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红苹果

雪

文字：雪

图片：网络（鸣谢）

小时候，家里孩子多，生活比较贫困。那年月生活单调，平日里没有零食吃，时常到周围的山上摘酸枣、刺莓等野果吃，把玉米、红薯和土豆用火烤了解馋，除了这些再没有什么可以慰藉那饥渴的味蕾了。当时吃饱饭不饿肚子是头等大事，哪有水果吃？有一年不知怎么品尝了拐枣，这成为我童年最甜蜜的美好记忆。

第一次吃苹果是八十年代的一个中秋节，那天放学回家，我看到桌子上放着几个月饼和青苹果，果子不大，吃起来味道不是很甜，估计是母亲买的便宜货。那个年代，无论生活多么艰难，母亲总是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精打细算，想方设法让我们吃饱肚子。节俭的母亲能够挤出钱给孩子们买水果，已经实属不易了。

八四年，和同学到原上果园买苹果。一走进果园，只见一棵棵苹果树整齐地排列着，又大又圆的苹果挂满枝头，你挤我我挤你，争着要人们去采摘呢！成熟的果实压弯了枝头，有黄澄澄的黄元帅苹果，红彤彤的红玉苹果，惹人喜爱！它们有的昂着头，像威武的战士；有的躲在树叶下，像害羞的小姑娘；有的三两个聚在一起，显得格外亲热；有的像是一群红了脸的小姑娘矜持地躲在树叶下嬉闹。

一阵风吹来，一股股沁人心脾的香味扑鼻而来。我和同伴们在树下尽情地摘着，看看这棵，苹果又大又圆；又望望那棵，苹果又红又艳。摘了这个又忘了那个，真有点儿手足无措。看中一个摘下咬一口，满口生津、令人回味，换一棵树尝一个有点酸。在果园水果可以随便吃，刚才入园时还在想这不要钱的苹果多吃几个，此时只恨脾胃太小，想多吃一个都装不下。



九十年代，我在郊区居住。秋天一到，果农开着拖拉机在街上卖苹果，一车一车停在马路旁，买苹果的人络绎不绝，成筐成袋地买回家。苹果品种多，有色泽鲜亮的红元帅、黄元帅，红亮酸甜的红星，爽脆可口的红玉，还有香甜好吃、绿如翡翠的国光。苹果的品种不一样，品相也明显不同，吃起来的口感和味道差别大，各有千秋。不像现在的苹果，不论叫什么好听的名儿，吃到嘴里都是一个味儿。

我喜欢吃红玉苹果，它色泽艳丽、甜里带点微酸，吃起来脆脆的，每天中午上班时带一个边吃边走。那些年，家里常有苹果堆着，醉人的苹果香气弥漫开来，满屋子里飘荡，天天吃真是过足了苹果瘾。



家乡铜川，地处西北黄土高原优势苹果产业带中心，是世界级多种北方水果最佳优生区。多年来，依托得天独厚的自然优势，乡村大力发展果树种植。在我的家乡，苹果园数不胜数，农村许多人家都有果园，苹果是他们发家致富的主要产业之一。

每到三月下旬，苹果树的枝条里冒出许多娇羞洁白的花朵，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芳香。一朵朵，一簇簇，挨挨挤挤的，远远望去，就如同一个个可爱的花精灵，微风吹来花儿们翩翩起舞，像一只只飞舞的白蝶。

花儿有五片花瓣儿，每一片花瓣儿小的都只有小拇指肚那么大，花瓣儿微微向下卷，伸开长长的眼睫毛，挂着清早晶莹剔透的露珠，像一颗颗明亮的宝石。花瓣儿上点缀着的米黄色的花蕊，把苹果花映衬得更加活泼可爱。太阳出来了，一缕缕温暖的晨光洒在苹果花洁白的花瓣上，射在圆圆的露珠上，没几天就结出了青绿色的圆圆的小果子。

到了摘苹果的时候，果农们开始忙碌起来，每家的果园都堆得像一个美丽的小山丘，过路的人只要看见都想流口水。这些苹果大部分要运往全国各地，还有一部分存到冷库来年再卖。

秋天，这是个收获的季节。苹果树上挂满了红彤彤的大苹果，仿佛孩子们的小脸蛋似的。村妇们背着筐子，爬到梯子上摘苹果，望着满园的苹果，果农的心里乐开了花。是呀，如今党的政策好，果农的腰包鼓起来了，住上了别墅，买了小汽车，他们怎么能不高兴呢？

看，大人们从树上摘苹果，小朋友们在地上拣苹果。苹果装了一筐又一筐，汽车来了一辆又一辆。红红的苹果像一个个小太阳，照在人们的脸上，大人们的笑容更灿烂了。

八十年代末期，政府开始引进红富士苹果种植技术。九十年代红富士苹果大量上市后，它那香甜爽脆的口感赢得了大家的好感。红富士苹果已向矮化苹果栽培模式转型升级，果园里高大的果树全都成了粗壮低矮的果树，果农们再也不用爬高上低地摘苹果了。如今，“洛川苹果”已成为中国十大苹果之一，它早已经走出家乡，走向中国。

九十年代中期我来到湖北，从此以后很少吃到家乡的苹果，看到水果批发市场的“洛川苹果”这几个字，感到十分亲切。欣喜地买一箱，并自豪地告诉老板这是我家乡的红苹果。办公室的同事们网购的苹果、猕猴桃都来自陕西渭北高原，我常常骄傲地对他们说：这是我家乡的红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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