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年年过年,今又过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过年是中国人的传统习俗。辛苦一年,是该回到家里,放松热闹团聚欢庆一下了。国人对过年饱含特别的情感,可搞笑的是,上古时候人们过年,居然是为了赶跑一种叫“年”的怪兽。人们放鞭炮,贴对联,敲锣打鼓,张灯结彩,是为了以异响异色吓走“年”,防止它出来伤人,保百姓平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后来,“年”这种怪兽消失了,但过年的习俗却被保留了下来,并且不断演化丰富,成为一年中最盛大的春节盛事。每当过年来临,全国放假,合家团聚;举杯相庆,欢笑满堂;舞狮耍龙,看戏观灯;贴春联,穿新衣,燃烟花,放爆竹;出嫁的女儿带着夫婿和子女回娘家来了,远亲近邻们拎着礼物相互走动拜年;晚辈们虔诚地向长辈叩拜祝福,大人们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红包,给小孩子们发押岁钱;主妇们杀鸡宰羊准备年夜饭,老母亲守在大门口盼着在外的子女们早点回家过年。大家期盼团圆,感恩盛世,庆贺平安,享受亲情,慰劳肠胃,体会快乐。可以说,一年中,只有春节才有这么普天同庆的节日感染力,这么归心似箭的思家向心力,这么强烈的家国情怀,这么盛大的欢聚团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然而,不同的年龄对过年有不同的期盼;不同的经历对过年有不同的感受;不同的岗位对过年有不同的情怀。经历半生,感慨尤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小时候在老家过年,是我记忆中最热闹的时光。</p><p class="ql-block">过年的味道首先是炸出来的。年前各家各户都会准备些烟花爆竹,大年三十晚上睡前要放鞭炮封财门,初一大清早要起来开财门放鞭炮,除去正经用途,其它的大部分都是给小辈们放着玩的。过年的热闹劲首先就是从烟花爆竹燃放散发的袅袅青烟中渗出来的。每个小炮仗的火药引线象编辫子一样被编起来,小孩子们拿着火柴去点引子,一看见药引子点着了就得赶紧跑,晚了就会炸到手。于是点鞭炮便成了小孩们过年最快乐的冒险游戏。看着红红的鞭炮串在爆炸声中蹦哒起舞,清冷的空气中传来呛人的硝烟味,这便是过年最原始的味道。往往一家传来鞭炮声,便会引来周围邻居们一个接一个的炸炮声,附和着小孩子的嬉笑打闹声和大人们的呼喝声,此起彼伏,隔空呼应,经久不息,越传越远,直到把平日里寂寥的山村炸出满满的年味。当然鞭炮只是开胃菜,其它的象带响的冲天炮,发光的烟火丝,威力无比的二踢脚,各式各样带彩带光带响带花式的烟花,更是过年期间大人小孩的快乐源泉,过年的热闹劲由此一波一波逐次拉开,至到元宵节大闹之后,方才慢慢落幕。</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过年的味道更是吃出来的。正餐的迎客大菜自是不必细说,光是各式各样的小点心小瓜果小茶饮,便会把我们这些小孩儿吃得肚儿溜圆。那时农村还很穷,没有什么特别精贵的点心小吃,但每家每户瓜子花生是有的,爆米花是有的;自种自产的黄豆蚕豆黑豆炒熟了,端出来抓一把在嘴里咬,奇香无比,咯嘣作响。各家各户过年都会买些焦七、云片、雪枣、猫耳朵等用面食加糖制作出来的或软或硬的小点心,放到小碟子里,摆在桌子上,拜年的客人来了,首先就是请上桌品点心,再端上一些诸如芝麻豆子盐姜茶、红糖白蛋米酒茶、加了贺米花生芝麻等各种配料精心制作出的擂茶,必定会让客人们充分感受主人的客气体面和真情实意。更绝的还有那用糖和油煎出来的热乎乎的米粑,一口下去,热气透体,香软嫩甜,柔糯如云,真不知神仙们是否也尝过如此人间美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过年的味道还是相互拜出来的。左邻右舍,乡俚乡亲,见面都是满脸笑容,拱手拜年,互致祝福。亲戚之间的往来拜年,更是从初一一直拜到十五。你来我往的拜年人群,在乡间小路上缓缓流动;小孩们穿着鲜艳的新衣,骑在大人肩上,欢声笑语弥漫于乡间田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记忆中过年时我妈带我们去大姨家拜年,是最幽默搞笑、暖心暖肺的。大姨家与我家相距不到一公里,春节期间互相拜年是必不可少的规定动作。往往是妈妈领着我们拎着几包小点心先去大姨家。一进屋门,摆满了各式点心瓜果的茶桌早已摆放就绪,吃完点心喝完茶之后便是叙话唠嗑拉家常说笑话,之后便上桌开酒吃大餐。吃完饭大姨便边和我妈说话边送我们回走,说着说着不知不觉就到了我家。一看天气不早,我们又把嚷嚷着要走的大姨留下来吃饭,吃完饭我妈又送大姨回家;一不留神又走到了大姨家,便又被大姨留下来。如此这般你送我我送你,姐妹情深,难舍难分,到最后也不知道是谁送谁。只乐得我们这班小孩们一顿接一顿地吃,直感叹过年真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参加工作后过年,记忆中最印象深刻的是在国外过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是九四年底,单位安排我随队到俄罗斯学习,九五年的春节便是在俄罗斯度过的。那时我刚结婚,女儿还没出生。每逢佳节倍思亲,刚结婚的第一个春节便分开过,自是十分难舍。那时还没有手机,通信联系很不方便。驻地宾馆有一部可打国际长途的公用电话,贵且不说,打的人多,要排长队。更麻烦的是,俄罗斯与国内有时差,两边很难对得上点。而且那时家里也没装固话,要打到老婆工作单位找人。有时好不容易排完队轮到我打了,电话也打通了,可对方说人不在办公室,真是好一阵失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电话难打,书信便成了唯一的联系纽带。大年三十晚上,在异国他乡最好的节日礼物,便是家人的来信了。当通信员拿着一包信过来,大家便轰地一下围过去,点到名字的便会如中了彩票般拨开人群冲过去领信,一直未听到念名字的便怏怏不乐地失落着走开。大部分的信件都是家属孩子们寄过来的。有关心询问的话语,有家庭情况的介绍,也有孩子的好奇提问等等,最常见的便是“你最近还好吗”?可怜这年前提出的问题,等家人收到回复时,必定是元宵节都过去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当然,书信也成了对那个时代最美好的回忆和纪念。我夫人至今还存着那个时期我写给她的信。翻开发黄的信纸,笔迹还是那么熟悉,情境如昨,而写信的人早已不再是少年,读信的人也快变成奶奶级的了,不胜唏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又是几十年过去,时针拨到二0二一年。</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又快过年了,虽然是鬓染银霜的老江湖,对过年却依然很期待。只是受疫情的影响,今年轮到我在单位封闭执勤,这个年就只能在单位过了。好在结婚几十年来,夫人早已习惯了我不在家陪她过年的状况,并没有对我过多的抱怨和责怪。我想,比起去年过年时新冠肆虐的恐怖状态、大街上空无一人的另类奇观、商店饭馆大门紧闭的尬状,今年的春节要幸福多了!虽然是就地过年,虽然是控制出省,但至少我们可以自由地活动,放松地大笑,开心地逛街,当然最好还是戴着口罩!</p><p class="ql-block">和那些在地球另一端被病毒折腾得死去活来的号称世界帝国的“高端人群”比起来,乃至和全世界比起来,我们体会到了无比的制度优越感和生活幸福感!小小寰球,有几个病毒碰壁;弹指一挥间,疫情灰飞烟灭。伟人们在打天下时期的英雄气慨和万丈豪情,在今天的全球抗疫艰难时期,依然具有超强的思想感染力和行动指引力,充分激励出国人的文化自信和智慧自信。我们应对疫情的科学态度与<span style="font-size: 18px;">胸襟、智慧,</span>才象个地球带头大哥应有的风范与气度。当然我们也希望世界安宁祥和、疫情尽早消散、地球人都能开心过年,毕竟我们的情怀和格局、五千多年的文明修练,怎是那只有三五百年立国史的化外之民可以比拟的,层次不一样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虽然今年过年不能举杯欢庆,只能吃工作餐,但毕竟我们还是准备了一些花生瓜子,足以打发肯定不一定很精彩但又不好意思不看的春晚之余的闲遐。</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虽然今年过年不能和家人团聚,只能和同事老陈在除夕夜坚守岗位,但以我们的付出,保证了不值勤的同事们可以过上合家团聚的快乐年,是不是也过出了新境界。</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这样的过年,突然觉得也很有意义;</p><p class="ql-block">这样的过年,依然充满别样的年味;</p><p class="ql-block">这样的过年,必然包含特殊的价值;</p><p class="ql-block">这样的过年,当然一样值得庆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心有小憾,依然喜乐。</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二O二一年除夕于南昌</span></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