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臆想

缪宏飞(耕耘者)

<p class="ql-block">  年,在人们淡淡的期盼和不经意间抵达,有些悄然而至的感觉。如今的年,不同于过往的年,更不同于少时的年。少时的年,芸芸众生用农耕文明的双手涂抹着童话般的色彩:掸尘、杀年猪、打年糕、做新衣裳、做冻米糖、做豆腐——年味萦绕天地之间,那是普通百姓365天的企盼和一年来血汗的“饕餮盛宴”……</p><p class="ql-block"> 少时的年,在单纯中随处可见简单的快乐:向长辈问好、向大人问安、亲朋好友之间互相走访拜年。小孩喜滋滋地领到压岁钱,哪怕是五毛或一元钱,珍藏起来,如揣着一个梦幻般的硕大无比的、膨胀的、圆滚滚的气球,悠悠的上升、飘扬于瑞雪的天空,寄托和承载着一个个少年渴望成长、长大、成功的希冀……</p><p class="ql-block"> 少时的年,在粗布单衣的咝嗬声中,在父母怜爱的眼神中,在轻轻啜饮米酒声中,在品尝猪、鸡、鸭肉的咂声中,在大红门联“年年有余”的憧憬和幻想中……</p><p class="ql-block"> 少时的年,乡村泥泞、积雪的水洼中,趟过轻轻重重的脚印;寒冷的空气中,还清晰可闻残存的炮仗的硝烟味。担着粽子、拎着“斤头” 的人们,遇见点个头,互道祝福的话语,朴素又真诚;阴沉空濛的天穹之下,鸟儿轻快地掠过,发出清脆的鸣叫声……</p><p class="ql-block"> 而现在的年,在繁冗中难觅快乐的简单。由于防疫需要,各地都倡导就地过年,往年高速扎堆的人车流变得稀少,蔚成大观的车站、航站也变得疏朗;城市已禁止燃放炮仗,偶尔在农村能听到,也是三三两两,少了以往的接二连三、此起彼伏。</p><p class="ql-block"> 现在的年,即便在乡村,也很少看见小孩子追逐嬉闹放炮仗,而是人手一机,在房前屋后、路边或某个偏僻的角落,只顾低着头,热衷打游戏的玩艺儿;疫情也使大人们“噼噼啪啪”的麻将声、纸牌声也渐渐消失了。</p><p class="ql-block"> 现在的年,亲戚朋友之间也相互走访拜年,但时间空间大大压缩了,基本喝口茶、吃点点心就回了,少在亲戚家吃正餐,喝酒的热闹少见了。过去担着粽子、拎着“斤头” 拜年的场面不见了,代之以红包,更多的是手机微信红包的形式。聊的最多的话题:工作、挣钱、房价、汽车……欠缺了人与人之间的真诚生态,财富似乎成为唯一的永恒的话题。</p><p class="ql-block"> 现在的年,也给先人行祭祀礼,也上香,但少了酒过三巡的虔诚,抑或敬畏,坟头多了一扎鲜花;香纸也烧,但掺杂来自天地银行面额“亿元”的冥币,子孙或晚辈嘴里叨唠着给先人烧“纸钱”花,但在熊熊的火焰中,映衬出的是活人脸庞上对财富不竭追求的复杂情感。</p><p class="ql-block"> 现在的年,少了家家户户团聚热闹的场面。更多的家庭在酒店里相聚,觥筹交错之中,虚胖的人们吹着空调,淌着热汗。绚丽了KTV的氛围,独独少了真正在家过年的天伦之乐。而今新冠也把这些“驱离”了。</p><p class="ql-block"> 现在的年,繁华了城市,萧条了乡村。</p><p class="ql-block"> 现在的年,繁华了乡村,萧条了城市;</p><p class="ql-block"> 现在的年,遮蔽了年味,冷淡了乡愁……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2021年2月11日除夕上午8时作于柯城区人民医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