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行走天路 徒步踏玉川 （2021.01.24）

有思想的芦苇

　　这是一项蓄谋已久的活动，这是一次挑战自我的虐行，这是一个骑行与徒步完美结合的成功范例，这是一种始于心动终于行动的别样体验。

这条路线，光明老师深秋独自一人骑车穿越。那时候就在心中萌生了也这样来一次的念头，其实十八亩—新五科在秋天是徒步走过的，自然风光不错。冬天又有徒友去欣赏了太谷第一瀑化为冰瀑的壮观景象，心中更是蠢蠢欲动，奈何时间不允许。月初新冠疫情四处点火之势，波及晋中榆次区，唇齿相依的太谷区第一时间反应，学生放假，教学由线下改线上，深受其害的一线教师只能咬牙坚持，与神兽们斗智斗勇，尽量让教学成效最大化。两周头晕脑胀的线上教学几近奔溃，难得休息一天，既不想窝家里也不能徒步活动（路上有关卡，车不能通过），眼看着最佳赏冰时节即将结束，还要执行疫情防控的要求，骑车走环线，从东庄山口进，穿越白大石—新五科—岔口—十八亩，经杨庄，过庞庄水库，从回马折向旅游公路返城的计划应运而生。都是有经验的户外人，出发前也做了充分的准备，六哥因突发事件，虽然人掉链子了，但他的装备：爱车、小情人（小音箱）、冰爪，却随队出发了。

　　早上八点二十就出来到路口集中，毕竟还是四九天，天儿冷还阴沉，这绝不影响我们高涨的情绪和火一般的热情，八点半准时出发，走运煤专线再行一路缓坡进山口，久不骑行和坚持锻炼的差距就初现端倪了，从农大出发的张老师已经在路边等着，稍作休息和装备调整后，一行六人沿公路进山，拐个弯，不畏严寒坚持值守的疫情防控人员拦下我们，扫行程码、做登记、再嘱咐不能用火，积极配合顺利通过。

　　这段新修公路路况不错，那就放飞一下飙个速，顺便给队友拍照。

　　骑上一段坡，润月山庄打个卡，也等等逢坡必推车的张老师，好不容易等他老人家推车上来，人家一偏腿，骑车跑了。真人版龟兔赛跑自此正式开赛，结局如何？漫长的时间，跌宕起伏的旅程，不必急，悠着点。

　　乌龟还在用力向前爬，兔子已轻松疾驰而过。

　　小山村白大石脚下，顺着攀援而上的公路就到了马定夫，沿着一小段水泥路向东就进了琵琶涧，这也是我们要途径的地方，艰难的旅程开始了。

　　说良心话，这六辆坐骑的性能是大不同的。最好的是我骑的这辆—六哥的车，如果真让我骑自己那辆自动变档的车子，挑战这个强度确实没底气。张老师的车况最差，但毅力和勇气最佳。

　　从坡上踱步而下一群牛，我们善意和牛打个招呼问个好，合个影留个念，再相见说不准它们已变成我们美味的盘中餐。就这点功夫，乌龟又提前出发了。

　　不知哪里的水流淌过，一段路面冰封。安全第一，推车过吧。

　　光滑的冰路滑过去，就是砂石土路。即使早有思想准备，但这样的路况一直延续到十八亩，还是挺够意思的。或短或长、或陡或缓的几个坡上来，我们停在了琵琶涧冰瀑上游的路边，推车进冰河，让它们静静地立着伴我们起舞、悄悄地围一圈做我们的观众或是远远的静候我们疯狂过后的再次上路。

　　原本一路的好心情，即便累，但是有“小情人”动感的节奏和欢快的歌曲相随，还是能保持的。但是……好容易一道坡咬牙刚上来，转个弯，又见一道更长更陡的坡，没完没了，“小情人”早就让它闭嘴了，我在这里呼哧呼哧喘着大气，吧嗒吧嗒滴着汗珠，吭哧吭哧爬着坡，它在你耳边轻松愉快的唱着歌。受不了，让它憋着不出气好了。

这还不算啥，再转过一道弯，张老师向我们正前方指着，看见了没？又远又高、连绵不绝又黑黢黢的群山间，发白的那个地方是个垭口，那是我们此行的最高点。我的个老天呀！第一感觉上当了，再一想，上自己的当，活该。欲哭无泪，欲罢不能，只能继续向上迂回前行。稍微平缓点就骑一会会，大部分的路段是撅着屁股向前推行，这个时候真想扔掉车子，它已然变成了累赘。

就在此时，不知谁先看到接近山顶的路上有人在走着，我们都抬头看，隐约看到几个黑点，不是几个是八九个人影在动，我们大声呼喊，听不到对方的声音，但他们肯定是看到我们了，因为他们在山路靠外走着。忽然就想到刚进琵琶涧，路边停着两辆车，应该是他们的。这荒山秃岭，这深山大谷，这烂路陡坡，居然还有人和我们一样来找罪受，瞬间心里舒服多了。人啊！都这德性。

　　其实后来呀，我们就都变成了乌龟在行动。一点点的、一寸寸的、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呀！

　　强作欢颜

　　直线距离并不远，绕山而行就没个准了。

这是新修的防火通道，比原来的旧路又宽又平缓，我们尚且觉得走得痛苦不堪，想想原来的山民进出一趟山，该有多么的不容易呀！

　　从我们的脸色，就能感受到我们一路走来的艰辛和不易。

　　这是漫长爬升路上，唯一带给我们视觉享受的一处，背阴处从崖壁石缝间渗出而形成的一大块冰壁。也由此处，我们最艰难的时候过去了。

　　哇！惊喜。白老师，缘分啊！一九年秋天，徒步十八亩到新五科，白老师一车四人尾随我们而至，相跟了多半程。今天，还是这条线，不过是逆着走，我们又不期而遇。他乡遇故知，白老师如是说。

他们本是要徒步新五科的，已走到山顶垭口处的岔路口，不知该怎么走，也不知离目的地还有多远，而且已经接近中午了，只好原路返回。白老师讲，半途而废，原来说得是我们自己[害羞]。留给我一个任务，从垭口处停着的一台挖掘机那里，到新五科到底有多远？记着白老师的托付，我用六只脚准确记录了这段路的里程，2.49公里。

　　白老师他们这次徒步路上遇到的石头，形似一只仰首乌龟。大家看，像吗？

　　站在崖边向下望，既像中国结的一部分又像盘扣的扣袢的新修山路，十八弯啊！而在它旁侧的旧路就顺溜多了。

彼时，我们仰望徒步的一行人星星点点在山头，此时，我们俯视他们如黑蚁般沿着黄白的山路向下挪动。

看着这弯弯曲曲仿佛没有尽头的山路，从上面一直向下延伸、延伸，再想想自己就是那样一步一步地挪上来的，觉得自己还是蛮厉害的。

　　张老师说，不要拍我，其实他想多了。人的作用只是陪衬山的高峻和崖的陡峭。在大自然面前，人类太渺小了。

　　这是人力劈开的山巅垭口，自此，我们将一路下坡，顺风顺水，踏冰河观冰瀑，卧冰床赏冰凌，快乐骑行，开心玩冰。

　　这一气儿的爬坡，体力耗费过大，补充点能量，继续前进吧！

　　挖掘机还在待命，说明修路工程尚未完结。

　　下坡一定要放慢速度小心谨慎，车速太快会乐极生悲的。毕竟砂石路，不确定因素太多了。而且最好是骑行山地车。在从岔口到十八亩的那段路上，走的车多，路面不硬实，娥儿和永红的车胎太细，被厚厚的虚土滑倒了几次后，只好推行。

　　这会子，大家又统一做回了兔子，快乐可爱的兔宝宝。

　　这是从垭口到新五科一段的冰河，从山巅的某一处发端，一路奔涌而下，起先是遇冷表面结冰，泉水流淌在冰下，再后来，气温越发降低，冰层也越发加厚，然后就成就了如此壮观之冰河。远观如一条巨长的白练，穿山越岭，走沟越涧，无论什么也无法阻挡他前进的脚步；近看俨然就是让你为之震撼、两眼不由放光的晶莹剔透的白玉川。

　　冰上练瑜伽，有范儿。

　　新五科村

　　铁将军把门，我们计划在这里享用午膳的计划落空，其实我是还有一件事想通告这家主人的。他家的旱厕里掉着一部手机的，如果有幸让它重见天日，不必大惊小怪，淡定就好。小院依旧，没有大的变化，清楚记得那年深秋，我和某人隔栏相会，院子一角的地里长着绿油油的白菜；院中央的两棵山楂树的叶子还没落，红红的；敞棚下堆着谷子，簸箩里晒着黄芩，水盆里养着乌龟，主人悠闲地在房檐下吸着纸烟和我们唠着嗑。这家主人今安在？应该是在县城某一单元楼里享受惬意的冬闲生活吧！劳碌了大半年了，应该歇歇了，毕竟县城的生活条件还是好得多。

　　从新五科村下来的拐弯处，一片淡黄的芦苇草，直立在冰河中，点缀了冬日枯燥无趣的旷野，纤细的枝干顶端摇曳着白色的芦苇花，一簇簇，一丛丛，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银光。在黄土高原的冬季，它是能算作一道冬天里的风景线的。

　　这是通向岔口的一道冰瀑的上游，大片洁白平崭崭冰面的后面，围着小半圈的是，远处的山丘和近处枯黄的野草。

　　这条沟的冰瀑也很有特点，秋天是走不到头的，因为有些地方水较深。现在好了，我们踩着薄脆的冰面，听着咔嚓咔嚓的响声，一路走到了冰瀑脚下，脚下冻得厚实着呢！手机自拍杆也最大限度发挥了它的功能，拍下了几张全家福。

　　沟口放着镐头、铁锨，刨开的一段冰渠 ，不再暗流涌动，水流欢畅的奔涌，水波漾着道道金光。

原本是做个样子，可是为了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我还是很卖力的，一镐头下去，溅起粒粒冰屑，打在脸上凉丝丝的。

这时，两位男士已经耐不住饥饿，率先开饭了，也是，已经下午两点了，玩得开心竟不觉饿，精神食粮只能暂时麻痹。肚子诚实的提出抗议，那就马上开吃，午餐还是很丰富的，有干有稀，有肉有菜还有蛋，饭后水果也没少下。吃饱喝足，太谷第一瀑走起！

　　很喜欢这张照片，张老师的视角和构图真是超级棒。

青白色的冰河中，傲然挺立着一株芦苇，不，不是完整的一株芦苇，而是只留着一小节细细枝干挑着一株芦苇花，它的头部在坚冰的重压下倾斜，却依然没有折断或低下高贵的头颅。这应该就是我喜欢这张照片的原因吧！

　　好大一块天然汉白玉！我们在驻足惊叹，只有惊叹，无有其他。

　　只有在北方寒冷冬季的山野间，才能欣赏到的大自然的奇观。

　　据过路的老农说，这已经不是冰瀑最美的时候了，前段时间跨度要比现在大得多，从上到下，垂下万千条冰凌，美极了。随着极寒天气过去，气温回升，融化了不少。然而即便如此，在我们眼里依然壮观。还在不停滑落的水珠挂在先前的冰柱、冰凌上，如同洁白华美的晚礼服上缀满了星星般的水晶，闪闪发亮。不由想拥它入怀，贴近这大自然织就的华服片刻。

　　巧遇顺其自然大哥的两车人，人家午饭后出发，来赏冰瀑玩滑冰，我们一大早出发也是才过来。虽说殊途同归，但是感觉还是大不同。

　　上的路来，下一站就是十八亩，村口遇见准备赶牛群回家的老两口，热情的往我们手里塞自己带着的苹果。果子着实不咋地，但人家一片诚意，我痛快地咬了一大口，誉玲更是把背包里的吃食都留给了老人家。半下午了，天在变冷，心却温暖。

　　横斜在路中央的老树，大半倒塌的院墙，裸露出的椽粱，久无人居的房舍，胡乱堆放的秸秆，都在见证着小山村的残败，萧瑟、荒凉，这是我的感受。

　　最后一处景观，墨绿的深潭、垂悬的冰瀑、陡立的崖壁，风景这边独好！带着尽兴游玩的满足感和一身的疲累，我们还有漫长的返程路要骑行。继续走起！

　　从山路骑行上了340国道，路况好了，大车比较多，我们提高骑速，鱼贯而行。

　　340国道和旅游公路的交汇处，我们最后一次途中小休，然后走旅游公路回城。这时已是暮霭沉沉，天马上就要黑下来了，只来得及停下匆匆拍了一张玉龙桥的远景。

　　玉龙桥——民国时期太谷县的阳邑、里美庄、禅坊、回马、黄卦五村集资联合兴建民国时期太谷县最大的水利工程天顺渠，引乌马河水灌溉土地近万亩，渠道总长16000米、工程耗时三年。

—— 摘自惠人及己先生语

　　张老师记录，历时十一小时，绕行一圈71公里（从农大出发，我们从白塔医院出发会再远一点，差不多75公里），爬升914米。从早走到晚，迎来朝阳送走晚霞，我们安全顺利回到了温暖的家。

　　喜欢徒步，也爱骑行。当徒步遇到骑行，二者碰撞出激情燃烧的火花。骑行走天路，徒步踏玉川。一路艰辛，一路欢歌，访深山小村，识家乡地标，赏山野冬景，磨砺了意志，强健了身体，愉悦了心情。正如骑友岁月如歌感慨，过程很痛苦，结局很完美。

行者无疆，骑行无域。期待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