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上接《幼时年味儿》(一),‘(二)</p><p class="ql-block"> 十 下油锅 做盅盅</p><p class="ql-block"> 俺家过年一般是先下油锅,炸好丸子,山药蛋,豆腐,因为做酱梅肉时要用到炸山药蛋。这个,我有的忙,娘拌好料要给搓丸子,放刭茶盘里,大小要均等;然后切两大块从二十盘用黄豆换回的豆腐,指头厚薄,平摆到桔拍拍上控掉水份,否则现切,一是不好上色,关键是有水入油会溅的油四处都是;最愁的是去山药蛋皮,要刮半盆子,烦人没耐心,刮好洗静擦干再给都切成滚刀块儿,切的人真想偷跑,好不容易切完,放点自家熬的酱油上色揽匀,我的工作就完了。乘着娘心情好,提个小要求想出去窜窜也许会准允。</p><p class="ql-block"> 做盅盅我大多插不上手,有快手大姐贴厨就0K,我这几天干的最多的是跑腿-一一到供销社买零星,扒葱扒蒜,撕鸡肉条条,帮摆放入盅。</p><p class="ql-block"> 十 贴对联 吃翻身火烧</p><p class="ql-block"> 一过腊月二十三,日子和飞一样,眨眼功夫就三十,爹负责切羊肉剁馅子,我打帮擦胡萝卜,咚咚咚,咚咚咚,得俩钟头。完喽爹就带领三个弟扫院子扫街了,院大街宽毛柴各枝多,爹又细致,总要把旮之旮落清除的利卜撒,然后端一盆一盆的清水,可街可院撒过才算完事,然后就带领仨弟贴对子了,有在家抹浆糊的,有跑腿往出送的,还有扶凳子的,反正人多,俺娘常说一人吹埙,不知捏眼儿的有多少呢。这期间娘早已开始焙火烧了。</p><p class="ql-block"> 最忘不了的是三十中午妈妈做好一摞火烧扣的火脖脖里不让吃,要等大嫂回才能吃,当时大嫂在百货大楼站柜台,年年得等到三十中午关了门才能从城里骑自行车往回赶,二十里的路途,回来总的两点多。于是我们一遍又一遍的往街来刮,往尚斜斜上眊,终于看见车子拐过了,捎的叫喊捎的刮下坡坡帮着推车子,然后听着人多关不了门的说叨,然后先给大嫂夹上一碗,我们就开抢了……</p><p class="ql-block"> 从我记事起,就没见过周围人有吃年夜饭的习俗,但包饺子,接神和熬年守岁是必须的。晚上一家人围坐一起包完饺子就各忙各的了一一妈妈做她那永远做不完的裁缝活儿;爹则把家里后窑再重新细扫干净,天地爷前,灶马爷前,祖先前摆供备香,准备十二点准时接神,那认真与虔诚,庄重与严肃的神态是一年中绝无仅有的;二姐和大嫂早已和前来熬年的二宝贝,茂全,巧英,二女等打起了争上游,我是跟前也不让看的,于是乎,给人家们穿皮鞋👞的人都上上鞋油,再擦两遍,都摆好,然后给端一盘瓜子,沏一壶茶水,各人一杯倒好,这就争取到优待了,可凑边上看,并盼着人家们打完一把后,赶紧抢着替下游洗牌……看着看着,实在盯不住了,就躺一边睡着了。没觉时间多长,便被噼里啪啦的霸王鞭惊醒了,打扑克的不知啥时收场了,外面还是黑个隆咚,爹已在放开门炮,等不的再睡着,就被爹拖拽起准备吃早饭了,说谁家的饭吃的最早,谁家就最吉利。起来的洗脸刷牙水是不能着地的,要倒在院里备好的一个大铁盆里,也不能大声喧哗,更不能说脏话和不吉利的话,否则会被等的算后帐的。</p><p class="ql-block"> 大年一整天,我们是不用干活儿的,可以刮一天,只要不饿,中午不按时回来吃饭也不会被训斥。</p><p class="ql-block"> 过年好美呀!能吃好的,还能可劲儿的刮。</p><p class="ql-block"> 二零二零年除夕九点三十六分</p><p class="ql-block">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