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光掠影游福建：6、安贞堡、泰宁和武夷山

汤任远

长久以来许多人只知福建有土楼，殊不知福建还有土堡。其优秀代表安贞堡位于永安市槐南镇洋头村内，由当地乡绅池占瑞、池云龙父子始建于清光绪十一年（1885年），历时十四年完工。安贞堡占地面积约1万平方米，建筑面积近6千平方米，融传统民居、军事防御和文化艺术为一体，是国内保存最完好的清代夯土大型土堡建筑。专家认为，福建土堡堪称中国建筑艺术百花园中的一朵奇葩，纷纷题字：“国之瑰宝”，“土堡之父”，“福建土堡建筑精华中的精华”。2001年，安贞堡被评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与土楼相比，土堡历史更为悠久，建筑更为精致华丽，防御功能也更强。 安贞堡坐西朝东，后有巍巍靠山，前有大片荷塘，远远望去气势不凡。其外墙为块石砌筑，下厚4米，上厚2米；环堡廊道的外墙上设有90个瞭望窗和191个射击孔；双重极厚大门，外铆铁板；门顶部设两处泄水孔，以防火攻；堡正面两侧有凸出5米的角楼，用以扩大防卫角度。可见安贞堡与欧洲的古堡相似，有强烈的军事防御意义。它为的是应对清末蜂起的匪患，保护本乡族人。1930年，德化大土匪头子尚本戎率一千余匪众围堡十数日，先后三次猛攻未能得手。安贞堡一时声名大振，据说此后当地村民纷纷将家中珍贵财物藏在堡内，直到1950年。 安贞堡规模宏大，前部呈方形，后部为半圆形，随地势升高，建筑逐次抬升。全堡共有房间350间，备有12个厨房和5口水井，可容千余人居住。
建堡主人对于池塘有特殊感情，在堡前建有一鹅池。传说其祖上原姓林，宋朝初年因火灾从福州逃难到沙县清水池。儿媳在水池边产下一子，全家大喜过望，便指池为姓。明正统年间池家迁居永安槐南洋头村。
堡前是一个可容数千人的练兵场，巨石砌成的门框上有“安贞堡”三个大字。“安贞”二字出自《周易》“安贞之吉，应地无疆”，为安定、吉祥、祥和之意。两旁的楹联“安于未雨绸缪固 贞观沐风谧静多”，是期盼通过未雨绸缪换取岁月静好。

安贞堡为二层四进，一进前门上绘着唐朝最威猛的两位武将秦琼和尉迟恭。传说唐太宗李世民即位后常梦见鬼魅，夜不能寐，便让元帅秦琼与大将军尉迟恭二人每夜披甲持械守卫于宫门两旁，到了夜里果然无事。后体恤秦琼和尉迟恭辛劳，便让画匠绘制二将怒目发威手持鞭锏的样子悬挂于宫门外。从此世人延习此法，二将成为驱邪避鬼、保卫家宅的门神。

如从高处向下看，一进和二进天井均像个“日”字，前者大后者小，组合起来是个“昌”字，寓意家族昌盛的美好心愿。二进匾额“紫气东来”是池云龙的亲笔题字。传说老子过函谷关之前，关令尹喜见有紫气从东而来，知道将有圣人过关，果然老子骑青牛而来。后遂以“紫气东来”表达祥瑞的征兆，安贞堡坐西朝东，正是为了迎接东方紫气。 二进前门窗雕上刻画“沉香赶考”的故事，喻示池云龙本人“十年寒窗灯火苦，一举成名天下知“的求学艰辛。

二进门上绘有唐太宗宰相徐茂公和魏征的画像，他们手上分别拿着帽子与酒壶，帽子即“冠”谐音是“官”，酒壶即爵”寓意加官进爵。门神有武有文，文武双全，这在民间是罕见的。二进天井两旁曾是书房，藏书数干册，文革时全部被毁。

三进主堂厅，是主人宴请宾客和家庭聚会的场所，堂上挂着建堡主人池云龙的照片。池云龙在清代的直隶州（现在的天津）取中拔贡候选知府，后请示永安县官，自己出资建造安贞堡。厅内这四根柱子称为“四柱出厅”，体现池云龙的知府身份。

厅内柱础均为缕空雕花，造型生动逼真，处处见主人的文化品位和古代工匠的高超技艺。
厅上的香案不同凡响，如此华丽的修饰和精美的雕工实属少见。 相同风格的装饰也见于门上，绿色为底雕刻金色吉祥图案，红色为底雕刻卷草纹饰，显得十分华贵。
四进后堂厅，柱子上曾残留安贞堡落成时的对联，“玉书”是池占瑞的名号，“卧岗”是池云龙的名号。堡内台阶都是3、5、7单数,也有9级台阶。9级台阶本来仅皇帝才可使用，池占瑞和池云龙父子建堡时取巧设计，将最底下一级台阶做成活动式的底盘，可以随时移动。
堂厅左右两侧是后花园，花架为原物，虽历经百年石条上的雕刻依然可见。

二楼窗上繁复精致的木雕、脊堵上色彩绚丽的砖雕，还有墙上残存的壁画，无不令人赞叹。实际上池家父子当年的确煞费苦心，建堡前曾带着工匠多次赴北京参观学习，到各地土堡实地考察，回来后由池云龙亲自设计和绘制草图。这座建筑集建筑学、风水堪舆学、军事学、家族管理等知识为一体，是不可多得的民间建筑典范。

衍庆堂，是接待贵宾的地方。取名“衍庆堂”，是希望子孙繁衍昌盛。堂上神龛摆放着祖先牌位，神龛内曾绘有描金西游记、水浒传和隋唐演义三部戏曲故事，文革时期被损坏。房梁上方挂着“誥封”牌匾，上书：“大清载田皇帝浩曰誥封池云龙为知府钦此”。载田即光绪帝，圣旨原物也已丢失，现为清华大学的仿制品。
衍庆堂旁书房窗户上雕刻精致的吉祥图案，内容为松鹤延年，左下方一只乌龟也是寓意长寿。

安贞堡里的建筑设计处处暗合古代传统风水之说，屋顶烟卤形似鼍龙（鳄鱼）嘴，此结构有三个含义：一是改变排烟方向，使烟不向两边房间倒灌；二是防止雨水进到灶内，阻挡柴火燃烧时火星上溅；三是鼍龙（鳄鱼）为龙之九子，置于此地可以辟邪防火。（注：鼍音驼，鼍龙实为扬子鳄，此处官方解释有偏差。）

从二楼看安贞堡房屋随地势逐级抬升，结构如此复杂的布局，竟是池家父子自己设计，令人惊讶。 马道（环堡大走廊）的外墙上，布满瞭望窗和射击孔，瞭望窗均为长方形，内大外小。为了加强正面防卫，在堡正面两端还各建了一座碉楼，其中配备火炮和土枪。
走出安贞堡，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感触良多。安贞堡的百年身世关联着中国近代史，它随世事变迁由盛而衰，如今又重获新生，可谓历尽沧桑。池家建造这座气势恢宏的土堡，我们想不到其祖上竟是佃农出身，经世代辛勤努力至第十二代才开始丁财渐旺，第十八代池云龙建安贞堡其实花光了家族积蓄。建堡过程中池家父子宽厚待人，建成后保护乡邻，实在是仁德之家。安贞堡在当年曾是乡邻的避难所，后来却几乎毁于乡民之手。堡内的全部家具和生活器物已丢失殆尽，文革中更被进一步洗劫，几遭灭顶之灾。幸好安贞堡结构坚固，构架完整，经过修复才有如今的模样。不过，与新建的大型游客中心和停车场相比，令人感到对于安贞堡的修复完善有些滞后。走进安贞堡，你会感到一股明显的霉气扑面而来，堡内空空荡荡，走到后面甚至会感到有点阴森。所以，游客寥寥也是必然的，安贞堡要真正恢复原貌，重新焕发生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当日按计划我们下榻沙县，傍晚来到沙县小吃文化城，本想在此用晚餐，却见空空荡荡，几乎没有顾客。在拍摄其传统建筑时，不料天空大放异彩，出现难得一见的美丽晚霞，再次证明了此行的好运气。我们一阵狂拍，心满意足地离开。 入住酒店后，又惊讶地发现河上铁桥和远处的古建筑被灯光照得通红，美轮美奂，原来沙县这么美。
按司机推荐去一家小吃店晚餐，不仅品尝了闻名全国的沙县小吃，还途径灯饰装点的铁桥，捡了一次夜景。说起我过去未曾吃过的沙县小吃，有两样印象尤其深刻：一是云吞，肉馅有Q弹的特别风味；二是拌面，大蒜油的特殊味道令人难忘。 次日早晨，又从酒店房间拍到沙县的朝霞，原来沙县无论规模还是颜值，一点也不像想象中的沙县。经查沙县的确是隶属三明市的一个县，但它自古是商贾云集之地，素有“金沙县”之称，特别是经过这些年的发展，有如此面貌并不为怪。
泰宁是闽西北一个历史悠久的山区小县，历史上人才辈出，城内文物古迹众多，素有“汉唐古镇、两宋名城”之美誉，曾有“隔河两状元、一门四进士、一巷九举人”之盛况。解放初期还保留着近90%的古建筑，可惜如今保存较为完好的仅存尚书第和少量古民居。尚书第是明末兵部尚书兼太子太师、柱国少保李春烨的府第，建于明天启元年（1621年），迄今已有近四百年历史。尚书第是一座典型的泰宁传统“三厅九栋”砖木结构建筑，规模宏大，布局严谨，工艺精湛，既借鉴京城官府建筑的恢弘气度，又糅合地方民居的精巧元素，是迄今江南地区保存最为完整且独具风格的明代建筑群，有“江南第一民居”美誉。1988年，被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一条看似普通的小巷，因有尚书第如今更名尚书巷，附近挂满红灯笼迎接游客。 大门上挂红底金字匾额“尚书第”；门内为仪仗厅，匾额“大司马”是兵部尚书的别称。门斗的石阶上一对抱鼓石高2米，宽0.92米，彰显主人显赫身份，气概非凡。
尚书第占地面积约5400平方米，以南北向甬道为基线，设南门楼、北仪仗厅、坐西朝东的五幢主体建筑，以及书院、辅房、马房、后花园等附属建筑，共120间房；甬道开5道门，有“义路”、“礼门”、“曳履星辰”、“依光日月”等名称，每门都有深意。幢与幢之间由甬道门相通，以封火墙相隔，既连成一片又相对独立。 尚书第按泰宁传统“三厅九栋”的建筑格式排列，每幢三进，都有门厅、客厅、中厅、天井、后厅，天井两边是檐廊和厢房，布局大同小异。从保存下来的石雕、木雕构件和少量家具，可以想见当年的气派。（以下第三图来自网络，后期稍有调整，谨此致谢。）（注：三厅九栋，“三厅”指前门厅、礼仪堂、后堂三个厅;“九栋”指由“三厅”屋面与两侧相对应的“边三厅”屋面共组合成的“九栋”形态。） “孝友堂”的匾额为李春烨亲题，能保存至今实在不易。玻璃罩保护的一扇十二折红木屏风，是李春烨当年给女儿的嫁妆。屏风上方透雕蝙蝠、寿字图案，中部雕刻八仙下凡的民间故事，下方透雕如意、刺虎纹花格，雕工异常精美。 “孝恬”，即孝顺恬静之意。此匾由天启皇帝授意内阁大学士张瑞图书写，褒扬李春烨对官场荣华富贵淡然处之，辞官返乡侍母。匾额上“玉音”二字，即皇帝口授。李春烨为官十一年晋升十四级，虽得皇帝赏识，也与当时专权的宦官魏忠贤有关。五十七岁时借其母九十寿辰之机急流勇退，后崇祯即位肃理阉党，他被认定为同伙但无严重罪行，于是靠破财免灾。 尚书第的建筑颇有特色，凡有穿枋一律采用象鼻样式，柁墩有的采用如意状。 尚书第主厅，是整体建筑的精华，当年李春烨就居住在这里。石雕仿木门楼雕梁画栋，华丽非凡，门上4朵雕花门簪和近两米高的抱鼓石也都彰显主人的一品大员身份。 此厅是李春烨接待朝庭官员、接圣旨及办大事的场所，“清朝师柱”这块匾，是当时福建布政使司莫俨皋所赠。“清朝”意为清正廉明；李春烨为太子太师，“师柱”是将他还誉为国家中流砥柱。堂上楹联“红杏尚书府 青莲学士第”有崇尚古代名人之意，出自“学士青莲尚书红杏 中郎绿琦太史黄庭”，其中“尚书红杏”是宋朝尚书宋祁，因写了“红杏枝头春意闹”诗句而闻名；“学士青莲”是唐朝大诗人李白，号青莲居士，翰林院学士。

泰宁县城东洲桥沿河边的状元文化公园里，有“千年赋”铜雕群19组，浓缩反映泰宁千年历史人文精华，这里也有一组表现李春烨孝母的故事。李春烨自幼父亲旱逝，靠母亲邹氏夫人纺纱织布抚养长大。46岁才考中进士，这年李母已79岁，他想为母风风光光地做八十大寿，但又无力筹措精美食物，于是便写了一篇《为母八十上寿自撰求言小引》，请恩师挚友写些文章帮他为母做寿。《求言小引》感情真挚、言词悬切，深得人心。

甘露岩寺被誉为“南方悬空寺”，位于泰宁风景名胜区大金湖西岸长滩人形山西侧，始建于宋绍兴十六年（1146年）。历史上大金湖曾拥有大小寺庙多达130多座，每一座都建在千奇百怪的岩穴里，迄今尚余70多座，其中甘露岩寺最负盛名。十二世纪时日本名僧重源法师曾三度入闽考察，学习甘露岩寺的建筑工艺，回国后重建了著名的奈良东大寺大佛殿。令人惋惜的是，1961年春一位住寺老尼不慎，致该寺一夜化为灰烬，如今的泰宁甘露寺为后来所复建。我们是船游大金湖水上丹霞景区，才有机会一览甘露岩寺真容。
甘露岩寺山门，门前楹联“层层楼阁一柱擎状元还母愿 滴滴甘露万人饮观音赐吉祥”，说的是一段建造甘露岩寺的故事。北宋时这里仅有一座很小的观音庙，一位女子从城里赶来求子许愿：“如果生了儿子，一定重修寺庙，岩有多大庙盖多大”。后来果然得子名叶祖洽，还高中状元。叶祖洽为帮母还愿，召集能工巧匠来此建庙。然因地势险峻，庙一直盖不起来。后工匠见一壮汉扛一根大圆木，平稳地放在抬木头用的“Y”形铁叉上，顿受启发，终于采取“一柱插地，不假片瓦”的独特结构建成这座与岩穴同样大的甘露岩寺，并将此柱称为“状元柱”。 远处就能看见擎起甘露岩寺的那根木柱，俗话说“一柱顶千斤”，但甘露岩寺这根柱子却是顶起四幢重楼叠阁，令人叹服古人的聪明智慧。 不过，甘露岩寺的主殿并非全靠这根柱子，其两端是搁在岩穴上的。
甘露岩寺由上殿、蜃楼阁、观音阁、南安阁四部分组成，用“插拱”的“T”形拱头相连接，不用铁钉，工艺精湛，巧夺天工，是我国建筑史上一大杰作。 乘船游览大金湖景区，途中安排三次上岸。我们只上一次看了最感兴趣的甘露岩寺，另两次的一线天不适合老年人，野趣沟仅是娱乐项目我们没兴趣。其实船游大金湖的主题本应是观赏水上丹霞，可惜总体感觉观赏性不强，只在一处靠岸时见到此景，才不枉游了一次水上丹霞。 意想不到的是，4个小时游程结束上岸时，我们又捡到一次极漂亮的晚霞，还有耶稣光，为此行在此添彩，老天真是太眷顾我们了！ 武夷山，不仅映人眼帘的是碧水丹山、“奇秀甲东南”的绚丽美景，它还是三教名山。自秦汉以来，武夷山就为羽流禅家栖息之地，留下了宫观、道院和庵堂故址60多处；有朱熹、游酢、熊禾、蔡元定等鸿儒大雅的书院遗址35处；还有历代摩崖石刻450多方，堪称中国古书法艺术宝库。1999年，武夷山被列入世界自然文化双遗产名录。 尚未登山，便见历代文人题字刻满巨大的崖壁。 武夷山风景区内有三十六峰、七十二洞、九十九岩及一百零八景点，我们只选择游览天游峰和九曲溪两个景点。这就是我们即将攀登的天游峰，也属典型的丹霞地貌。其独特的纵向肌理密密麻麻布满整个岩壁，它是因造山运动挤压或长期雨水冲刷的结果，抑或是一位从亿万年沧桑岁月走来的老者脸上的皱纹呢？
天游峰海拔408.8米，848级台阶。数据并不惊人，但上山的路十分陡峭险峻，许多比我们年轻的人要么望而却步，要么只登半程。一位往回走的兄弟看着我说：“你肯定不行！”然而，结果我行了，而且我们一行人都行了。我们行就行在一心走遍世界的年轻心态，还有互相鼓励的团队精神。事后我们11位勇士之一说如果是她一人，肯定上不去。 九曲溪发源于三保山，进入武夷山风景区后折成九曲，蜿蜒而下，故名九曲溪。“三三秀水清如玉，六六奇峰翠插天”，俯瞰九曲溪，的确如同苍翠群山之中的碧绿宝玉。十多年前我也曾登过天游峰，那时山下的碧水中点缀着三两竹筏，美景锦上添花。只可惜如今竹筏漂流上午结束时间太早，登山途中已无法见到了。
经过约1个小时攀登，我们一行11人终于全部成功登顶。只在最后时刻一位团友出现低血糖，在大家帮助下化险为夷。教训是登山途中要缓缓而行，要有备用食物及时补充消耗。峰顶天游阁供奉的是彭祖，为道教中以长寿著称的神仙。 峰顶胡麻涧旁的石壁上，有历代摩崖石刻近百处。其中最大一幅为“第一山”，系道光壬辰冬武显将军岭南徐庆超题写，意思是说天游峰既是“武夷第一胜地”，理应号称“第一山”。
意外的是，蒋介石也在后山接近北脊的地方留下了一座“中正公园”牌坊。上世纪30年代，蒋介石踌躇满志，计划携宋美龄游览向往已久的武夷山，当地官员立即着手筹办，“中正公园”就是那时留下的。然而蒋介石终于未能成行，留下永久遗憾。当然，这牌坊是近年重建的。 抵达山下前最后一瞥，终于见到九曲溪里陆续出现的竹筏。九曲溪再美，也需竹筏点缀。此中也有天人合一的道理，山水中无人便没人气，也就少了灵气。我们从天游峰顶下山用了50分钟，因登山起点和终点都离车站相当远，全程为3小时。

游武夷山最美的是九曲溪，游九曲溪最美的是乘竹筏漂流。九曲溪蜿蜒曲折，每曲自成异境。乘筏从星村码头顺流而下，时而掠过浅滩，急流飞溅，时而泛游深潭，波平如镜。随波逐流，尽览奇山秀水，既记录自己眼中的风景，也充当别人眼中的风景。

乘筏漂流途中，再次与天游峰相遇。由远及近，愈加感到它在天地之间雄奇伟岸，壁立万仞，惊心动魄，不愧为武夷第一峰。我此生登过不少山，但以奔八之年征服天游峰是未曾想过的。这次就当是谢幕前的最后疯狂，从此画句号，勇气诚可嘉，该服老时还是应服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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