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国玉玺在宣府的传说

梁向东

传国玉玺在宣府的传说

传国玉玺之谜一直为人们津津乐道。
据说传国玉玺是由和氏璧雕刻而成的，但是此记载直到唐朝文献中才出现。张守节《史记正义》引北魏崔浩之言，称“李斯磨和璧作之”；梁肃《受命宝赋》和杜光庭《录异记》都称：李斯命咸阳玉工孙寿将和氏璧精细研磨，雕琢为玉玺。
《周礼》把壁、琮、圭、璋、琥、璜等玉器作为“六器”或“六瑞”，作为礼器使用。体形扁平、周边圆形、中央有孔且边大孔小的器物称为壁，红山文化中就出现大量制作精美的玉璧。
玉玺正确的称呼是御玺或宝玺。《明史》称：天子所佩曰玺，臣下所佩曰印。无玺书，则王言无以达四海；无印章，则有司之文移不能行之于所属，此秦汉以来之事也。明朝有24宝玺，由正五品的尚宝司卿负责保管。祭祀天地，用“皇帝奉天之宝”，《明史》称“为唐、宋传玺”；诏、赦天下，用“皇帝之宝”；册封、赐劳，用“皇帝行宝”；诏亲王、大臣及调兵，用“皇帝信宝”；上尊号，用“皇帝尊亲之宝”；谕亲王，用“皇帝亲亲之宝”；祭祀山川、鬼神，用“天子之宝”；封外国及赐劳，用“天子行宝”；招外服及征发，用“天子信宝”；诏命，用“制诰之宝”；敕命，用“敕命之宝”；奖励臣工，用“广运之宝”；敕谕朝觐官，用“敬天勤民之宝”；图书文史等，用“御前之宝”、“表章经史之宝”、“钦文之宝”。嘉靖皇帝又增制了7方宝玺，“奉天承运大明天子宝”、“大明受命之宝”、“巡狩天下之宝”、“垂训之宝”、“命德之宝”、“讨罪安民之宝”、“敕正万民之宝”。由此看来，传国玉玺应是“皇帝奉天之宝”。

玉璧能作印吗？和氏璧能改作玉玺吗？就当听故事了。秦始皇统一中国后曾制玉玺，印文“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是丞相李斯书写的大篆。至于材料是蓝田玉还是和氏璧，就无从查证了。
秦玉玺的传说。公元前219年，秦始皇南巡行至洞庭湖时遇风暴，巨浪滔天，龙舟如落叶般起伏，危难时刻，始皇封湘山祈求保佑平安，来不及写祝文，只得以随身携带玉玺作为信物，抛到洞庭湖中，霎时风平浪静，秦始皇遗失了传国玉玺，遗憾离开。司马迁的《史记·秦始皇本纪》记载：公元前211年的秋天，始皇使者从关东夜过华阴平舒道，有人持璧拦路，对使者说：“为吾遗滈池君，今年祖龙死”，说完，置璧而去。
有人说此壁即是当年秦始皇丢的传国玉玺。查裴骃《史记集解》：“服虔曰：水神也。张晏曰：武王居镐，镐池君则武王也。武王伐商，故神云始皇荒淫若纣矣，今亦可伐也。”司马贞《史记索隐》：“服虔云水神，是也。江神以璧遗滈池之神，告始皇之将终也。”这些资料只说“壁”而没提“玺”。此事在乐资《春秋后传》中变了版本：“使者郑客入函谷，至平舒，见素车白马，曰“吾华山君，愿以一牍致滈池君。子之咸阳过滈池，见一大梓树，有文石，取以扣树，当有应者，以书与之。”这里是“牍”而非“壁”。
可见秦玉玺失而复得也是传说。秦亡国，子婴将“天子玺”献给刘邦。

汉玉玺的传说。刘邦称帝，用秦传国玉玺，号称“汉传国玺”。西汉末王莽篡权，命安阳侯王舜逼孝元太后交出玉玺，太后怒中掷玉玺于地，玉玺被摔掉一角，后来用金补上去，有了“金镶玉”一说。
东汉继续使用此玉玺，熟悉《三国演义》的朋友记得：东汉末，十常侍作乱，少帝仓皇出逃，玉玺失踪。“十八路诸侯讨董卓”时，孙坚部下在洛阳城南甄宫井中打捞出一宫女尸体，从她颈下锦囊中发现“传国玉玺”，孙坚私藏玉玺。被袁绍兄弟威逼拿走，后辗转复归汉献帝。

后世传承。三国时，玉玺归魏；后归晋。311年，玉玺归前赵刘聪。329年，后赵石勒灭前赵，得玉玺；后赵大将冉闵杀石鉴自立，复夺玉玺。南朝梁武帝时，降将侯景反叛，得到传国玉玺。侯景败死，玉玺被投入栖霞寺井中，经寺僧将玺捞出收存，后献给陈武帝。隋、唐两朝，继续使用“传国玉玺”。五代朱温受禅代唐后，后唐废帝李从珂被契丹击败，持玉玺登楼自焚，玉玺至此下落不明。

把前人“传国玉玺”的传说，抄录于此，未加考证。
今天要通过几则史料，继续演绎传国玉玺在宣府的故事。

传国玉玺与大辽。
《辽史·圣宗本纪》记载“太平元年秋七月乙亥，遣骨里取石晋所上玉玺于中京。”
这玉玺是传国玉玺吗？《资治通鉴·后晋纪》记载，947年正月十日，契丹军攻克后晋首都开封，后晋皇帝石重贵投降，派养子镇宁节度使石延煦、威信节度使石延宝“奉国宝一、金印三出迎。”契丹因所献传国宝雕琢不精，又与前史记载不符，怀疑石重贵匿真献假，对其责问并追索真的传国玉玺。似乎无果，但次月，据说是辽太宗获得了传国玉玺，契丹即改国号为辽。
传国玉玺辽末在宣府再次丢失。
《辽史·天祚皇帝本纪》记载，保大二年（1122年）正月，金兵先后攻克辽中京、泽州，此时辽天祚皇帝却率兵出居庸关，至坝上草原鸳鸯泺行宫巡游。金太祖闻讯，命蒲家奴、宗望、耶律余睹为前锋，亲自率精兵一万人昼夜兼行前往袭击。耶律余睹本是天祚皇帝文妃的哥哥，大辽穷途末路，朝政混乱，歌曰：“勿嗟塞上兮暗红尘，勿伤多难兮畏夷人。不如塞奸邪之路兮，选取贤臣。直须卧薪尝胆兮，激壮士之捐身。可以朝清漠北兮，夕枕燕云”。“丞相来朝兮剑佩鸣，千官侧目兮寂无声。养成外患兮嗟何及，祸尽忠臣兮罚不明。亲戚并居兮藩屏位，私门潜畜兮爪牙兵。可怜往代兮秦天子，犹向宫中兮望太平！”保大元年，元妃的哥哥萧奉先诬陷耶律余睹勾结驸马萧昱阴谋扶立其外甥晋王耶律敖卢斡，天祚皇帝诛杀萧昱，耶律余睹率部投降金朝。现在听说耶律余睹带金兵来袭，天祚皇帝率5000余骑兵卫队仓惶逃奔大同，在宣府过桑乾河时，传国玺掉进河里，丢了。

传国玉玺元初在宣府被发现。
据《椒邱集》记载，传国玉玺毁于后唐，石晋另刻一方献给贻契丹。金灭辽，延禧遗于桑乾河。元世祖忽必烈时，元朝太师木华黎后代札剌尔氏在桑乾河畔打鱼为生，一日，渔网捞上一块长满绿苔的石头，不以为意，随手扔在了岸上。月下饮酒，发现此石有光泽流转，好奇。进行擦拭，发现是方玉制大印，材质上佳，可惜不知道刻着什么字。渔者获得宝贝的消息不胫而走，官府听说后收缴了去，献于朝廷。这时已是1294年，正逢元世祖忽必烈去世，朝廷无暇顾及。监察御史杨桓却找来查看，说这是秦的传国宝玺，文字就是“受命于天既寿永昌”。马上报告给了他的上司御史中丞崔彧，说玉玺的出现是极大祥瑞，并写文章详述玉玺的来龙去脉。《元史本纪》及《崔彧传》记载“御史中丞崔彧上之（传国宝玺）徽仁裕圣皇后，后手授成宗即帝位。”据说，杨桓借传国玉玺再次上疏建言国策，得到提拔。
大明开国，徐达、常遇春攻陷北平，元顺帝带着传国玉玺逃到元上都。后来常遇春攻克元上都，设置开平卫，宣德年间开平卫迁到宣府独石口，元顺帝再次逃亡，传国玉玺下落不明。洪武三年，征虏左副将军李文忠进攻应昌，当时元顺帝的太子爱猷识里达腊刚刚继位，匆忙逃亡，李文忠抓获其子买的立八剌及后妃宫人诸王将相官属数百人，并获得“宋、元玉玺、金宝15方，玉册2份，镇圭、大圭、玉带、玉斧各1个。”其中宋、元玉玺应该是“皇帝奉天之宝”，刻有“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玉玺下落不明。

传国玉玺明末再次在上都被发现。
清初王士禛《居易录》记载，清太宗皇太极天聪八年（1634年，崇祯七年）征讨察哈尔汗，北元察哈尔部噶尔马济农等遣使乞降，称林丹汗病死于青海，汗子及国人都想投降回归故地。皇太极命阿什达尔哈等率军前往侦察，自己率部驻扎元上都城，不久即移兵克蚌。皇太极撤兵后，蒙古人回到上都城附近游牧。有个牧羊的小童发现，有只羊每天到上都城后，并不吃草，而是用羊蹄刨挖某处土坎，即使把羊赶跑，一会它又溜回来继续刨地。牧童觉得奇怪，试着在那里挖土，没想到竟然从土坑中发现了一方玉印，有人指认那曾经是元朝皇帝的玉玺。据传说，当年常遇春在攻克元上都时，元顺帝不知是他预感到再也不能回到故地，还是为了在将来收回此地时扩大影响，命令亲近侍卫将传国玉玺埋在上都城内的土坎下，没想到被一个牧童给取走，交给了部落首领。林丹汗病故后，林丹汗的遗孀们及他的儿子额哲率领余部自青海大草滩已经返回河套地区，这个传国玉玺被送到他儿子手中。

1635年二月，皇太极命令多尔衮、岳讬、豪格、萨哈廉率1万精骑，第三次远征察哈尔。三月，多尔衮在西喇珠尔格地方遇到林丹汗的大福晋囊囊（娜木钟），得知额哲所在地。四月二十日，后金兵渡过黄河，四月二十八日，后金兵趁着大雾包围了额哲营帐，并派太妃苏泰之弟南楚劝降。于是苏泰、额哲母子奉传国玉玺出降，北元蒙古帝国正式宣告灭亡，漠南蒙古也全部收归后金版图。皇太极得此传国玺，被以额哲为首的漠南蒙古49个部落王及土默特两旗尊奉为“博格达彻辰汗”。圣武记曰：“天聪九年得传国玺于元小王子裔察汗部（即察哈尔汗，元嫡裔也），改元‘崇德’，为我大清受命之始。”
《清史稿》曾记载此事：（天聪九年）八月，贝勒多尔衮、岳讬、萨哈廉、豪格以获传国玉玺闻。先是元顺帝北狩，以玺从，后失之。越二百馀年，为牧羊者所获。后归於察哈尔林丹汗。林丹亦元裔也。玺在苏泰太妃所。至是献之。
后来明朝灭亡，吴三桂引清兵入关，江山易主。传国玉玺进入紫禁城皇宫中。

《乾隆实录》记载，清朝有25宝玺。其中4方玉玺只是汉文或满文，如青玉“皇帝之宝”，满字篆文，是太宗时所留，以上4宝，均先代相承，传为世守者，不宜轻易变更。其檀香“皇帝之宝”以下21宝，则朝仪纶绋所常用者，印文是满汉两种文字，汉文皆用篆体，满文则用乾隆钦定篆体。
《实录》中并未明确记载传国玉玺，野史称乾隆皇帝曾有8方“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传国玉玺，被他命人磨去字后，刻上其他印文赠予功勋了。
众口铄金，积毁蚀骨。传国玉玺，历经磨难，本身迷雾重重。时间允许，或用玉石、木料精雕细作，或用金属铸造；是急从权，萝卜刻印的传说也不少，故事就是茶余饭后百姓的闲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