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春联

怀阳迎薰

也说春联

文/怀阳迎薰

近两年，政府三令五申禁止在城区燃放烟花爆竹，静悄悄的，缺少噼里啪啦动静的春节，让年味更加索然了。除了商场，街道挂满红红灯笼，还喧染着春节的气息外，再也感觉不到春节地到来。上百人挤在一幢楼里，每道门象征性地贴上福字，很少见到妙趣横生的春联了。

　　父母还健在时，我们回到老家过春节，领略亲情，感受年味。在年三十下午，打扫完卫生，我们便在院子里拉上张桌子，看二哥裁上几张红纸，折折叠叠，凝神静气，悬腕轻抖，“虎行雪地梅花五，鹤立霜田竹叶三”，“子夜鼠随爆竹去 ，晓晨牛犁春风来 " 等趣联一挥而就 ，再上下歪头打量，很是享受。我们便忙不迭得熬浆糊，挨门挨户张贴。几家邻居会瞅准时机凑过来，二哥便豪爽地一笑：“只要您不嫌弃就行”，送上人情。邻居也不失时机地说句好话：“免不了你们家是读书人。”

　　孩子们早就躲在一边，兜里装满鞭，手拿着香，想着法子验证鞭炮爆炸的威力。让他们爷爷奶奶的鸡食盆子一次次飞上天，啤酒灌呲牙咧嘴的遍地横尸，那鸡鸭狗猪早已习以为常，宠辱不惊了。

　　在乡村，年的文化，年的味道，才风韵犹存，扑面而来。

　　小时候，我对春联就情有独钟。每次除夕拜年，除了偷偷地捡地上的哑鞭外，还特别在意楹联内容。“劳动门第春常在，勤俭人家庆有余”是大众化的，“生意兴隆同地久，财源广进共天长”是商业型的，“甘霖常涧物济也萌春，宏图初下笔着意描绘”是学问型的，甚至还有“大海航行靠舵手，干革命靠毛泽东思想”这样的伟人语录，也没觉得什么对仗不工整。

　　后来，我也赶年集卖过年画春联。那春联都是印刷的，从一块五元钱，到三元不等一幅，无论是从内容的多样性，还是笔法的欣赏性，都远胜于那些民间书法爱好者自己写的，很是好销抢手。

　　以后，每逢春节串门，或外出旅游，更加注重立意深，构思妙的对联。在济南大明湖，山东泰山，曲阜孔府来回转动寻觅，记下了一本子楹联。这些盛传千年的名联，或出于帝王将相之手，或源于诗词大家亲笔，像“新年纳余庆，佳节号长春”、 “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从中窥斑了楹联的奥妙，在闲暇中反复咀嚼品味，为强赋诗词启发灵感。

　　春节习俗地延续，离不开春联传承，在春联方方正正的字块中，平平仄仄中华千年的历史。

只是现在，看春联的人少了，写春联的人更少了。铺天盖地的“福”、“招财进宝”的组合字，承载了商业气息，替代了传统的对联，已经大众化、商品化了。商店送，银行送，保险送，随手拿一份，贴在家门上，红红的就有了过年的气息，谁还会亲自手写费那个劲儿。

　　在讲究实惠、追求功利的年代，很少有人去欣赏春联的对仗工平仄高雅艺除了几个老学究去看，不会有其他人认真看了。

　　过去过年，若谁家门口不贴春联，那是有说辞的。或者是家里老人去年去世了，或者是去年家里有大灾难了，按规矩三年不贴春联。如今时代变了，生活质量提高了，早些时候期待好吃的，好穿的，现在每时每刻都可以得到满足，使过年不再有什么期望了，因此年味越来越淡，除了象征性的在手机上发个红包，道声祝福外，已经不再把年当做盛大节日来过了，不再把贴春联当成过年的标志，贴不贴春联，年不会把你扔在哪里去，心情都一样的。恐怕再过若干年，春联也会成为历史。像我老家，父母都去了天国，那陈年的对联，除了字迹犹存，纸色早已发白，在风雨中飘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