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有趣时光 (三)</p><p class="ql-block"> 2021/02/10 拂晓</p><p class="ql-block">昨返广陵, 小酌, 夜深无眠, 业务缠身, 细想来, 忙碌一年, 至节前方告一段落。无眠乃惯性所致, 千头万绪涌上心头, 有物、有事、更有人, 思之盎然, 不觉已是翌日拂晓矣。</p><p class="ql-block"> 在<span style="font-size: 18px;">上海天鼎惠平家中, 印象至深有那四只精致白瓷酒杯, 上有“惠 平 静 心”四字, 可依当时心境随意组合念之, 此为钟鸣大哥所书。四只酒杯于酒桌摆放一处, 真是别有情趣, 这种情趣伴随我们度过了无数个春夏秋冬, 笑语欢声。</span></p> <p class="ql-block"> 想到钟鸣大哥, 自疫情后就未能回国, 目前多在伦敦巴黎两地生活。大哥素来豪爽率性, 值得称道的是, 他虽然长我们十余岁, 而相处中, 却让你感觉不到任何年龄差异, 他有一种人格魅力, 每次和他见面聊天, 总会让你觉得意犹未尽,自然会想到何时再得以一聚,那必定又是一幅欢愉有情趣的画面。这一点, 感觉到曾接触过的知识分子中, 是很难具备并做到的。大哥既有老派传统的君子风范, 又兼备爽朗诙谐幽默, 更不乏极高的艺术鉴赏与情趣。</p><p class="ql-block"> 那年大哥自国外回沪, 惠平和我应邀去他府上晚餐。席间, 他从油画欣赏、到旅欧趣闻、再转至品鉴餐桌上苏格兰威士忌酒, 从初尝泥炭味由强烈至缓缓消褪, 再至水果香气渐渐来袭……, 就像谈他的油画一般, 语言评述头头是道, 口舌感受顿时生津。这种醍醐灌顶, 让我冷不丁想起大哥家中进门一块透明玻璃上, 朱乃正院长题给他的三个大字“酒醒处”。的确, 他人如字,早已修炼成钢。不觉夜深, 我和惠平已感头重履轻, 大哥坚持要把我俩送至楼下, 谈笑中目送我们上车离去。</p> <p class="ql-block"> 我家里挂有几幅大哥精心为我所作油画, 睹画思人, 每每都会忆起许多有趣片段。</p><p class="ql-block"> 想起那年冬日, 我们在扬州冶春一起喝早茶。那天我天蒙蒙亮便起身, 为的是要在冶春占一好座。彼时茶座尚未开门, 缕缕晨雾里, 隐约从橱窗外看到师傅们在制作面点。不用说, 我选到了整个冶春视角最好的包间, 既可欣赏窗外江南春色, 绿茵草坪, 小桥流水, 翠竹成林, 又能一眼通览大厅里早茶食客们谈天说地、喧闹熙攘, 其乐融融, 那情景, 是多么赏心悦目。大哥后来意识到我是天蒙蒙亮便赶到冶春预订此包间, 返沪后还特地给我写了一封信, 将我等饮茶之处称作"观竹亭"。而此后我每逢吃早茶路经此处, 总会触景生情, 忆起那短暂愉快的画面。</p> <p class="ql-block"> 大哥再忙都会关注我, 我在朋友圈里提及的平淡生活琐事, 他总会适时跟我保持沟通回应。有一次我在兴化垂钓, 当时的环境给我的感受, 简直就是电影"柳堡的故事"里描绘的“蚕豆花儿香, 麦苗儿鲜”那种活脱脱的情景再现。我把此景搬上朋友圈后, 大哥当即点赞, 后来有一次我们在惠平那儿喝酒时, 特地还提到我当时描述的情景, 跟表述的语境非常吻合。</p><p class="ql-block"> 看到我在朋友圈发的"一个人的小盘谷"后, 大哥告知他在纽约看牙, 特地提及下次见面, 会给我讲讲他所知道的, 有关小盘谷的故事……。实际上正如我在"小盘谷"里提及的, 我对小盘谷的情结, 与大哥的渊博知识是分不开的。我在扬州广陵路军分区及住地工作近10年, 小盘谷与军分区近在咫尺, 竟浑然不知。还是大哥那年问起小盘谷, 我打听后才恍然大悟, 始知扬州闹市里竟还有这么一处幽静典雅之处。</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晚上微信里又翻看大哥转来的"寄园 扬州古玩杂文录~薛世清", 文里对绿杨旅社的描述: "建于民国初年, 五开间的三层大洋房, 当门口一副大木匾: 绿窗青静留佳客,杨柳风和似故人。……, 旅馆底层有通天舞池, 早晨得胜桥富春皮包水, 下午永宁泉水包皮, 紫罗兰吹头擦蜡, 晚上绿扬大舞池潇洒一翻……。至今扬州人一直称之为"老绿杨旅社", 90年代初我几乎天天路过, 却熟视无睹, 今夜忽地有一种即刻要去一睹她神韵的冲动。</span></p> <p class="ql-block">大哥19年初, 问及广陵刻印社可否定製信笺(竖格印製的宣纸信纸)。他去巴黎之前去上海福州路买的, 纸质太差了, 没法儿用。我即联系朋友, 得知“盐阜路 竹墨轩” 有货。</p><p class="ql-block">大哥回: "好极! 不是急事, 過程也是好玩的, 毕竟是文房四宝之一的一"。大哥喜欢用质地优良及制作精美的"信笺”, 治学严谨, 艺术品味更是不同俗流。</p><p class="ql-block">还是那句话: "惟愿此次疫情/劫难能早日得以智慧性的解决", 如此, 大哥便能早日来扬, 以了此心愿。</p><p class="ql-block"> 又想起前年大哥自巴黎回沪, 前一天惠平约好大哥一家人翌日在家中小聚。惠平又跟我约好, 等他们开席后, 我再敲门进屋, 佯装不知大哥要来晚饭, 以给他一个愉快的意外。果然大哥甚是惊喜, 相互拥抱问候打量后, 遂入席喝酒。大哥何等老辣高明, 没一会便说哪儿有这么巧!你们俩是故意这么安排, 想搞气氛, 谈笑间又是一番痛饮。其间惠平称酒多, 要离席歇息。我们谈到惠平, 大哥故意抬高音量, 让在客厅沙发上躺着的惠平能听到我们说话, 并跟我说惠平说是离席歇一歇, 实际上他耳朵竖着, 在听我们聊天说他呢……。想到此处, 我不禁又独自莞尔一乐。</p> <p class="ql-block">晚散席后, 我将钟鸣大哥安全送回,而后面我都记不起自己是如何回的住处,更不知翌日清晨如何能在合理的时间醒来, 竟还能顺利赶上前往北京的高铁 。</p><p class="ql-block"> 翌日清晨醒来后, 发觉满屋灯火通明, 我是彻夜和衣而卧。接下来的第一反应就是手机是否安然无恙。屁股底下摸到手机后, 又发现眼镜不在可寻范围内, 时间不允, 也顾不上这许多, 遂直奔虹桥站。</p><p class="ql-block"> 在飞驰的高铁上, 列车两旁的景色极速掠过, 让没有戴眼镜的我眼花缭乱, 我打电话问惠平眼镜是否落在天鼎, 转而再问昨天的司机师傅, 皆无所获。又琢磨会不会昨晚阿姨收拾桌子时, 随残羹冷炙一起扔掉了……。如此沉沉睡去, 直到沧州地界醒来, 在北京睁眼半摸瞎一天。第二天回到上海住处时, 精神状态已然全部恢复。静心再想, 除了前天晚上, 恍惚下车后回到住处, 统共不过几十米路, 如果这段路上眼镜丢了, 那想都不用去想了(学雷锋时代则另当别论)。</p><p class="ql-block"> 这么想着想着进了屋, 先快速扫视一周, 无获。凭着敏锐, 最终觉得在床下找到的可能性最大, 果然寻得”宝物”。人一瞬间便舒缓了下来, 彼时轻松的是, 这般会省去再去配镜之耗时之苦, 更是由于这是第二副跟日本有关的手工眼镜, 第一副眼镜, 我在"有趣时光(二)" 里已有描述。</p><p class="ql-block"> 当时我的第一感觉竟是: 若有哪位兄弟此刻招呼我, 一起去饮几盅, 我定然会不假思索欣然前往, 口里还要高呼“同去! 同去! ”。</p><p class="ql-block">写到此, 我又欣赏了家里大哥所作的油画, 感受屋子里因此增添了许多和谐的艺术氛围。其中一幅还有着扬州情节, 画面里展现的是若隐若现的扬州地标建筑~文昌楼。画面里近景远景掌握的非常完美, 远处文昌楼若隐若现, 近景外围绿树成荫, 脚下青青草坪, 早已被踏出一条自然蜿蜒弯曲的小道, 上方留白处又给人许多的遐想……。我每每自沪回扬, 总要驻足细细品味好一阵, 可谓是爱不释手。伴陪着大哥的油画, 我和家人, 朋友们度过了一个个美好的生活片段, 新年将至, 自然更是美好有趣时光依旧。在此, 也祝福远在欧洲的钟鸣大哥新年快乐, 万事顺遂!</p><p class="ql-block"> (at dawn 04:48H)</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