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37, 35, 8);">图片/网络</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37, 35, 8);">文字/兴远</b></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37, 35, 8);">一</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有人说现在年味越来越淡了,这让我想起了年轻时,在新疆过年的情趣和年味了。在新疆待过的人都知道,新疆有两个春节。啥!你不相信!那么我就把新疆这两个春节的来由简单的讲给各位听。</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我所说的这两个春节,一个是咱们全国人民一起过的传统春节。另一个则是新疆传统的信仰伊斯兰教民族同胞们的春节,“古尔邦节”。也称作“开斋节”。这个节日是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的民族节日,各民族的干部职工都会享受这个假期的。所以新疆人过这两个春节,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现在的节假日那就更多了。所以说新疆人真的是好福气。但是有一些人“疆二代”不经意间就会谈一些,“新疆汉族人的归属感的问题”。我觉得这是个伪命题。这是不可取的。应该辩证的唯物的看待民族和地域问题。新疆自古以来就是祖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新疆各族同胞兄弟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我国56个民族,55个在新疆有分布。于是,新疆的年味便烙上了民族融合、习俗相染的特征。与汉族的新年一样,新疆的新年也洋溢着欢乐和热闹,大家采购年货、相互拜年、吃饺子、放鞭炮等,就算在冰天雪地里,人们过节的热情也丝毫未受影响。我今天和大家讲的就是,我与我的乌鲁木齐的维族同事们,在一起相互拜年,一起喝酒的故事。</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37, 35, 8);">二</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那一年,“古尔邦节”和春节挨的很近,几乎是连在一起的。我那个时候二十三岁左右,还是一个单身狗。记得“古尔邦节”那天,天气已经很凉了。我和几个单位上的小伙伴约起。给几个维族和回族同事们去拜年。一大早我们就来到了住在西河坝街的阿吾提主任家里。</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他是我们粮食系统的基层干部,也是一位共产党员。他谦虚谨慎爱学习,是个有头脑有思想的人。他对汉语非常精通,是个“人精”(精英)。这也是他被列入后备干部人选的原因之一。在乌鲁木齐的维族兄弟们基本上都会说汉语。有的从小就学会了汉语,上的也是汉语学校。我的同学里有许多都是维族人。作为一个民族共产党员,他是不能像一般人一样去清真寺里的。这也是我们选择一大早就来他家的原因。其它人可能这会儿还正在寺里做“乃玛子”了吧。</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在家门口阿吾提和女主人阿依仙木迎接了我们。他虽然住的是一套60多平方米,砖木机构的斜梁平房。但是屋里拾掇的干净利落,墙面粉刷的洁白如雪,窗明几亮。维吾尔全羊毛挂毯悬在内墙中央。我们脱了鞋子,围坐在色彩艳丽的炕毯上。一张彩霞般漂亮的红色条形矮餐桌,摆在了炕的中央。桌上摆满了各色干果。这是古尔邦节主人家的一道程序,仅茶点就有馓子、韭叶子、巴哈力等十几种。这些小食品都是女主人阿依仙木自己做的。如果一个维族主妇不会做这些东西,就会被人笑话的。</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37, 35, 8);">三</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接着,女主人一杯一杯的为我们倒上热腾腾的方块糖茶,为我们解渴。男主人一边热情的招待着我们,一边和我们说着感兴趣的话题。他还把挂在墙上的,民族乐器“独它尔”拿了下来。乐器的形状就像一只长把的吊葫芦。和电影《冰山上的来客》里的侦查员卡拉的那把琴一样的。他轻播琴弦,喝了口茶润了一下嗓子。给我们唱了一首古老悠扬的“木卡姆”歌曲。</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正餐还没有开始呢,这是吃饭的序曲。吃完了茶点,主人用一个铜高脚壶,为每一个人净完手。正餐这才开始了。首先端上来的是一盆手抓肉。阿吾说这是他早上刚刚杀的羊娃子。他还特意介绍说:“这是一只还没有结过婚的羊娃子,你们放心吃!这是南山的朋友送过来的。它吃的是中成药,喝的是矿泉水。保证纯天然环保。”</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在收音机里,传来的脍炙人口的歌曲《我们新疆是个好地方》的歌声中,他把最好的一大块,用刀一块一块地切下来。按照长幼顺序依次双手递给我们。我们知道无论多肥,你得一次把它咽下去。吃完了手抓肉,又依次端上来了“那仁”、“曲曲”。女主人阿依仙木,还为我们特意炒了几个小菜,拌了个“皮辣红”。</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啊!太丰盛啦!我们已经吃不下了。每端上一道菜,阿依仙木总是单手扶胸 向我们致礼。对我们说:“谐!”(吃的意思)我也单身扶胸向她说:“热合买提!”(谢谢!)这时候一同来的小陈大大咧咧的对阿吾说:“阿拉可,阿拉可吸!”(酒,喝酒!)。好的!我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在伊斯兰教规里,是不容许教徒们喝酒的。但是近代受俄罗斯文化的影响。解放后受各民族饮食和酒文化的传播和影响。尤其是年轻人是无酒不欢。在六十年代里,我看到许多乌鲁木齐的小门市部里。都有散酒在卖。那些酒徒们,聚拢在门前在“阿拉可吸”。后来喝酒成瘾,丢失了工作和家庭。流落街头,成了孤家寡人。那时候酒堪比毒品。</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因为我们还有维族朋友家要去,所以我们三人在阿吾家里喝了一瓶“古宛大曲”,就在“热合买提 ” ”哈勒活系!”(再见)声中我们告别了阿吾、阿依仙木赶往同事艾尔肯家去了。</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37, 35, 8);">四</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艾尔肯是我们一个办公室的同事。那个时候也是一个半不愣的“巴郎子”。按照当时社会上的说法,是一个“新疆的儿子娃娃”。很直爽,也很义气。当然了新疆普通话讲的那是杠杠的。年前也是说好的,今天我们三人是他特邀的。说是给他家拜年,但是他把已经退休的老爸老妈安顿到了已经出嫁的姐姐家里去了。让他的二姐茹仙古丽留在家里做饭招待我们这几个“阿大西”(朋友)。</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艾尔肯的父亲是新疆大学的退休教师。他们的房子比较大,也比较豪华。是俄式天蓬地板壁炉那种的。在他家里眼凑着,那么多好吃的东西,我们已经“乎撒克滔一的”(肚子饱饱的)。但是你不象征性吃一点,艾尔肯定会“肚子涨另干了的”(生气的很)。</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见我们吃的少,嘴里又喷出了酒气。他马上对我们说:我让你们不要在阿吾家里喝酒,你们偏不听我的。好吧!现在直接给我把这几瓶白酒吹了喇叭去!(端起一瓶酒,一口气将一瓶酒喝下去)。这不是喝酒这纯粹就是玩命嘛。再大酒量的人也不敢“皮撑!”(逞强)这个时候我们三个人都傻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因为在新疆和民族同志喝酒,不能和他们划拳。也不能和他们拼酒。他们的喝酒方式很简单。就是大家公平公正,你喝多少大家也要喝多少。一桌人不管人多人少,只要一个大酒杯!这个杯子能装一百克酒,也就是二两酒。大家聊天、调侃、唱歌、甚至哈哈大笑,也可以尖声尖叫滴。它的作用和划拳一样,为的是把酒变成气体,从体内发出去。</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你要是在哪里闷着头喝,说不准两杯“烧娃子”下肚,就把你撂的翻翻的。这也是因为您和他们坐在了一起。他们要把你照顾好。照顾好的唯一方式就是让你多喝酒,喝多少酒就有多少感情。直到你醉了才是真正的朋友。那样不是怀疑人生,而是让你非得去医院看医生的了。那个年代的人就这么简单,就这么单纯,我们就这么痛并快乐着。</span></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2px; color: rgb(237, 35, 8);">五</b></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我们知道维族朋友的这个习惯,所以和他们喝酒唯一的办法,那就是不喝酒!如果你心软了给对方个面子的话,那么您就闭住眼睛张开嘴往肚子里灌吧。你就得听天由命了。因为你一旦不喝了,他们的“肚子涨”的很!唯一的办法就是想办法将他灌醉了。但是这个办法显然是行不通。或者干脆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我觉得这个办法很管用。总的来讲喝不喝是你自己的事情。哈哈哈哈哈哈哈!</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最好一直把他家的酒喝干了。他再喊“阿拉可吸”的时候后。“酒干倘卖无”他就会让大家回去的了。因为我们知道艾尔肯家里有几瓶酒,平均每人能喝几杯。在艾尔肯倒酒的时候,在他“五马长枪”(不注意的时候)的时候。我们将半瓶半瓶的酒放在他家的橱柜里,或者是其它不显眼的地方去。因为我们还要去好几家长者的家里拜年呢。</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从艾尔肯家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看到街道上有几个晃来晃去的醉鬼们,我们当时就改变了计划,决定明天再去家属院里,给几个维族长者拜年。一个月过后的春节里,我们几个几乎天天和几个维族小伙伴一起拜年喝酒,好不快活呢!一个年过后我们就像泡在酒缸里。</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也有控制不住的时候,喝醉过几次。好在喝多了以后我就睡觉。早上起来难受的要命。每次都对自己说以后一定要戒酒呢,还要戒烟呢!但是总是戒不掉。不得不说那时候年轻身体好。要放到现在,那真的要了我的老命了。在家人和朋友的鼓励和支持下,在十几年前戒掉了吸烟的嗜好,也很少喝酒,每天坚持操劳太极 身体状况很好。虽然我现在在贵阳生活的很惬意,享受着儿孙绕膝的天伦之乐。但是每当节日来临的时候我就非常想念遥远的新疆。</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新疆!在那遥远的地方!为什么置身你的怀抱里时不那么在意你,只有当远离了你,或者说只有当彻底离开你的怀抱的时候,却那么在意你,日思夜想地怀恋你,想念儿时的伙伴,同事同学,民族的哥们,亲朋挚友。曾经想念你高高的雪山,想念你清清澈澈的河流,想念你辽阔坦荡的戈壁滩和苍茫无边的大漠,因而当听到有关新疆的歌曲,就想手舞足蹈;当看到有关新疆的风光山水片子,就目不转睛,心驰神往;尤其是当看到冰天雪地里,哈萨克族牧人驱赶着羊群缓缓地走着,鼻翼就发酸,眼眶里就噙满了涩涩的泪水……。</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