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读者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张苹 四年一班班主任</b></p> 正文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15px;">第9章 虻蝇(1)</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奇怪的餐食。 我与虻蝇第一次相识是在一八五五年搜索卡本脱拉司的山坡时。它的奇怪的蛹具有非常的力量,能给成虫开一条出路,而成虫却无能为力,因此它很有研究的价值。蛹的前部备有一种犁头,尾上有三脚叉,背上有一排叉,它就用这种东西,将竹蜂的茧子弄破,将山旁的硬泥挖开。</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在炎热的七月里,让我们将舍腰蜂案底下的小石子掘开,这些小石子使蜂案能固着于筑巢的山坡上。受了震动而松弛的圆形屋顶,使整个蜂案从小石子上脱落下来。最好不过的是小室全在蜂巢的基部露出来,因为在这一处地方,除了石子的表面,再没有别的墙。小案在我们面前,没有一点损坏的迹象。当然,小案如果损坏,对于我们就未免失望,对于蜜蜂也危险,里面藏有丝质的茧,薄而透明如葱头的皮。让我们用剪刀将这些小巧的包,一个一个地剪开。如果有恒心,我们就会有好运气,我们可以得到些茧,在茧里面住着两种幼虫,一个外表已经枯槁,另一个活泼而肥胖。同时在很多其他的室中,也会见到在干枯的幼虫旁边,有一群小虫。</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在茧中,一幕悲剧正在上演,要看到这一切很容易。软弱干枯的一个是舍腰蜂的幼虫。一个月以前,它吃完了粮食——蜜后,自己织成一个丝鞘,在里面睡一个长觉,以待转化。它多脂而肥美,只要敌人能进去,它就是一个毫无防御的美味佳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毫无疑问,敌人已经进去了。虽然外面有墙壁、有屋顶,看来是障碍重重,不能通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可是,残酷的敌人总是能从秘密的地方进入其中,开始蚕食这个睡觉的幼虫。在同一案里,常有三种不同的敌人,在邻近的室内,做谋害的工作。现在我们就其中的一种虻蝇讲一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虻蝇的蛴螬吃完牺牲者,单独留在舍腰蜂的茧中生活。它是一个裸体、柔软、光滑无足而盲目的小虫。全身乳白色,每一节都形成一个整齐的环。如它是弯曲的,说明它在很悠闲地养精神,如果它伸直了,说明有人骚扰它。连头在内,它共有十三节,在身体中部的很显明,前部不易分辨。白而柔软的头并不比一个针尖大,上面也看不出嘴的痕迹。蛴螬有四个淡红的气门,这是它呼吸用的小孔,两个在前面,两个在后面,这是蝇类的通例。走路的工具是完全没有的,它绝对不能移动位置。如果我在它静止时拨动它,它就把身体屈伸,在它卧着的地方,拼命地摆动,但它一步也不能前移。但是虻蝇蛴螬的吃食方法很有趣。我曾仔细地看过无数的吃肉的蛴螬数百种以上的吃食方法,但是这次我忽然发现这种吃食方法和我们以前所见到的完全不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例如,尉翁的蛴螬吃毛虫的方法:在牺牲者的身上钻一个孔,蛴螬的头和颈很深地穿入伤处。它既不休息,也不将头拿出来。这个贪食的动物总是向前钻、咀嚼、吞咽、消化,直到毛虫只剩一个空壳。一经开始吃食,在未吃尽以前,总不肯停止一下。如果把它拖开,它就迟疑一下,可是仍然回到它刚才吃过的地方去。如果在毛虫身上,重新弄开一个新的伤口,它就会腐败变质不能食用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至于虻蝇的蛴螬,这种割裂的举动是完全不存在的,它也决不去固执地寻找那个旧伤口。如果我用尖的毛刷子去触动它,它立刻就避开去,牺牲者的身上看不出有伤痕,皮肤上也没有破裂的地方。不久,蛴螬又将它那粉刺般的头伸到食物上,不管哪里,它都毫不费力地就固定在那里。如我再用刷子触动它,它又会逃避,并且同样又会安然地伸到食物旁边。</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这种蛴螬安闲地握住、离开和重又握住它的牺牲者,忽然这里,忽然那里,一点没有伤痕,由于这一点使我对虻蝇的嘴有了一些了解。它没有牙齿可以咬人皮肤,把它撕破。假使它是钳子之类去夹肌肉,那么蛴螬在离去前和又回来时,少不得要钳一二下的,并且皮肤难免要破裂。但是,却没有这种情形出现。蛴螬只是将它的嘴胶着在食物的身上或者退回。它并不像别种食肉的蛴螬一样去咀嚼食物,而是吸食食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因为它的嘴很特别,所以我将它放在显微镜下观察,解开了它的嘴吸食的秘密。它的嘴形状像一个小圆锥形的火山口,有黄红色的边沿,并有很淡的线围绕着。喉咙口在这漏斗的底下,没有一点颚的痕迹,也没有任何能够咬或咀嚼食物的器官,这简直是个杯状的孔,我从未见过别的动物有这样的嘴,只能拿它和吸器的口相比拟。它的攻击,仅是一种接吻,然而这种接吻却很残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为了对这部奇怪的机器进行仔细观察,我将一个新生的虻蝇蛴螬和它的牺牲者,一齐放在一个玻璃管内。这样,我可以从头至尾观察它奇异的吃食方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虻蝇的蛴螬是蜜蜂的不速之客,将它的嘴(吸盘)放在蜜蜂蛴螬身体的任何部分。如果有什么事情打扰它,它可以立刻停止接吻。如果没有任何骚扰,它会一直继续下去。从前是如此肥胖、光泽而且健康的蜜蜂蛴螬,经过这种奇异的接触三四天以后,现在已变得很瘦弱了。它的四周瘪进去,颜色枯槁,皮肤起皱,它显然已经缩小。不过一星期,它就已经接近枯竭了。它瘪而且皱,好像不能支持自身的重量了。如果我将它拿开,它伏着、摊着,好像是仅盛着一半水的橡皮袋。但是虻蝇的接吻还要继续下去,将它吸空,不久它就瘪得像一个皱缩的气球,一个钟点一个钟点地小下去。结果在十二天至十五天之内,蜜蜂蛴螬所余下来的,仅仅是一颗白的细点,似乎与针头大小差不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我将这个针头大小的残余物放在水里浸软,再用极细极细的玻璃管吹气进去,皮肤就膨胀起来,回复它原来的形状。随便哪里都没有走气的地方。它是完整的,没有任何地方被弄破。这件事证明,它在虻蝇吸器之下,是从皮肤的细孔中被吸干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这种食肉的蛴螬,非常狡猾地选择它的攻击时间。它的身体,小得只有一点点。它的母亲——展翅的蝇,没有帮助它做一点事情。它没有武器,也不能突入蜜蜂的城堡。虻蝇的食物这时还没有瘫痪下来,也还没有受到损害。寄生者来到了——不久我们可以知道它是怎样进来的。它来时,悄无声息,几乎看不出来,等到做好相当的准备,就爬在它的牺牲者的身上,后者从此就要开始干瘪尽净。这时候,牺牲者还未曾干瘪,也不曾丧失活力,却任它摆布一直被吸到干枯,也始终不动一下表示反抗。我想,没有一种动物在有生命时对被咬能够如此漠不关心。假使虻蝇蛴螬出现得太早,当蜜蜂蛴螬正在吃蜜的时候,事情就要不妙了。牺牲者感觉到身上被别人吻着,要将它置于死地,就会用身体的摆动和大颚的咬来抵抗侵略者,那么侵略者反要被毁灭了。但是,侵略者攻击的时间选择得很聪明,所有的危险都已过去。蜜蜂蛴螬已经关闭在丝质的鞘里,在睡眠状态之下,准备变成蜜蜂,它的状态不是死,但已丧失了任何抵抗能力,所以无论我用针刺它,或者虻蝇蛴螬攻击它,它都没有反抗的表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此外,虻蝇蛴螬进餐时,还有一个最奇怪的特点,就是蜜蜂蛴螬直到最后为止,它仍然有生命存在。如果它真是死了,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它应该变成棕黑色而腐烂。但是食物经过两个星期,牺牲者的奶油色丝毫没变,也没有腐烂的样子。直到身体退减到完全没有的时候。蜜蜂蛴螬的生命才真正结束,但是,如果我给它弄一处伤痕,它全身就变成棕色,不久就开始腐败。一根针的微刺,能使它分解掉。一个不算什么的伤害,竟杀死了它,而残暴的吸食者吸食它的精力,却没有杀死它。</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我惟一所能想到的解释是这样,但这不过是个臆测而已。从蜜蜂蛴螬没有刺破的皮肤中,除掉流质外,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给虻蝇吸去,呼吸器官或神经系统更不可能被吸出去。因为这两种主要的原质未被伤害,直到皮肤内所有的流质完全被吸尽为止,所以生命仍然继续存在。另一方面,如果伤害蜜蜂的蛴螬,就破坏了它的神经或呼吸系统,受伤地方的毒质就会迅速地散布到全身各处,使其腐烂变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对于微小的虻蝇蛴螬自由也是宝贵的财产,而且也是必要的,但它到处有危险。虻蝇蛴螬逃避开这些危险,只是因为它把口封罩起来。它自己找路跑进蜜蜂的住宅,完全不依赖它的母亲。它和多数别种食肉蛴螬不同,它并不需要母亲把它安置在有食物的适当地点,它是在完全自由的状态下攻击它所选择的俘虏。如果它有一对切割的工具,或是一对颚,它反而会很快地死去。因为它必定切开它的俘虏,随意地咬嚼它,它的食物也就要因此腐败变质了。它的行动的自由,恰好会致它于死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走出城堡也有很多小动物吃蛴螬,吸它的牺牲者,但是能不弄出伤痕来的,据我所知,没有一个能赶上虻蝇蛴螬的技术高明,而且要出小室时所用的方法也不能和虻蝇相比。别种昆虫,变成成虫时,它们具有开掘与毁坏的工具。它们有强有力的颚,能用以掘地、推倒泥土的墙壁,甚至能嚼碎舍腰蜂的硬水泥。而在最后形态下的虻蝇也不具备这些工具。它的嘴只是一种短而柔的吻,只能从花中舐食糖汁。它的脚很弱,移动一粒细沙对它已是过于艰难的工作,各关节都十分紧张。它那必须张着的翼又大又硬,不能允许它穿过狭窄的小道。它的丝绒外衣十分精细,你只要对着它呼吸,就会有细毛吹进你的鼻孔,所以,与硬的隧道相摩擦是根本不可能的。它不能跑进蜜蜂巢里去产卵,当它要解放自己,翱翔于白日之下的时候,从里面出来也是不可能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蛴螬根本没有力量开辟出来的道路。那个乳白色的小长瓶,除却弱小的吸盘外,它没有任何的辅助工具,甚至比发育完全的昆虫更柔弱。因为虻蝇还能飞、能走,所以蜜蜂的小室看来简直是这种动物的土牢。它怎样能出来呢?它需要别的帮助才能解决这个问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蛹是昆虫变化期中的一个状态,这时这动物已不是蛴螬,但还没有成为完全的昆虫,仍然柔弱异常。它是一种蜡尸,身上紧裹着襁褓,不吃、不动,只等着变化。它的嫩肉是不坚固的,它的肢透明如结晶体,在某一个位置固定后,如稍微移动一下,就会妨害它的发育。断了骨头的病人被医生绷带裹起来,以恢复原状,也与此种情形相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在这里,常理是不存在的,蛹反而承担着重大的工作。冲开墙壁,开辟出路,都由蛹去做。蛹负起了辛苦的责任,而在日光下享乐的却是发育完全的昆虫。之所以有如此特殊情形的结果,是蛹有着奇异而复杂的工具,这种工具是蛴螬和成长的虻蝇所没有的。这些工具包括犁头、手钻、钩子以及其他我们市场上所没有及字典上找不出名称的东西。我现在要尽我的能力,把这种工具叙述清楚。</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到了七月底,蜜蜂的蛴螬已被虻蝇吸食完了。从这时起,一直到明年五月止,它睡在舍腰蜂的茧子里,躺在吃剩的牺牲者旁边,一动也不动。等到五月的日子来到,它就皱缩起来,脱去它的皮。此时,它已变成了蛹,全身的衣服是角质的,呈现红色,非常强韧。蛹的头巨大,呈圆形,顶上和前部戴着一顶王冠,上装六个尖硬黑色的刺,排列成半圆形,这就是蛹的掘凿工具——六刺犁头,在这种工具的下方,更有许多两个一组的小黑钉,它们排列在一起,很紧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 在它身体中部的四节背上有一条带子,是由角质的弧形物组成的,在皮里颠倒安置着。它们彼此平行排列,在顶端有黑而硬的尖子。带子形成了两行小刺,中间是凹的。总共有二百个钉分布在四节上。这种钢挫的用途是很明显的:当开道工作在进行的时候,它帮助蛹固着在隧道中的壁上。它固定在一点上,这勇敢的先驱者以它带刺的王冠用力去掉阻碍物。它还一种长的硬毛,生在一排排的钉子中间,尖端向后,使这机器不致退后。其他节上也分布着一些这样的硬毛,它们生在旁边的列成簇状。此外还有两条刺带,比前者稍微柔弱些,还有一束东西,由八个钉子组成,生在身体的末端,其中有两个钉子比其余的长些,这样完成了这部奇怪的穿孔机器,可以为柔弱的虻蝇打通出去的道路。</span></p> 学生听书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