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南疆战事回顾》</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十五）难忘1981---抹不去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0px;"> 边陲硝烟记忆【A篇】</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在我的军旅生涯中，从上个世纪的1979年~1985年可算是我人生最为惊心动魄的一段岁月。在此期间，我们许多次谢绝了死神发来的邀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今天，我继续以当年的作战日记为线索，重温那一段段曾经与死神擦肩而过的传奇经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 1.遭遇大卡民兵误判伏击</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1981年1月28日，是农历腊月23（俗称"小年"），临近鸡年春节只剩几天的时间。这天，团侦察队从者阴山下的长田转移至杨万公社，驻点就选择在学生刚放寒假的杨万小学。当天，排长冯帝坤还从团部带回来8名新战士补入侦察队。我们把学校教室里的课桌拼成排当作床铺，大伙高兴地称“终于住进了五星级宾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1月29日上午，我带着头一天刚从团部选调来的几名新战士（另加两名老兵）身着民族服装，前往杨万西面的大卡村边境一线熟悉情况。刚到大卡村附近的一个小山凹部时，前面突然传来"罗松孔也！"（越语"缴枪不杀"）的喊话声，对方话音刚落，紧接而来就是“哒哒哒"一阵枪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侦察兵们敏捷地就地一滚，赶紧选择有利地形进行隐蔽。我当时马上意识到对方应该是我大卡民兵哨卡的巡逻民兵，他们肯定是把我们误判为越军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我趴着身赶紧从地上捡来一根树枝，一边对空摇着，一边大声道："民兵同志别误会，我是17分队赵参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对方听到我的回应，然后又喊道：“我们认识赵参谋，是赵参谋的站出来！"此时，我下意识举起双手，把枪留在地上，慢慢直起身子向前方跨出几步，接受民兵们的辩认……</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短短几秒钟的功夫，大卡民兵果真认出是我，然后立即冲过来就同我拥抱在一起。</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记得当时有好几个新战士眼睛都湿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过后遵义籍新战士马福泉对我说，当天他们都好担心好紧张，生怕民兵们一时认不岀我而做岀过激的事情。我告诉他们，在扬万地区，无论是边境站、派出所、武装部、还是各个民兵哨卡，他们都知道我们侦察队的代号，只要报上"17分队"或是"赵参谋"的名字，那就绝对平安无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这年春节期间，我们"17分队"坚持每天轮换派出若干个工作组，除了继续在边境一线巡逻设伏外，还深入边寨帮助村民挑水劈柴、宰杀年猪、打扫卫生等。有的小组进到寨子后就被群众拦下不让走，非要留宿吃了杀猪饭后方可放行。离别时，许多老人和小孩还依依不舍地含着热泪大包小袋硬往战士们身上塞礼物，送着我们走岀村口很远都不愿转身回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几十年过去了，每每忆起这些军民鱼水片段，我们的心里总是感觉热呼呼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四十年前（ 1981年）的春节，我们就这样在祖国西南边陲的国境线上度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另转戎培荣战友（原驻扣林山十二连）“我的扣林山记忆＂：一九八一年元宵节十二连司务长彭彪把肉和面粉平均分到各班，八班长曹根维、班副丁道发经过商量，全班每人就包一个饺子。因为全班共八人，就每人一个饺子下锅。由于饺子体量较大下锅后怎么煮也煮不熟，最后曹班长把它搞烂后我们连汤喝。这就是当年我们在扣林山阵地上过的元宵节，四十多年过去了我仍记忆犹新。】</span></p> <p class="ql-block"> 右下图为81年遵义藉战友马福泉（左）刘磷（右）。</p> <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 </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 2 . 老山下 . 我的背囊被炸飞</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 </b><span style="font-size: 18px;">1981年2月5日（鸡年正月初一）14点30分，侦察队接到团司令部作战值班室杨东琪参谋通知（电文如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关于转移侦察地区的紧急通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团侦察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根据上级指示，要求你排于2月6日16时前从杨万撤回至麻栗坡接受新的任务，并作好如下要求：</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①接通知后迅速作动员，并作好撤的准备；</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②做好一切善后工作，检查群众纪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③注意保密和行军途中的安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④回撒车辆由团保障。</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团司令部 2月5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1981年2月6日（农历正月初二）清晨，我们冒着濛濛细雨乘车离开杨万，于14点05分返回麻栗坡县公路养护段侦察队驻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午饭后，团参谋长张启仁来到队里看望大家并指示：全队人员明天休整一天，2月8日向船头地区推进，重点完成对老山1442.2高地之敌的侦察。</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我当年的日记是这样记录的：</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1981.02.08.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 准备了一早上，10：30才出发。13：00抵船头，当即到偏马（带各正、副班长及战斗小组长）由5连连长吕江增介绍船头地区敌情、地形。大家很明白一一今天瞰视到的敌情及敌阵地比我们在杨万地区看了一年的还要多。是的，这是块骨头，但我们得想办法吃它！</span></p> <p class="ql-block"> 从1981年2月上旬至1981年6月中旬，在长达四个多月的时间里，侦察队先后对老山至扣林山国境一线的越军骑线据点进行了长达100多天的反复仔细侦察，获取了大量详实的敌军阵地布防情报，为部队后来拨点作战提供了非常重要的战役情报依据。</p><p class="ql-block"> 1981年4月中旬，我参加昆明军区情报部侦察器材使用培训结束后，团政委李大兴特批我20天的婚假直接从昆明回老家结婚。回家第11天，我便接到部队发来“外出人员，立即归队"的加急电报，于是只好提前返回部队。</p><p class="ql-block"> 4月29日中午返回麻栗坡后，当天我就把我的结婚喜糖、照相机等物品放进背囊，便与侦察队司务员廖昌平一起赶往老山脚下的小平寨与战友们聚集。晚上19时许，我与廖昌平气喘吁吁行至马嘿寨村头刚放下行李准备歇歇时，耳边怱然响起“呼-呼-呼”迫击炮弹飞过来的声音，我当即对廖昌平喊了一声“快躲，炮弹来了！"随即滚翻到路边的一个小溪沟里……</p><p class="ql-block"> “轰！轰！轰！"……</p><p class="ql-block"> “轰！轰！轰！"……</p><p class="ql-block"> 炮袭持续了十多分钟，在我们周围至少落下了20多发越军打过来的炮弹。这次炮袭给我留下的印象极为深刻一一我的背囊被炸得稀网八烂，囊里装着的手表和结婚喜糖早已不见踪影，相机被炸飞后只找回来一个镜头。我一边捡着弹片，一边生气地骂道："狗日的小越南，这笔帐我会加倍叫你偿还的！"</p><p class="ql-block"> 炮击停止后，我和司务员小廖继续前往小平寨。</p><p class="ql-block"> 路上小廖问我：“赵参谋，今天你的反应好快啊，你是怎么预测到敌人的炮弹就要落在我们附近的呢？"</p><p class="ql-block"> 我告诉他：“只要听到'呼-呼-呼’象电风扇般的声音这说明炮弹离我们就非常近了，这是最危险的信号；但听到'嘘---嘘---嘘---’这种起伏延绵的声音就说明炮弹离我们很远，不用理会它。"</p><p class="ql-block"> 这天，我一共捡了11颗炮弹片。</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下图左：当年被越军炮弹炸飞的相机镜头，至今保存在我的书柜里（见下图）。那年月，我并不知道我用的照像机是什么牌子，只晓得是一个德国135相机。后来才发现这是一个较有档次的东东，是蔡司镜头（Carl Zeiss）。下图右为当年（1981年）老山所在的行政区域------猛硐公社铜塔大队基层组织及民兵建制负责人员名单。</p> <p class="ql-block"> 下图一：1981年3月，侦察队抵近侦察组在老山脚下的小平寨一带活动时的留影（从左至右：赵维华、冯帝坤、田强、刘忠德）。照片中地上摆放的是红烧牛肉罐头（有时也有猪肉的），当年可是我最不情愿吃的东西。因为在野外不能用火加温，固态的油罐头食品要含在口中漫漫融化后才能咽下去……很多年过去了，我只要一提起这茬仍然翻胃口。下图二为1981年4月我（前排右二）参加昆明军区情报部侦察器材使用研究会结束时的留影。</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B篇待续）</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1.02.01.</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