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高铁站，了无几人；</p><p class="ql-block"> 车厢，成为我的专列；</p><p class="ql-block"> 在这座城市，霓虹灯被沉闷的夜幕笼罩着。</p><p class="ql-block"> 病房，两个病人，两个陪护。今年的小年夜，我和母亲一起过，这是幸福，让我如愿，但来得无奈。</p> <p class="ql-block"> 带着雾化罩的母亲，面庞瘦削了些许。 </p><p class="ql-block"> 今年我每次回去，原本福气咚咚的她常叹息，这也吃不下，那也不想吃。做儿子的只以为水果可以滋润年老的心田，零食可以弥补寂寞的回味。她总是说头昏眼花，两腿无力，我以为是高血压、冠心病，为儿的竟然如此疏忽！</p><p class="ql-block"> 母亲是一个吃的苦霸得蛮的女人。</p><p class="ql-block"> 父亲是生产队的队长，虽然村里与他同龄的老人不多了，但村里的后生们一直喊“老队长”，其实父亲的威信离不开母亲这个贤内助。每天早上父亲各家各户喊工，母亲就已经将我们四姊妹的书包整理好，饭菜备好，田地里第一个出工的也绝对是母亲。只读过高小的她肯定知道，我不会给丈夫丢脸！</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小城万家灯火，这时节应该有人家开始准备祭灶了。</p><p class="ql-block"> 成家以后，就一直没有再睹母亲的祭灶仪式，但那神情印象深刻。父亲在灶里烧着旺旺的柴火，母亲一边熟练地煎着糍粑，一边告诉我们四姐妹，今晚是新灶王上任，老灶王离任。母亲用煎好的糍粑作为祭品，在灶门口烧着冥钱，父亲在一旁念念有词，感谢老灶王一年来的照顾，希望新灶王给我们带来好日子。</p><p class="ql-block"> 此时的母亲，输着液，面色已淡去红润，两眼微闭。</p><p class="ql-block"> 我在她耳边轻轻说，今晚小年祭灶王了，她语言功能已经有障碍，眼睛旺旺，手在抖动，心里应该在想继续履行她年复一年的职责。</p><p class="ql-block"> 母亲握着我的手，温暖而沉重。父母的爱，是牵挂，也是放手；是等待，也是让儿女远行。</p> <p class="ql-block"> 人生的最大痛苦，就是昨天还看到你的笑容，听到你呼喊的小名。今天，你却只能对我摇头招手。</p><p class="ql-block">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想起你一边挑着缝纫机，一边挑着年幼的我，走村穿巷，缝补衣服养儿育女的艰辛，我为何不用余生缝补缝补心里那块缺失？</p>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