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随想曲

茶者

【自白】 如果人生也能用四季来形容的话，我的春天是平静的，在一个小山城认真上完学，去到一个我向往的远方：而我的夏天是奔腾的，像一条深海中的鱼，在不同区域，不知疲倦的畅游，只为寻找一株传说中橄榄树；而目前已近秋天，我则沉静于家乡的富春溪两岸，每天行走在相同的画面之中，执着身边的每一片树叶，迷恋天空的每一丝云彩，没有远方，也不需要远方，其实，我是在欣赏自己内心不断变幻的风景，我就是远方，与外景无关，在这样的日子收获，升华 【序曲水的年龄】 走近初春的河边，你会明显感觉到水是年轻的，甚至是童年的，那清澈见底的河面，白花花的小波浪，清脆的水声，多么像是手舞足蹈，无拘无束的童年的笑声，多么像是草原上小马驹欢快的马蹄声，连那清澈的河面，也像童年的单纯无妄，所以说春天的水是年轻的；而到了夏天，水面刚宽阔，汹涌，就像是青年的豪情了，经常的暴雨，经常浑浊的河水，则像是青年不时的暴躁，无知；到了初秋，水面平缓了，像述说往事的感觉，有点长者的味道了；而冬天，河流会明显瘦了，变的纤细，无力，常常感觉水面似流非流，迟钝了，这不就是老年吗？一年四季周而复始，人的一生，童年，青年，壮年，老年。而水的一生，也是有年龄的，也是有四季的，只是她的年龄不像树木那样明显，春华秋实，不像人类那样脆弱，春发冬枯，河流的年龄是藏在无声的叙述中。只有用眼，用耳，用心的灵性才能感觉到。万物一理，天人感应，河流以她不变的身姿，默默地主宰着地球上的万物。 【春】 昨夜又下雨，直至现在，雨仍旧不停地下，想坚持的晨曦散步不得暂停，大自然总以下雨的方式来宣告季节的交替，所谓”风雨送春归”、雨打残花等说得就是这个事。同样，一场秋雨一场寒也是通过雨的方式宣告冬天的来临，人的岁月在不停的雨中逐渐消逝。最近有很多同学开始晒历史了，有许多人已开始或正在贻养天年，有些人则去了远方，孔子在黄河边上叹：逝者如斯夫。这句很有诗意和哲理的话因领袖的引用，变得全民皆知而有点俗了，其实孔子更精典的话是：“闻父母之年，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其实闻自己之年又何尝不是如此？相对儒家对世事的执着，道家的 “相濡以沫，不若相忘于江湖”则显得洒脱多了，邓公的“一国两制”其实是道家思想的经典体现，而释家的“四大皆空”就接近于幻想小说，适合于天而不适合于地，释家发源印度的混乱不堪也许说明了释家的不合理性。人生，其实总在儒，道，释三者之间纠结，也许，青年适儒，中年适道，老年适佛才是正常的人生轨迹，如反之或混杂就不是正常的人生了。雨，还在不停的下，时间正如雨一样，正静无声息的流逝，谁也无法挽回。 感觉今年的雨季特别长，雨下的也很壮观，落叶特别多，满地满地的铺满落叶，像地毯，也像一条落叶的河，自然这个无情的主宰总是克守尽责，在北方是秋季催落旧叶，进入冬季，在春季迎接新枝，而在南方却用春雨和春风扫尽落叶，直接进入炎热的夏季，人类在大自然的主持下，又何尝不是一片落叶，给你春的新生，给你夏的灿烂，给你秋的思考，然后在冬季或春季又把你扫落枝头，回归泥土，既然这样，人类又何必自作多情呢，又何必高谈阔论，竭尽心力呢？在大自然的安排下，你或许是一株伟岸的青松，或许是一株路边的小草，或许你落在一个高地享受阳光雨露的同时也承受风霜雷呜，或许你落在一个角落，没有阳光也没有风声电闪，享受安静的一生，但又何妨，大自然其实是公平，在他的眼里，谁都是一株树木或一片树叶。或许秋风凌厉，或许春雨温柔，你终将离开枝头，开始飘零的旅途。 【夏】 初夏的早晨，小路寂寞，虫鸣似空气，充满整条小路，两边的野草如少妇般极富茂盛，疯长到极致。但青春的泥泞已经形成，这是肆虐的春雨造成的伤痛或者回忆，在以下的岁月中或者被固化，成为永久的记忆，或者被新的记忆所覆盖。空气已散发着闷热。预示炎热的即将来临。世界就是这样的周而复始，短如昼夜，长如春秋。文人墨客愁尽了春雨，叹遍了春花，却不敢直视初夏的生机和泥泞。却是印度诗人泰戈尔的《生如夏花》叹遍人生百态，将生死诠释的极其优美：“心般若波罗蜜，一声一声，生如夏花之绚烂，死如秋叶之静美，还在乎拥有什么。”成为夏花之绝唱。在这个夏天的早晨，看着林中的小路。带着枯叶，泥泞甚至沼泽，又伴着希冀的鸟语，弯曲而不屈的伸向远方。夏花灿烂，秋林深沉，冬阳温暖，心若止水。 夏日的早晨，细雨中，山边的白云若隐若现，是那样的纤细，单薄，婉约，像纯情少女回眸的笑旖，又像江南女子的一抹愁绪，像燕子雨中的呢喃，又像林中微风的低呤，似有似无，似静似动，可又实实在在的存在。自然界还有这样曼妙的存在，人间已无这样纤细的感动。传说中的凌波微步，掌上飞燕，黛玉葬花。还有戴望舒的雨巷丁香太息般的目光。仅仅还是传说，宋词中的“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已是绝唱。可惜张爱玲已步入凡尘。不然还能有些微风吹在近代。东瀛倒是有些夕阳中的纤影装饰时光，中国的旗袍只挂在博物馆中。远山的白云在细雨中漂浮，近处的人流在桥上移动。谁说白云千载悠悠，白云仅是转瞬之间的感动。 【秋】 严格意义来说，南方的秋天或者初冬确实看不到与春夏特别的景象，树木一样翠绿，溪流一样清澈，天空一样湛蓝，人们的穿着依然五光十色，有长袖有短袖，有单衣有外套，只能通过早晚的凉风和个别树木的枝条来感觉秋天来了，当然，河流会消瘦些，河滩更多的凸显出来，显得骨感些。从春天一直红过来的红叶会更加红艳，闪着亮光，仿佛想迸发出内心的喜悦。秋天，对于南方而言，是一个潜移默化的过程，是将岁月从炽热的夏季渐渐的移到冬季，正如一次旅行，从平地登上高山，秋天就是那条缓坡，就是一阶一阶的石阶，让你在不知不觉中登山高峰。这就是南方秋天的好处。而北方的秋天则是残酷的，秋风扫落叶，一夜之间就让你感觉到秋天的面目，仿佛像一尊天神，从天而降，大声宣告，我是秋天，我是无情的，冬天将更厉害！又像是华山的天梯，让你从平原一下子上升到云端。所以北方的秋天是猛烈的。南方的秋天和北方的秋天其实是不同的季节，一个温和，一个浓烈。对于大自然，我们只能说，天凉好个秋。 秋日的天空无疑是宽广的，其宽广只能以无限来形容，树无疑是长久的，其长久可以用百年来计岁，在天空和树荫之下，人无疑是脆弱的，今天，以硬汉形象留存于我们这一代人心目中的高仓键以八十多的年岁离开了这个世界，七十五岁还来中国拍了《千里走单骑》，据说一生拍了二百多部电影。流水日夜潺潺却不会枯竭，而时光却是暂时，昔秦王汉武，一代天骄终淹没于时光，何况如草芥的芸芸众生。愿长天永恒，愿大树长青，愿时光留情，这就是秋之蓝天，绿树和时光的故事。 【冬】 十二月了，对于东北来说，已经白雪皑皑了，除了白，大约仅有一些松柏之类的树木是黑的，白与黑成了东北大地的主色调，对西部贵州来说，冬日的山是黑的，黝黑黝黑的，水是白的，若有霜冻，连地面也是白的。所以，贵州的冬季属于黑白，而对于南方，似乎冬天没有什么特别的颜色，但如果这一天是阴天，则天和树也有水墨的效果。而人生，如果真正进入冬季，则也只能是黑白的，人是过客，没有大自然的无限，不可能冬天来了就意味着离春天不远，人生的冬天只能是冬天。所以，在冬季，唱一首无伴奏的歌，弹一曲没有和弦的旋律，把树木和天空幻化成黑白，不也是一种很完美的心态吗？ 早上起来，拉开窗帘，天色发白，有光线散布在微蓝的天幕上，出门后却发现太阳被挡在一片云层之后，沿着坂中森林旁的石道走去，内心还是担心今天是否是阴天，阳光是否如昨天那样灿烂，当我们走上高高的拦河坝，准备下到河滩时，太阳突然穿出云层，阳光洒满河岸，极目望去，河滩的红叶灿烂无比，内心豁然开朗，如阳光穿透心胸，一下子被感动了。大自然的奇妙无法比拟。就这样，一幅幅红色灿烂的景象被收入镜头。一层层的感动漫延开来，直至陶醉。人在大自然中是多么的怡然。犹如赤子沉醉的慈母之怀。红色，在冬日阳光照耀下，似乎孤独又充满火红的自信，这不就是我想要的景象吗，不随波逐流，不在人流中闪耀，而是在一个自己的原野，仅仅沐浴阳光，在冬天，开出自已自信的花和叶，开出对春天和未来的希望。 【作者】李彦晨，现为“金红茶（福建）茶业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1983年毕业于中国农业大学。历代事茶，祖辈为坦洋工夫创始人，父辈为出国援外茶叶专家，家族传承已历七代，现为宁德市级和福安市级坦洋工夫传统技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人。曾主持“复兴历史名茶坦洋工夫项目” ，参与福建坦洋工夫集团的组建，历任副总经理和总经理。致力于坦洋工夫新工艺及新设备的开发，获得三项实用新型专利证书，一项发明专利和一项外观专利。致力于茶产业的理论总结和体系创新。撰写茶叶论文十几篇，提案建议案数十篇，茶叶随笔三十几篇，公司被评为“福建省科技型企业”“宁徳市农业产业化龙头企业”和“福安市十佳信誉茶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