“快了，快了…”</p><p class="ql-block">我把写好的对联晾干、码好，已经是子夜时分了。当厨师大哥、保安师傅、保洁大姐拿到我写的对联时，脸上荡漾着春风，内心流淌着温暖。这一刻，我亦手留余香，就像很多年以前，我拿着爸爸写的对联，送给左邻右舍。</p> <p class="ql-block">那时的年很简单，却很隆重，其中最具仪式感的便是春联。一幅中规中矩、赏心悦目的春联，是家的脸面，也是年的压轴戏。当时，没有如今琳琅满目的印刷联，所以写春联就成了过年的头等大事。每逢进入腊月，亲朋好友，单位同事，街坊邻居就开始找父亲“预约”春联，父亲就成了春节前的大忙人。一瓶墨汁，一支毛笔，一本对联集锦，成了父亲的吉祥三宝。而我，也成了父亲的小秘书，负责前后张罗，裁纸、调墨、码对联，忙的不亦乐乎。当时没有电话，所以给前后邻居送对联，就成了我们姐妹们的例行任务。而若干年以后，这似曾相识的一幕，再次轮回。写春联，送春联，是情结，是家风，更是对父亲的致敬！</p> <p class="ql-block">年二十九，我为母亲洗发、剪发，姐姐为母亲打扫家、贴对联，妈妈端详着我写的对联，喃喃地说：“你越来越像你爸了…”母亲的一句话，让我五味杂陈，我不知该喜，还是该忧。也许，一切都是缘。</p> <p class="ql-block">年，是一场对家的奔赴，是一味回不去的乡愁。年，让我长大，让我懂得。</p><p class="ql-block">而当我懂得时，您已远去。幸好，我在慢慢成为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