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读清朝沈复《浮生六记》，心生感慨，甚疑有人此生遭遇为其翻版，固模其形式，略记以抒胸意，为有缘者作鉴戒。</p><p class="ql-block"> 城北有村落，因其村民先祖栽树其中，经历年代，巨大无比，固名大树村。村中居民百十户，农耕为主，始种稻麦，距城市甚近，菜蔬抢手，村民得其机，渐为菜农，即以种菜为生。有夫妇，名塘公塘婆，勤劳肯干，塘公于城中上班，塘婆于村办小厂上班，下班则打理菜田，菜成则拿去城里换钱。夫妇育有一子一女，上面尚有八十老父老母，其时老父老母白天分开各随一子生活，晚间则宿于小儿处。两老鹤发童颜，八十多岁尚能利索操持家务，主要帮忙儿子媳妇烧菜做饭，塘公夫妇儿女正值青春年华，子大三岁，眉清目秀，老实木讷，高中毕业作为郊区土地工，被分配于城中棉纺厂做工，非心仪之工作，郁郁寡欢，消极终日。祖父爱惜其孙，恳请老友，暗暗为孙寻寻觅觅，终觅得合适姑娘，欲为孙谋。新妇初来，水泥灰墙，家徒四壁，一切皆缘份，两人相见有眼缘，谈话皆投机，未久领证，然塘公夫妇表示无钱办喜酒，新房待装修，塘夫妇出钱五千，交代新妇自己装修新房，当时金句是：我们不放心儿子，我们相信媳妇。面对信任，新妇领命，执行方知一屋三隔板价五千四，其时新妇已有身孕，为节省钱，也为这珍贵的信任，自己缝制窗帘，自己爬梯挂窗帘，事毕，婆婆验收，一无是处。新妇含泪继续做其他事情，等待元旦婚礼到来。大喜之日将至，新人择日欲将存放于新妇兄长处的结婚必备品，直接拿回布置新房，省却搬嫁妆的繁文缛节，正进行中，塘婆不知何故，对着儿子大哭大骂，儿子摔门而去，新妇愣了，隐隐觉得这母子关系特别。办酒当日，宾客盈门，女方长辈送新人的贺礼，岳母一分不落，悉数放女儿手中，男方长辈送新人的贺礼，公婆全数代为笑纳，新妇懂事，体谅公婆不易，下面还有小姑待嫁，窃以为从此公婆会慢慢接纳自己这个新进的家人，自己可以成为公婆眼里贤惠的好媳妇，自己的大度当可以弥补丈夫在父母眼里的不足，努力营造出一个家和万事兴。麻利的塘婆当时是这样对媳妇说的：这次为你们办酒，差一点要动用妹妹的积蓄，还好人情收收刚刚够。媳妇默然，因为新妇不知如何接话。接着新生命快要降生，塘夫妇筹钱为女儿开一商店，亲家公婆亦来帮衬，见新妇身怀六甲，每日帮衬八十多岁的祖父操持家务，做全家人的饭，洗全家人的衣，甚是感动，往往不吝赞美，塘公无动于衷，塘婆则笑脸呵呵，言称产前多做事，将来好生。新妇抚着腰苦笑笑，唯有盼望早点分娩。临盆之际，塘婆教导儿子，带着孕妇，步行五六里去医院，说是好生，其时孕妇，腰酸欲断，无人体会。折磨两个白天，一个黑夜，终于生下，塘婆来送饭，没舍得买条鲫鱼，直接就地取材，用亲家母送来的腌过的一条扁鱼，烧了个鱼汤，大张旗鼓地送到了医院，产妇不懂，几天没有好好吃饭的她，一口气喝下了全部的鱼汤，当然也吃掉了那条美味的鱼，然后悲剧了，奶水始终似有似无，产妇着急，塘婆安慰，莫急莫急，小孩只要几口就饱啦。出院后的产妇，从此惶惶不可终日，大口喝汤，大口吃蛋，终归无济于事，十五日的婴儿哭闹不休，塘婆有办法，煮了红枣，剥皮吐核，嚼碎成泥，小婴儿一口气吞下九颗枣…有儿如此，产妇大觉安慰，孩儿一定能好好长大。小小婴儿，乖巧可爱，吃饱就好，照顾产妇，塘婆请假三日，第三日早，谓产妇曰：看你甚好，我请假一日，扣钱十五，你看值不值得？产妇明了，忙着表态：不用不用，歇在家里，反正睡睡而已，你忙你的。从此以后，尿布衣服，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更有甚者，丈夫不忍，出手相助，塘婆告诫：男做女工，越做越穷。男人怕穷，从此歇手，女人生气，哭泣呐喊，无补于事。孩子心中脱岗的父亲，成功定型。塘婆手段，堪比焦母，形容媳妇难侍候，用天下少有；儿子媳妇偶尔带孩子去动物园，回来则冷颜厉色，怒斥儿子三口败家，金句是：与其带他去动物园不如在家看看鸡！夏天过去，店里生意不好了，塘婆便心情奇差，常常指桑骂槐，媳妇自己花钱买菜做饭洗衣服带孩子送饭帮忙看店，这些都不算，仍然会逼迫儿子交饭钱，金句是：再这样下去这个家不来事了！言下之意，儿子不交饭钱，家里的生活就快无以为继，她从来不知道也不愿意相信儿子工资不高，媳妇产假，工资打折，孩子缺奶，每月光是买了奶粉辅食之后，所剩已经无几，媳妇的母亲偶然会来看外甥，临走关照女儿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不能哭啊，多哭了会把眼睛哭坏的。碰上塘公塘婆乃此媳妇的宿命。产假快休完，同事来访，一地鸡毛，满目凄凉，建议尽早上班，只有靠自己，然后才有未来。（未完待续）</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