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剧de女儿──张巧珍传 泪似悠悠柳叶河 长篇连载第16章(下)

一谷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题记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张巧珍是楚剧的宝贝。</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郭汉城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多亏党的培养,人民的哺育,把一个天不收地不要的弃女,培养成为人民的演员,我退休后决心为振兴楚剧培养接班人作贡献。我退了,如果有来生,我还要做楚剧的女儿。</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张巧珍 </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悠悠柳叶河》彩排结束后,观众全场起立鼓掌,经久不息。名老艺人余少君激动得热泪盈眶地说,这是省楚成立20多年来排的一出好戏,要感谢党的支持。省宣部副部长邓泽民一行和省文化厅领导大步走上舞台,分外热情地接见演员并合影。他握着张巧珍的手高兴地说,祝贺你成功了!主演张巧珍一听,顿时情绪失控,梨花带雨,泪似悠悠柳叶河。究竟是悲从中来,还是喜极而喜呢?……</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span></p> <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与心胸狭隘,斤斤计较的人相反,广阔的胸怀和宏大的格局乃世间一切成大事者的特质,余导正属于这般人物。他的姗姗来迟,并不像有人猜度的那样,过去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早已丢到九霄云外了。他的确是太忙,七八月在广西桂林排《瑶妃传奇》(后获文华表演奖),八九月又在河南平顶山市排豫剧《铡刀下的红梅》(后获“五个一工程”奖)。所以十月才进入《悠》剧剧组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行话说,戏子无音客无本。一天到晚念这老黄历的楚剧人,当听到盼眼欲穿的“儿子”真的要回来时欣喜若狂。却使负责接待的袁希治副团长犯了愁。一般说来,但凡请大咖排戏招待的好坏,与这出活的高低几乎成正比。况余导是“国宝”级的特殊人材,超强大脑,每天超负荷运转,时时冒出超人的智慧火花,自然需要摄取超人的营养。就说抽烟吧,盖因只有借助那个缥缈香烟,展开想象的翅膀,去腾云驾雾,天马行空于那个冥想世界,才能摆脱匍匐在地的爬行思维,冲破俗人旧套的羁绊,达到奇思妙想的佳境。况他排戏有个特点,唯一的武器不是笔杆子而是烟杆子。习惯排演场见,靠演员刺激临场发挥,烟必须一根接一根,而且只有红塔山一类的好烟才拿得出手。于是有人说,对余老师的烟“敞的”。这样,得有一笔像样的招待费。不料,此时竟冒出了一个“盗案”。那是上级在财政紧张的情况下暂拨购服装导具的1.5万元,付原作者稿酬五千元后,所剩无几。谁知六千元不翼而飞,巧珍听了直吓得魂飞魄散。后来一查,老团原党委副书记陈正清“坦白交代”:交了单位欠供电局的电费,一场误会叫人啼笑皆非。紧接着,张团长对老袁下了“看菜吃饭,量体裁衣”的指示。说白了,要抠门。但一旦待客不周,把余导身体拖垮,影响工作那就掉得大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可喜的是,生来随和的余导非但不耍大牌,反倒十分低调。如在崇阳县青山水库集中攻关修改剧本鏖战的五天五夜里,余导呕心沥血,惨淡经营。白天大会连着小会,6个人四菜一汤,“大吃大喝”餐费只有20多元。晚上免不了熬更打夜,枕戈(歌)达旦。饿了,黑芝麻糊开水一冲香气扑鼻,充饥解渴又富营养。又如:袁团副每天给老师甩死坨子——发两包烟,实行多不退,少自贴的原则。理由还蛮俏皮,爱护身体。老师只微微一笑,二话不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精明强干的老袁也有头大的时候。那是为余导找房子住宿,条件必须达到两条:其一,不是宾馆胜似宾馆,其二,房租分文不给。算好,这苛刻至极的要求后来也算有着落。张巧珍的家三室两厅,宽敞舒适,夫妻二人满口答应腾出一房,独出独进。但在五楼,又没有电梯,只好推掉;彭青莲家倒是住一楼方便,房子也宽,问题是该剧中没派她的么正活,不便啟齿。殊不知善解人意的彭氏夫妇十分热情欢迎,让出单间。于是乎,雇一会做菜的厨师,便开始了 “战地黄花分外香”式的生活。这样,岂不是省了一大笔开支。不料,余导入住头一天直摇头。原来他老人家有个顽疾——痔疮便秘,非坐式抽水马桶而不便。此时的彭家,那种先进武器还属奢侈品,冇得。老袁本唱丑角的出身,算得上继承了师父——余导“点子多”的艺术基因,眼睛一眨,有了金点子。不几天,余导听说经过专家设计,量身定做的新式马桶安装好了,不禁大喜,兴高采烈前往参观。袁问,老师满意不?堂堂的国宝级的余导一看傻了眼。摆在他面前的,明明是一把旧靠背椅子得以改头换面,在坐板上挖了个圆窟窿而已。老师半晌无语,然后冷幽默地笑骂:“个鬼杂子的,谁叫我教了你这个好徒弟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当然,对余导的伙食还是精心安排,做到荤素搭配,营养均衡。尤其美食——大蒜伴腊肉炒豆丝和红烧肉,那是余导的最爱,厨师做到色香味俱全,尽量满足。总之在“家人”般的殷勤款待、包括房东彭青莲夫妇的贴心照料下,使余导真正有了回家的感觉。倒也十分快活,干劲十足。诚可谓生活向前进,艺术长一寸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是的,余导好招呼。生活上从不提什么要求的,但只要一提,恐怕叫你吃不完兜着走。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振兴楚剧,匹夫有责。听说《悠悠柳叶河》开排的消息,如同热油里丢下了一把盐——炸开了锅。团部办公室的请战书似雪片飞来。“五世同堂”中的实力派角儿们不约而同地发起冲锋直扑前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物竞天择,优胜劣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但凡人们评价一部作品,往往使用最多的形容词是:一炮打响,一鸣惊人之类。试问,这个“一”不正是从一万、十万、甚至百万、千万中挑出来的吗?且不说衣锦还乡的余导情切如火,非打一场翻身仗不可。仅说几十年没上北京的一个小剧团,一个处于主流文化边缘的小众剧种,能有向全国人民汇报的机会,难道不应该用一切带“最”字的人才吗?真正的艺术,原本就是最最高音符。盖天下伟大的艺术概模例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更何况,余导排戏一以贯之的纲领是:戏不惊人誓不休哩!</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然而,这个戏是一块难啃的腊肉骨头。一般老戏骨往往把剧本分成两类,即戏保人或人保戏。按正宗意义来说,《悠》剧题材不重大,故事不新鲜,人物纠葛似曾相识,又没有大开大阖的情节,更没有巨大的矛盾冲突,甚至对立面、敌人也没有。严格说来,算不得好剧本,绝不是戏保人的。该剧导演的惯用手法是从编剧始,在原作的基础上,或点石成金,或化腐朽为神奇。别出蹊径。从莎翁的大悲剧《奥赛罗》攫取灵感,攫取灵感,重点放写人物内心冲突。要说敌人也有——“我”即敌人,正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敌人,让剧中人主人公韩玉贞投河自尽。靠什么抓人?剧组谁都明白,这是一个唱做并重的活,是地地道道人保戏的戏。唯一依靠的是超前的导演手法创新和演员非凡的艺术魅力。演员一旦选错,此戏必砸无疑。故而演员把关甚严,力求物色貌若天仙,音若天籁的美女,即花旦的颜值和青衣的沧桑合二为一,缺一不可。其实,《奥赛罗》的的爱情悲剧,揭示心理只能用一大段大段的话剧独白表现,怎能与戏曲舞台载歌载舞的咏叹媲美?这对工青衣,长于演苦情戏的巧珍来说,不仅行当对路,而且正是发挥特长。还有更要命的是她身上,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这般忧郁气质和生活中那种浓厚悲剧气息,可谓与角色资质天成,决非一般人所能比拟。这也许正是大家包括省宣部的领导,首选张巧珍的原因。但是的但是,她毕竟已46岁,要从18岁少女演到中年寡妇不无难度。尤是那矮个子,这恐怕是余导最担心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其实,更加担心的还是巧珍。自从被定主角后,她的顾虑与影随行。老余编导的《徐九经升官记》拍电影前,换人事件(著名京剧表演艺术家李春芳演的倩娘换万琼)时时盘桓脑际,触目惊心。几次从梦中惊醒。当初闻《悠》剧要换人风声后,久经沙场的老将还是比较淡定,只是觉得江山一路打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省委书关广富不是对自己说过陈伯华60岁还在演吗?于是,及时向上级领导汇报思想,决心站好最后一班岗,保证打一个漂亮仗,等于上任以来立下的第二个军令状,得到部里和厅里的支持,算是铁板钉钉了。当再次听到要加B角一类的消息时也还是不太在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闺蜜的话把她惊呆,内心的柳叶河不再平静,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啊!难怪!说什么鞋增三寸,艺跌千尺的唦。几十年来演出都是如此,电影《追报表》的二嫂不是用得好好的吗,莫非要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委婉含蓄的说辞,依然如同棉花藏刺,深深刺进了巧珍自卑心理和童年被抛弃的累累伤痕,血流如注,柔肠百转。直线思维的女人瞬间崩溃,她没有叫,没有闹,没有哭,没有泪,更没有向任何人吭一声。只有满腔的幽怨,只怨老天爷主事不公,只怨光阴太匆青春不再,只怨父母没有生出窈窕身材,只怨钟惠然老师不该把自己招进剧团。这回,女神真的“神经”了一把,上演一出戏中戏,悲剧中的悲剧——深入角色不可自拔,把自己对亊业的爱情和人物的爱情,台上的虚构和台下的现实混淆起来,竟同韩玉珍一起狂奔“柳叶河”……</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不,真正的叫你吃不完兜着走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曾经参加援越抗美的英雄战士,如今的常务副团长刘开芳又转战文艺战场。他上任时,不少人说来了个娃娃,深为“外行领导不了内行”而担忧;当他卸任时,又有人不胜惋惜地说,来了两个老黄忠,却送走了一个赵子龙。未料,与人们担忧恰恰相反,正是这个外行让楚剧的公鸡扒动了祖坟——与巧珍共同奋战两年抓出了两出大戏:《思情记》《悠悠柳叶河》和《东方税官》的立项。后来,前二剧均获国家级各种不同大奖。后者获全国现代戏交流演出奖。</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此时,老兵三句不离本行。面对众多积极竞选者,其话掷地有声,语惊四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大战当前,不写血书和遗书请战的战士不是好战士,同样,不想当主角的演员不是好演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时,省文化厅艺术处长一位同志打来电话,传达了省宣部和厅里领导的意思:</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按巧珍的意思办。”</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接着,老刘一番输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兵法军纪,加上大刀阔斧的风格,及时而又果断地制止了一场悲剧的悲剧发生。使大家一致同意韩玉贞一角增加第二三梯队:B角彭青莲,C角刘丹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河水”的问题,不管是台上还是台下的,来不得半点截流或决堤,更来不得半点自流与泛滥,需要的倒是其反面,敢于疏淤清障,善于百舸争先,引导千沟万渠汇成滚滚东流奔向大海。这才是艺术中的艺术。</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有首歌说得好,风雨过后是彩虹。当本文写到这里的时候,刘开芳特地从医院赶回家,把1991年11月19日的工作日记翻出来,克服严重的眼疾,两千字抄了三天。现将日记摘录如下:</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悠悠柳叶河》彩排结束后,观众全场起立,暴风雨般的鼓掌经久不息。一向淡然处事的名老艺人余少君激动得热泪盈眶地说,这是省楚成立20多年来排的一出好戏,要感谢党的支持。省宣部副部长邓泽民一行和省文化厅领导大步走上舞台,分外热情地接见演员并合影。他握着张巧珍的手高兴地说,祝贺你成功了!巧珍一听,顿时情绪失控,喜极而泣,梨花带雨,泪似悠悠柳叶河……</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span class="ql-cursor"></span></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人道,三流演员演惟肖外形,二流演员惟肖神情,而一流演员呢,惟肖人物的“魂”。《悠》剧韩玉贞全剧几乎没有道白,都用唱来表达。要求演员准确表现同中有异,异中有同的五种情感。如:为葬父卖身,:与意中人生离情;为“冲喜”,与丈夫死别情;为娶儿媳,与旧情人私通的暧昧情;为儿子而卖身筹款的母子情;为传宗接代的婆媳情。而这一切必须符合戏剧审美评判的最高原则——悲剧美。还有更难的是,这个人物常有出格思想感情难以捉摸。好在巧珍反复熟读剧本又与导演多次沟通后,她的脑海逐渐浮现幻影:一美女,姗姗来迟,时而羞羞答答,时而飘忽不定,时而稍纵即逝,最后终于由模糊至清晰。她美丽、善良,但麻木、懦弱、愚,昧……后来,另一红颜倏然闯入巧珍的梦境。她被命运的雷电连连劈在柔弱的身上,裹挟在爱与痛的风雨长夜。尽管千苍百孔遍体鳞伤,却谨守妇道忍辱负重逆来顺受,活活守寡20余载。她正是巧珍的生母刘菊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巧珍纳闷,刘菊英与韩玉珍,虽出生年代不同,却如同一母所生的孪生姊妹;虽出身有异,素昧平生,却如同一根藤上的两个苦瓜。这个藤就是封建思想的禁锢。于是乎,这两个幻影不期而遇,到自动幻影叠加。这对于历尽沧桑,思想成熟,艺术老道演员来说,迅速锁定叠影则是顺利成章的事情──一个独具忠孝节义,克己复礼思想特征、善良、隐忍、多情性格特征的贤妻良母之“魂”,逐渐附在巧珍身上了。于是乎,巧珍生平头一次认真地做功课,写论文。在老公利用图书管理员提供的便利下,一改往常请人代笔的惯例,克服文化上的困难,写出表演心得的大块文章。其中道: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唱,我演唱时调动了各种演唱技巧,运用了多年摸索出的老腔新唱,新腔老唱的艺术手法。慢板,如泣如诉;清板,情意缱绻;摇板、快板一气呵成。把人物内心掀起狂澜似冲破闸门的河水一泻千里。多层次地展现了人物复杂而又深沉的情感和博大的母爱。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做,在为救儿子、媳妇和未出世的孙儿,韩玉贞自卖自身在准备殉节的戏,生离死别时,我处理表面强装平静,嘴角微微颤抖,语气平静而低沉。当舟儿说:‘难道你连一杯团圆酒也不喝吗’?‘我’的泪水夺眶而出。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舞,当韩玉珍意外地与昔日的恋人杜义重逢,重新燃烧爱情的火焰时,这里的表演我借鉴了舞蹈的语汇。深情的呼喊后大张双臂,似在漆黑的夜突见光明,以轻盈如燕的舞姿投向他。此时的表演与前面凄惨的气氛形要成鲜明对比,为悲剧到来达到强烈的艺术感染力。”</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功夫不负有心人。1992年6月,《悠》剧如期参加省剧种汇演,一炮打响!获奖名单如下:表演一等奖:张巧珍;舞美设计一等奖:周鹏;导演二等奖:余笑予,张小山;作曲二等奖:胡继金;表演二等奖:陈常喜、徐文进;表演三等奖:占春尧;集体伴唱奖;灯光设计奖:陈绪淼、熊广生;服装设计奖:胡光正、邓春美、高小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悠》剧在武汉演出后,曾在社会上引起反响。下面略举观众和专家的观感三例。省委党校一位退休教授看了后赋诗一首:</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楚剧演员张巧珍,名不虚传熠熠星。</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唱腔扮相不曾减,造诣不亚关啸彬。</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剧种虽然不景气, 有君何愁后来人? </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span style="font-size:20px;">寓教于乐是享受,满城争夸张巧珍。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楚剧大师李雅樵的嫡传高足、原武汉市电视台《绿洲》栏目编导李希安网上撰文: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张巧珍是楚剧的一代巨星,她甜美而韵味浓郁的嗓音,曾经唱出了楚剧舞台的浓浓春意,是楚剧能和时代同步的标志。她对这个剧种的贡献于此,对观众的奉献也于此。我想说,张巧珍就是楚剧进入新时期的报春鸟。”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原省戏剧家协会副主席、资深戏剧理论家陈先祥在《观众心目中的“楚剧皇后”》一文,对巧珍的表演作了高度评价:</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她都将其悲剧人物和悲剧情节演绎得翻江倒海、柔肠百转,倾尽中国女性的不幸命运和万种悲情。体验是对已完成事件在情感上的再度开掘,召唤已经经历的情感再度苏醒;而生存的艰难和精神的压抑,则是深切体验的源头活水。历尽沧桑的巧珍一旦与悲剧相遇,她就能体验别人所不能感受的东西和思考别人所不能思考的问题。并聚拔成激情的喷口,构成表演的个性灵魂,其幽咽、幽怨、幽伤,就无不令人心碎。这是悲剧凝重的忧患效应,也是使巧珍与观众缘分深长的重要原因。/将楚剧的旦角声腔艺术推向了一个历史高峰,成为现代观众心目中的‘楚剧皇后’。”</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span class="ql-cursor"></span></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张巧珍踏上太原征途时又喜又忧,喜的是自己舞台生涯30余年,在快退休之年,终于盼来参加全国性的大赛机会。忧的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自己教过的学生不少已喜获国家级大奖,而自己与大奖无缘。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其实,获国家级类似的大奖巧珍也曾有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那是1981年,由张巧珍主演的大型现代戏《许四姑娘》,是根据首届茅盾文学奖获得者,农民业余作者周克芹发表于1979年二季度《红岩》的小说《许茂和他的女儿们》而改编的。剧情通过老农许茂一家人的生活,揭露了“四人帮”横行的十年,给农业生产带来的灾难性破坏和造成农民精神巨大创伤,深刻反映了70年代风云变幻的社会面貌,并预示了结束动乱之后必将出现的美好前景。《许》剧于1980年7月28日完稿。编剧:张其祥、詹仲湘(玉魂)、易俗、谢其瑞集体创作,分场执笔;导演:魏正芳;作曲:胡继金。翌年,该剧参加全省专业剧团创作剧目会演,在整体呈现艺术上,尤其是张巧珍的表演上都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受到社会的一致好评。武汉音乐学院教授刘洁在其论文《楚剧名家张巧珍及其演唱艺术》中评价: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为张巧珍量身编排的《许》剧,使她无论是声腔还是身段,达到了艺术创造的最高峰。” </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创新是艺术的生命,而继承又是创新的基础。其中,60多句,用时12分钟的“投水”唱段(其瑞词),由于巧珍在继承的基础大胆创新,颠覆“悲迓腔”的本质功能,首次用完全相反的演唱方法──用悲迓腔表达欢快、喜悦的美好心情。其效果正如王夫之所言“以乐景写哀,以哀景写乐,一倍增其哀乐”。1986年,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举办了一次“现代戏优秀唱段征集”活动,湖北台先送了该段唱腔,张巧珍从全国158段唱腔角逐中脱颖而出,夺得“全国首届现代戏唱段优秀奖”。但对这位崇尚完美的演员来说,此奖并非全剧而不足道。因此,把全面展示夺冠的期望寄托在这次太原汇演上,胜败如何?不免心生忐忑。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让巧珍没想到的是:1993年9月,在太原举办的全国地方戏曲交流演出(北方片)大会上,《悠》剧取得的成绩超出预料。尽管《剧本》记者李晓青对剧本提出了批评:“女主人公被封建礼教禁锢身心,不得不两次卖身最后投河。如果说第一次的卖身葬父还值得同情的话,那么后来卖身则是愚昧和盲目懦弱的结果。在人物身上,看不到人性的张力与美好的追求。”但这一家之言,也丝毫影响不了大会对它如潮的好评。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悠》剧震撼演出,引起强烈反响,全国各大报刊,媒体争相报道、热评铺天盖地。文汇报1993年10月23日,在《全国戏曲交流汇演述评》一文中盛赞: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湖北楚剧《悠》剧,是一首爱的绝唱。活着不能爱,便决然到另一个世界做鬼夫妻。既现实又浪漫。既有突不破的历史局限,又显示了一往无前的矢志不渝。《悠》剧处处给人以美的享受。”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全国著名戏曲作家、理论家、原中国戏曲家协会湖北分会副主席龚啸岚,在湖北日报《一曲悲歌动地来》一文中,对张巧珍给予了充分肯定:</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主演此戏的张巧珍,是艺龄近30年、演出过大量成功作品、深受楚剧观众爱护的名演员。在《悠》剧中,她试图有所探索,有所突破,其努力得到了满意的效果。同台的青年演员也竭尽全力配合相当默契,获得了以戏剧家郭汉城为首的来自首都的许多专家、学者、编辑一致赞赏”。</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还有著名戏曲理论家、北京戏曲研究所副所长吴乾浩,对张巧珍的表演大加肯定,在《中国戏剧》1993年11期《不是跌落是奋进——全国地方戏曲交流演出观摩印象》之“鲜活、高妙的表演艺术”一文中道:</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悠》剧的表演平实中蕴真情,在表面的平淡中可以感受到内心潜藏的激流。到剧情的高潮时,随着音域的翻高,心理的呼应与必要的停顿,给人特殊的感觉。”</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这次会演剧种丰富,风格多样,名家荟萃,精品迭出。为期10天,演出了16台戏曲剧目,是近年来戏曲舞台上的一次高水平演出活动。经评委认真评比,由文化部颁发出优秀剧目、导演、音乐和优秀演员等奖。湖北省楚剧团《悠》剧除剧本外,可谓把类似的金、银、铜牌尽收囊中,获奖数量名列前茅。共11项大奖: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优秀表演奖:张巧珍;优秀导演奖:余笑予;优秀配角奖:刘丹丽;音乐奖:作曲胡继金;音乐奖:配器易立;表演奖:陈常喜;领唱奖:李丽超;舞美设计奖:周鹏;灯光设计奖:徐继贤、陈树淼、熊广生;服装设计奖:张二、 胡光正 、邓春美、高小春。优秀剧目奖:湖北省楚剧团。</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更令人欣喜的是,著名戏曲评论家、中国戏剧家协会副主席、人称一辈子只做了两件事——讲戏曲好和说戏曲不会亡的郭汉城,对楚剧深有研究。他又一次观看了《悠》剧后,深感由沈云陔等老前辈缔造的湖北楚剧又回来了,接班人功不可没。是她改变了楚剧,楚剧也改变了她,这种共同成长的事迹值得肯定。于是乎,在交流演出会上会下对该剧的演出大加褒扬,高兴地说: </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张巧珍是楚剧的宝贝。” </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20世纪80年代的承包经营责任制,拉开了全国改革开放的序幕,各行各业取得了举世瞩目的伟大成就,国家建设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迄今为止继续深化改革便是明证。然而,由于戏剧院团情况尚属特殊,似乎不能一概而论。张巧珍的承包团并不完美,除主要领导人有团结面不广,不够谦虚谨慎等工作上的缺点外,承包作为一种公有制利益制约机制,文艺工作者勇于探索精神可嘉。只是如何推行,从理论上尚待进一步深入研究。简单说来,如果没有政府财政支持,单靠剧团,人才引进和职工医保及养老等现实问题很难解决。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习近平总书记曾经指出:</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span><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要认真汲取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思想精华和道德精髓,大力弘扬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和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忠实地记录和呈现那一段火红的历史很有必要,宛如缅怀革命先烈,不是为了重回旧社会,而正是为了永远发扬爱国主义和不怕牺牲的革命精神。传承优秀剧目固然重要,但优秀的人更重要。十戏不及一人,十人不及一种精神。张巧珍倘不是为了继承楚剧之父——沈云陔艰苦奋斗,自强不息的创业精神,也许她不会当团长,也就没有楚剧振兴的辉煌一页。所以在弘扬优秀传统文化的同时,不能忘记对楚剧前辈和英杰人物的精神传承。 功成名就后的张巧珍,应该说是履行自己曾经的诺言,急流勇退的时候了,但是,她好比《百日缘》中的仙女张七姐与董永生离死别一样,唱够了悲迓腔,也不忍告别人间。2006年,巧珍终于痛下决心,向团党委满含热泪写下退休申请。文中深情地道:</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237, 35, 8); font-size:22px;"> “多亏党的培养,人民的哺育,把一个天不收地不要的弃女,培养成为人民的演员,我退休后决心为振兴楚剧培养接班人作贡献。我退了,如果有来生,我还要做楚剧的女儿。</b><b style="color:rgb(237, 35, 8);">”</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盛满爱的《柳叶河》落幕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留下憾的三年任期已满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张巧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走下历史舞台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一个楚剧兴的时代结束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2px;"> 仿佛一个遥远的声音传来:</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河流 </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唱着歌很快的流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冲破所有的堤防</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但是</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 山峰 却留在那里。……”</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37, 35, 8);"><span class="ql-cursor"></span></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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