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响潭河

琼

　　响潭河的名字听来已久，但机缘难遇，今冬在和盛老家盘桓几日，终于有机会面见响潭河了。正巧响潭河就在范家村老舅家附近的沟里，而老舅、妗子对那里都很熟悉。腊月二十（阳历2021年2月1日），闲来无事，中午赶到老舅家，一是看老人，二是询问去响潭河的路线。两位老人都很健朗，欣然陪我们前往，更高兴的是表弟开车给我们当司机兼向导。

由于雨水冲刷，山路不好走，老舅愿意留在山顶等候我们。下山了，弯急路窄，路面坑洼，两边杂草树木丛生，生手难以驾驭，而表弟却不慌不忙。妗子说右手的山，低一点的叫碨台山，高一点的叫红垛摞山，名字倒叫得有趣。她说，过去山上有林场，人们年年种地、栽树、放羊。现在山坡上零星可见一排排废弃的窑洞，坍塌破败，都是村里人早先住过的，妗子还能指出谁谁家住哪里，哪里养过牛。

转过两个大弯后，眼前变得开阔，隐隐可见沟底两个结冰的小水坝。但山洼的树木却焦黑不堪，好多已无生机。表弟说去年这里曾发生过火灾，承包沟底土地的人种了大量玉米，棒子掰完后，点了一把火烧玉米杆，沒想到玉米杆烧着烧着引燃了山林，山上多是两米高的松树，最容易起火.，整个山洼火势冲天，浓烟滚滚，过火面积过大，惊动了县政府，宁县消防队一下子来了六辆消防车，附近的村民也加入扑火，损失可大了。包地的赔了十二万，坐了半年监牢。

车到了山底，面前大片的玉米地里，只剩干空的玉米杆立着，一条小河在地边蜿蜒流淌，它是蒲河的一条小支流。表弟说小河是两个乡的界河，东归和盛，西属显圣。路边有零星的庄院，也破烂不堪。还有两间彩钢房子，设施较全，通电，屋内有吃饭后留下的没有洗的碗碟。河道上还有两方小水塘，似乎是养鱼池。周边多高大的核桃树，这里夏季景色应该不错。

　　停车彩钢房后，步行约500米，来到了响潭。小河流到这里遇到石崖，流泻而下，形成两个阶梯式水潭，曰夜作声，噪响不停，因此称做响潭。冬季气温低，形成阶梯状的冰瀑，发出哗哗叮咚轰轰的响声。

冰瀑落差有十米高，两边石崖齐立，如刀斧削劈，其中一边石崖悬空，下面暗藏冰挂。冻结的大冰潭如温润的碧玉镶嵌在石崖下，使荒芜的谷底有了清亮的色彩，与蓝天相映，与黄土相衬，有异趣。

　　妗子已七十多岁，身体硬朗，随我们行走。她指着响潭说，以前每到夏季，她和老舅赶着羊群来这里洗羊。小潭水浅，洗羊方便，把羊一个接一个拉拽到瀑布下洗净之后，又一个个推上去，又脏又膻的羊儿们一下子变得雪白干净，可爱的多了。从山顶到响潭要走十里山路，每次洗羊得三人，要花一天的功夫。

　　响潭上方的河床大部分裸露，疙疙瘩瘩的，如同黑色的火山石，坚硬而粗涩，显示出不同的地质风貌。岸边多生冰草，草厚如绒毡，冬季枯黄，走上去软绵无声。眼下阳气上升，这下面又该孕育着新的生命了。万物复苏，响潭再过几天将冰融雪消，肯定会是另一种美丽的风貌了。

　　表弟又告诉我们，去年腊月这段时间，防疫形势严峻，村民不能外出，许多人下沟来这里游玩，今年来这里的人就很少了。

　　阳光普照，山野清静，偶有野鸡的扑棱鸣叫声。蓝天明净，响潭叮咚作声，让人觉得此处环境佳妙，可为幽居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