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中国人的集体记忆】春节的记忆

云飞扬

　　“吃饺子喽！”母亲的嗓音一落，几个小脑瓜就齐刷刷地聚集在热腾腾的大锅前。

　　“我要这个”“我要边上的”四张小嘴叽叽喳喳，纷纷用小手指着沸腾的饺子，不停地叫嚷。

母亲勤劳的双手操持着全家的幸福，她用围裙擦了一把手，拾起灶台边的勺子，开始从翻滚的锅里捞饺子。

　　头碗饺子上桌，必须是双手呈送到神龛前。这是老家晋南春节的习俗，敬奉长辈，缅怀先辈，尊老爱幼传家风。

其次是一家之主的。每逢此时，父亲总是用疼爱的目光扫过孩子们欢呼雀跃的身影。

“娃们加油，看谁最先吃到金元宝。”灶台上一碗碗饺子幸福地微笑着，满满的碗里饺子个大肚圆，等待着孩子们选择。

大年初一吃饺子。饺子，即“交子”，新年与旧年相交的时刻，意味着更岁交子。春节吃饺子当然是讨个大吉大利。

　　包饺子时，母亲会仔细地用面团将清洗好的一分、两分的硬币包好，随饺子下锅，美其名曰“金元宝”。要是谁能在随机盛进碗里的饺子里，吃到一分、两分的硬币，就象征着一年都拥有了幸福和财富。

在老家的风俗里，有的家庭则直接将硬币包进饺子馅里。但母亲不这么包，她一直认为，孩子们饺子吃的是开心，一定要与饺子馅分开包。这样吃起来，一是安全，二是卫生，不论家人谁捞到元宝都是吉利。

　　“娃们慢点吃，别把硬币吃进小肚肚里了。”为了能吃到金元宝，孩子们往往硬撑着连吞好几碗饺子。

　　一次，年幼的弟弟吃到了一分钱的面团。高兴地捧着碗喊，“金元宝，我一年都有钱了！”

母亲开心地看着大家，“你们要好好学习，现在吃到钱，还不是你们父亲挣的？好好学习，长大了才能自己挣钱花。”

吃饺子时，母亲还准备了煮好的瘦肉，饭桌上还放着盐巴、大蒜、胡椒面。吃着饺子，再用瘦肉蘸上盐巴，喷香的年味弥漫了农家小院。

蒜是必须要吃的，依母亲的说法，“吃蒜，长大了会算账，学习好！”

　　老家的新春在饺子里扑腾，红彤了儿时的春节。

　　大年初一，晋南古朴的四合院。爷爷、奶奶在世的时候，新年的祭祀是非常隆重的。

天刚蒙蒙亮，孩子们早早地被叫醒了，在大人们忙不迭的催促声中洗漱完毕，穿戴齐整，列队站在堂屋里。

桌子上摆着祖先的灵位，灵位前供奉着猪头、花馍、水果，还有热腾腾的饺子。爷爷带着父亲和孙辈们拱手焚香，而后毕恭毕敬地在摆好的蒲团前虔诚地磕头。

　　早起的孙辈们穿着崭新的衣服，有的睡眼朦胧，跟在大人后面像模像样地作揖、磕头，祭拜先祖。

　　祭坛上，伯父姚忠约的灵位异常醒目。伯父1947年11月在解放运城战争中牺牲，年仅21周岁。听父亲讲，伯父和众多牺牲战友的名字刻在运城烈士纪念馆的英烈墙上。

因为长晚辈份有序，伯父当时由我们几个小孩子祭拜。若干年后，更没有想到，小时候的一次次祭拜，让我和弟弟先后从军入伍。

我1991年参加空军招飞到东北某航校学习飞行，辗转祖国南北，从军的经历锤炼了我保家卫国、服务人民的情怀。转业后，我被分配到被国务院授予全国唯一的湖北宜昌“模范车辆管理所”工作，与战友们在辛勤的基层岗位上奉献群众，为道路交通安全作贡献。

　　而弟弟则进入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武警部队服役。退役后他从事人武部工作，曾被评为先进武装干部。现在已经是家乡镇里的一名镇党委委员，战斗在脱贫攻坚的第一线，为乡亲们创造美好幸福的小康生活努力工作。

父母与孩子们

四兄弟

亲兄弟

翱翔蓝天

蓝天的战友：作者与飞行员

甘当汽车兵

祭祀后，开始放鞭炮。天还没有完全亮，孩子们会打着手电筒，远远地为父亲照明，看着父亲用红通通的草捻子点燃鞭炮。
　　三个“二踢脚”呼啸着穿上云霄后，是准备好平铺在地上的5000响、3000响、1000响不等的鞭炮，火光闪亮地炸响在乡野早起的晨雾里。
　　放完鞭炮，孩子们从躲身的门后蜂拥而出。一大家人在高高的八仙桌上开始吃饺子。

　　斗转星移，时光的列车飞转到公元2021年，春节的丰盛自不必言。现在的除夕之夜，不等新年的钟声敲响，神州万里飞歌，华夏大地欢畅。

　　由于城市大多禁鞭，农村反倒成了烟花缭绕的世界。大家都想争个好彩头，有时候，以至于从深夜11：45开始，四方八野的鞭炮声能够延续一个多小时。

幸福大家庭

家乡的新年

作者与母亲

作者与父亲

故乡的夜晚

【作者简介】云飞扬，原名姚华，山西运城人，20年军旅生涯，转业后就职于宜昌市公安局交警支队车辆管理所工作。作品散见于《中国空军》《清明》《延河》《古魏文学》《楚天法治》《湖北警察》《解放军报》《空军报》《湖北日报》《长春晚报》《长沙晚报》《三峡晚报》等杂志报刊及网络媒体。酷爱文学，以文会友，愿与各位老师用文字交流，耕耘美丽中国这片热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