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那儿时的年味

宋国华

<p class="ql-block">  难忘,那儿时的年味</p><p class="ql-block"> 宋国华</p><p class="ql-block">光阴真犹白驹过隙,不知不觉间我从一个英姿勃发的少年、青年咋就步入古稀之年了?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年载更替、新符换旧,每到年末岁初让我更挥之不去的还是我童年时期那清苦但又满溢着快乐、温馨的年味。</p><p class="ql-block">我的童年是在五十年代度过的。中华初建,百废待兴。全国农村的广大人民没有了旧社会的食不果腹,没有了年末地主高利货的盘剥逼迫,过着三十亩地一头牛,孩子老婆热坑头的生活。但生活仍是清苦,人们精于计划,只有一到春节才可一年一度的奢侈一回。</p><p class="ql-block">一进腊月,孩子们点燃的声声鞭炮便有了些许年味。腊月初八,那一锅小米、红枣、红绿豆的腊八饭是必不可少的。我们兄弟姐妹多,当母亲把摆满一锅台的碗盛满以后,我们按顺序端走一碗冒着热气的“杂饭”,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院子里那棵又粗又高的老枣树。一个个用筷子沾着碗里的米饭洒在那枣树干上,嘴里念叨着“腊八吃米饭,结枣一串串”在我们的心中时刻企盼着秋天的那一树脆似酥饼甜似蜜的“红玛瑙”。</p><p class="ql-block">一过腊八,我们这群小鬼头便扳着手指算何时能过新年。太阳从东升起咋就迟迟不向西落了呢?</p><p class="ql-block">腊月二十三,母亲买来几个拧成麻花形的芝麻糖,我们兄妹几个看得眼馋,但也得等到祭过灶王才能品尝这一年一度的美味。</p><p class="ql-block">祭灶都在晚上进行,母亲在灶前经一年的烟熏火燎几近黑色的灶君像前的香炉里燃上香,摆上芝麻糖把旧像揭下来,边揭边念叨“去掉旧衣,换上新衣”然后把旧像燃着,让灶君“上天言好事去了”。</p><p class="ql-block">二十三过后,大人们开始忙碌起来,人多的人家都要包几锅包子,虽说馅只是名种疏莱,油也不多,这可是一个春节一直到破五才允许蒸煮的主食。</p><p class="ql-block">二十七八是蒸供香的日子,给老天爷上供的是个硕大的花糕。面的㡳层上填满了红枣,再盖上面盖,又把面团捏成各个造型摆满面盖。母亲是出了名的巧手,她总是别出心裁,大花糕的造型煞是大气、美观。每家花糕的大小都显示着对老天爷的虔诚与否。</p><p class="ql-block">“二十八、贴花花”。各家各户都要熬上半锅白面浆糊,在大门上、庭院里粘上写着各种颂词的大红对联。半天之间,不管是高门大院还是土墙小户,大街小巷都呈现出一片红色。有的家庭还在高高门楼上挂着大红灯笼,显示着主人的富有。</p><p class="ql-block">大街上小巷里更是孩子的乐园。满街疯跑的孩子中间不时有燃放炮竹的脆响。有的拿来雷子炮胆大的立即围上去,胆小的躲得远远的还捂着双耳。火光闪过一声爆响炮皮炸得粉碎,震得耳朵嗡嗡作响。恶作剧的孩子把炮放在各种小容器里,“嘭”的一声,炸得容器片四散,引来大人的一顿呵斥。</p><p class="ql-block">终于迎来了大年三十,母亲把做好的新衣服、新鞋拿出来把我们打扮一新。吃过晌午的饺子又该捏五更的饺子了,大人总是把孩子们赶到外边去玩。因为新年忌讳颇多,有关过年的一切物品都不叫说“完了、没有了……”似乎一说这些字眼过年的物品立即会消失一样。</p><p class="ql-block">晚上,每个孩子都会从家里挑出一个纸糊的小灯笼。灯笼上画着许多古代名人的肖像。我们不懂那些面部黑、红的都是何许人,只对那个老猪拿铁耙感兴趣。虽对他的全部故事不知道,他那副怪模怪样的嘴脸足够我们感到新奇了。</p><p class="ql-block">“灯笼会、灯笼会,我的灯笼跟您对(碰)”。不谙世事的孩子竞真的碰起灯笼。“轰”里边的蜡烛倒了,灯笼立刻燃起了一团火焰,接着就是孩子的声声哭叫。</p><p class="ql-block">玩了半宿,大人千呼万唤才把我们叫到家里。没睡多长时间便被起五更阵阵爆豆似的鞭炮声惊醒。睁开惺松的眼睛,穿好新衣服跑到街上。仍是暗雾沉沉,可来来往往拜年的人却已是熙熙攘攘,我约上几个玩伴,随着拜年的大军也到各个长辈家去拜年。每到一户长辈家,长辈都会把瓜籽、糖块、花生许多惠赠物塞进我们的口袋。柿饼、核桃这种平原的稀有物谁能得到足够炫耀几天的。</p><p class="ql-block">大人的拜年真是气派,一群群地进来,一群群地出去,黑压压地填满了屋子。祝福、寒喧充满了一户户的农家小院。一年来的矛盾不论谁对谁错都在这祝福、寒喧中烟消云散了。</p><p class="ql-block">天光大亮,我们的拜年活动也结束了,我们的口袋里装满了长辈们的惠赠,欢乐地度过了这“一夜之间连双岁”。</p><p class="ql-block">现在的生活与以前相比犹天天过年、日日春节。远没有以前年终岁末的忙碌,更没有一年一度换次新衣服的喜悦。那起五更的爆竹声声,春风荡过的遍地大红炮屑、空气中带有特有的炮药味道早已消失殆尽。与现在的孩子相比远没有现在多元化的丰富多彩,但似乎失去了以前孩子们的亲情、友情;失去了滾一身泥巴,玩一夜累了便一起在草垛跟睡一夜,大人也不会担心的童真。逝去了,永远逝去了,我那花样的童年年华。</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