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前段时间回母校交换监考,趁机回了趟老家“金子关”,那是生养我二十年的胎血之地。多少回梦回故里,梦见小时候常站在等娘赶场回家的那个丫口,梦见熟悉的小学堂,梦见那片山的红苕藤和包谷地,那时而宁静时而欢腾冒着炊烟的老屋,梦见那淘猪草的小水塘,还有水塘边的红蜻蜒和蓝蜻蜓……</p><p class="ql-block"> 魂牵梦绕的故乡,我回来了!当年的小土路硬化成村村通,老邻居的旧屋已换成小洋房。<span style="font-size: 18px;">生养我的老屋早卖了,买家在外打工,没人住的房子大不如前,但丝毫不影响我对它的眷念。 </span>雪后放晴,蓝天白云,冬日暖阳下戏耍残雪,情难自禁,思念的闸豁然释放!</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span></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span style="font-size: 18px;">每次回老屋,总会寻访老邻居,聊聊旧事,房前屋后转转,找寻儿时足迹,不觉陷入回忆……</span></p><p class="ql-block"> 老屋连吊脚楼有三层,三间带厨房,是父母自己带匠人一起修的,房间地板是父亲用屋后山上采回的原木做成的,吊脚楼的栏杆也是他一根一根打磨出来的。这种全天然“乡村别墅”不晓得现在要卖好多钱,可当年仅卖四千五,娘至今还在念叨付出的艰辛不值!</p><p class="ql-block"> 娘好强,除了带大我们姐弟仨,还是种庄稼的好手,种地、缝纫、养猪、经营小商店,没一样落下,实在辛苦!父亲的主业是教书,他的手除了会写字、拉琴、做木活,也会帮母亲种庄稼、修缝纫机,感觉当年的他们无所不能!</p> <p class="ql-block"> 家里的水缸,是父亲自己用片石立的,我小时爱在缸前跑来跑去,听木水槽引来音乐般的流水声。一早醒来,水缸被储得满满的,清澈明净,为防溢出,父亲还在缸口凿了小孔,缸满自动引流。我常背着大人用木瓢舀水解渴,咕咚咕咚,清甜过瘾,娘总担心水里有蚂蝗,被她发现,必定挨骂。现在想来,那是最好喝的天然山泉水啊,再想喝,难了!</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门厅外的平台,也是父亲自己砌的。平台两旁的石阶,父亲会放满废旧的木桶、瓷盆,养花种草。每到中秋,就会在这儿摆张圆桌,一家人围着圆桌吃着糯米饭,有一个面上粘满桂花和芝麻的老式大月饼会被分成几等份,笑声溢满堂屋......</span></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老屋厢房开一小商店,当年母亲靠它补贴家用,姐弟仨也常在这里“偷吃”店里的五香瓜子和水果糖。嘘,现在母亲都不知道我们当年那些事儿 。</span></p><p class="ql-block"> 家附近的小学堂,是我启蒙的地方,也是父亲参加工作之地。正面从左至右是一至五年级的教室,晴天夏夜,月牙儿挂得老高,最右边教室,总会传出悠扬琴声,那是父亲在拉手风琴,和着窗边的蛐蛐声,很是动听...…让我想起鲁迅的“百草园”。 </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span></p> <p class="ql-block"> 走近屋后老株树,老妹当年淘气的情景再现,她总惹娘生气,娘用吆喝鸡的“响竿”揍她,她总会聪明地围着这株树转无数个圈圈,最终侥幸逃脱 。老株树上挂着一竹吊竿,那是父亲为训练我们攀爬能力准备的体育器材,厉害的孩子,三下五除二就顺竿爬上株树,还傲娇地赖在上面,让下面排队等爬的小伙伴儿干着急。</p> <p class="ql-block"> 左边的玉米地,当年娘在坡<span style="font-size: 18px;">坎上种一溜边的南瓜和黄花,它们肆意生长,夏天清晨,娘总会满载而归。田里间种</span>玉米和黄豆,玉米根上的杂草常被我拨来喂猪,豆叶秋黄时也可摘回当猪草,这是我和老妹常干的家务活,只是害怕那叶上的八角虫,被它霍霍时的尖叫,想起仍心有余悸。</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span></p> <p class="ql-block"> 右边的荆竹林,一年四季,郁郁葱葱。竹有特别的用处,我们家墙上常挂一竹片,父亲说黄金棍下出好人,谁有顽皮或荒废学业,他只需望一眼墙上的“家法”,我们就怕了。春天,竹林会长出很多竹笋,一场春雨后,竹菌也三三两两冒出来,鸡会在里面寻隐蔽的地方下蛋,娘去捡竹菌时,总会有惊喜,捡回数量不等的鸡蛋来。夏天,竹林的水塘边会飞来红蜻蜓和蓝蜻蜓,淘猪草的我总会放下手中活儿,蹑手蹑脚去亲近……</p> <p class="ql-block"> 农村的妩媚,溪流树荫全合我意。当年从家里上公路的梯坎,不知爬了多少次,小时常在这里和同龄孩子比谁先爬上公路,累得卟哧卟哧,像几只小老虎蹲在公路上,喘着气,评定谁是冠亚军。现在年轻人大都务工去了,有些荒芜,但我好像还能听见这梯道上一串串儿时的欢笑声......</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老邻居吴孃孃唤我乳名,打断我的回忆。乡间的老太太朴实宽厚,正如吴孃孃,其儿孙或务工,或经商,或从政,向上而生,都是这样母亲的温柔涵养出来的力量。我爱她们那简单的情绪和生活,好像日和夜,太阳和影子,农作和食睡,幸福和辛苦,均匀地放在天秤的两头。</p><p class="ql-block"> 夕阳西下,天色渐晚,不舍离去。暑假我会再来,去看看水塘边飞舞的红蜻蜓和蓝蜻蜓……</p> <p class="ql-block"> 后记:13年回过老屋,传了几张图片给老妹,她有感而发,用文字诉说对老屋的怀念。今又去老屋,重读她当年的文字,锁藏故乡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