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老知青回忆录2021年12月24日再稿</p> <p class="ql-block">这是当时的照片。钱正,仲伟民,王刚,陆志南。</p> <p class="ql-block">顾华江,仲伟民,钱正。</p> <p class="ql-block">2015.2019年再去大新屯。山还是哪座山,江还是哪条江。但大新屯己发生了翻天复地的变化。</p> <p class="ql-block">现在的年轻村长与大队会计。我们在大新屯插队时,他们还是孩子。希望带领乡村们为大新屯明天更美好当好领头羊。</p> <p class="ql-block">熟悉的大架子瞭望塔可以看到俄罗斯纵深地区。江对岸是比比柯夫军营。</p> <p class="ql-block">巡逻在边境线。</p> <p class="ql-block">姜保河岛。曾在69年中苏边境武装冲突的地方。我们为宣示中国邻土主权登岛作业砍柳条。捍卫了祖国的尊严。</p> <p class="ql-block">大新屯有了驻军。巡逻艇驻守在黑龙江边。</p> <p class="ql-block">当年共同战斗的战友又相聚了。</p> <p class="ql-block">江边留个影</p> <p class="ql-block">张庆和家的老宅</p> <p class="ql-block">龚传文,仲伟民,陆金华,合影。</p> <p class="ql-block">黑河市供销社党政领导班子见面。</p> <p class="ql-block">驻军官兵合个影</p> <p class="ql-block">黑龙江上留下身影</p> <p class="ql-block">巡逻艇守护着大新屯</p> <p class="ql-block">村庄变得美了。</p> <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大新屯人种水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作者 仲伟民 原黑龙江瑷珲县张地营子公社大新屯大队上海知青</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东径125度,北纬51度的坐标上是黑龙省瑗珲县的一个边境村名叫大新屯, 全村人口在知青下乡时共有300多人, 这里全年无霜期120天左右.属于第五积温带,.呼玛大兴安岭地区为第六积温带,属高寒地区。1968年、1969年和1970年先后有黑河知青、上海知青和下放干部响应毛泽东主席号召, 从繁华的大都市告别亲人来到这里安家落户。为使知青能吃到自己种的大米,以村大队党支部书记李继贤、生产队长勾连奎、张佩华、下放干部王欣芝、战成玉等党政领导班子多次召开会议研究、并请大队的农业土专家杜大爷(小忠子父亲)、张方梅大爷(张兆恩父亲)和地区水利局下放干部李永和工程师进行项目论证和可行性研究.。种水稻需具备优质土壤,充足水源、温暖气候、 优良稻种及科学的田间管理等条件才能高产丰收。知青到来前, 也曾试验种过水稻, 但没有成功, 导致一部分人认为大新屯种不了水稻。在大队党政班子召开的讨论会上, 土专家及李永和工程师发表了决定性的意见:大新屯土壤肥沃, 捏把黑土冒油花, 插双筷子能发芽, 这里紧靠黑龙江有丰富的水源,屯子南边有天然大水泡子,还有大小科勒河, 且与大江相通, 每年五月初达子香开的时候,小兴安岭山坡都染红了, 那经过冬季积存在山上的白雪, 溶化成清澈的山水,顺着山中大小沟涧哗啦啦地向科勒河流去,人称桃花水。如遇干旱年, 屯子南头的大水泡子还可以当水库用。这里空气没有污染,没有沙尘爆和雾霾,空气中的PM值绝对达标,是一个天然的大氧芭。稻种则可以选早熟品种丰收1号,再挖一条人工水渠,把科勒河水引过来与泡子贯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这里纬度高,日照时间长,有利于光合作用。昼夜温差大,有利于水稻积累糖分、淀粉和蛋白质,产出的大米营养更丰富。水稻生产周期长,一年一熟,土地有足够的时间恢复肥力。这样的项目论证是客观科学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五十年后的今天,我仍然认为当时的分析是对的。李永和这个水利专家,充分发挥了他的技术专长。他个子不高,略瘦,高鼻梁,一对炯炯有神的眼睛透露出智慧。他毕业于东北水利高等专科学校,在黑河地区水利局当过科长、工程师,他每天扛着测量镜和红白相间的测量标竿在水利工地上测量数据。根据大队领导的安排,我参加了水稻种植小组,跟杜大爷、李工一起学习研究水稻和水利工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九七零年冬春,县、公社号召开展兴修水利,大搞农田基本建设。整个大新屯村动员起来了,男女老少都到工地挖沟开渠,工地上彩旗招展,热火朝天。按照李永和工程师的设计,这条水渠从靠近科勒河最近的公路边挖起,宽为1.2M,底深1.5M,一直挖到屯子南头泡子边,在泡子口与水渠连接处修一个闸,以调控水量。稻田选在公路边与水渠靠近,大约有十亩地面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全村人经过两个冬春辛勤苦干才把水渠和闸门修好。记得1972年,桃花水特大,泡子决口,南头玉米地都淹了,闸也冲垮了。必须把水闸重新固定安好,但水流很大,用草袋、麻袋装土扔到决口处就被冲跑。水稻田刚打完稻埂,如不堵住决口,稻田将被水淹。我与杜大爷焦急万分,当时我毫不犹豫地跳到齐腰的深水中,用身体档住被冲倒水闸和扔下的麻袋。这一招真还管用,很快垒起了一堵麻袋墙,堵住决口,再重新把闸装好。</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与杜大爷、李永和工程师成天奔波在水渠与稻田中,把这十亩地打造成一块块呈正方形的旱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每天早上与杜大爷一起放水泡地,晚收工时再把水口堵住。十亩面积的水稻田用了近七天的时间放完水,旱地变为水田。接着是耙地,用一块木板拴住绳子,两人一组,一人前面拉,一人后面按住木板。五月的山水冰凉刺骨,虽然也穿雨靴,但没走几步全进水了,干脆不穿了。光着脚在水里干活,实在受不了,就赶紧上来喝口白酒暖和一下身体,再下到水中,那种艰苦的活,现在给再多钱也没人干。但是知青和乡亲们再苦的日子也能过,再遭罪的活也得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播种开始了,从县里种子站买回的稻种用草包装好,先放水渠中浸泡二三天后,捞上来在炕上烘干发芽。那个年代,东北还没有试行大规模用农地膜育秧。全省气温低,只有牡丹江、松花江地区有部分县属第三积温带,试用过在室外用塑料大棚膜育秧。那时许多农村也没钱购买农膜,只有把稻种放在大铁盆中加入草木灰和农药拌匀后再装进“围得罗”里(俄语水桶)背在身上。这活可不是一般人都能干的,播种那天,仅有杜大爷、张方美、汤大爷(小真父亲)、付永久(人称草爬子原老队长)、,杨恩绰、付宝山(大老坦)等老把式实施播种。给我留下影响深刻的是张方梅,他双手各抓一把稻种,左右开弓撒出的稻种在阳光和水面的倒映下象两道金色的绸带交叉在一起。这稻种撒的过稀、过密,都会影响水稻分蕖率和结实率,水平高在左看成行,右看成行,间距合理,这就是大新屯水稻播种法。中国水稻专家袁隆平教授运用了水稻杂交技术,向亩产1000公斤目标前进,为解决中国人的吃饭问题做出了重大贡献从而使中国人民的饭碗权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而五十年前,在东北边疆寒冷地区的大新屯人思想解放,敢闯敢试,不信邪,今天看来仍有历史和现实意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转眼到了立夏,撒下的种子露出了秧苗,六月初,秧苗进入分蕖期,这时必须加强田间管理。我与杜大爷每天查看苗情、墒情以及是否有病虫害。这期间主要是加强水层管理,灌水深浅影响分蘖的数量和生长。浅水灌溉能提高水温和地温,又能增加土壤含氧量和有效成份的释放,使氧气和光照充足,促进分蕖和生根。水层必须保持在3、4cm,即“寸土不露泥”。我与杜大爷采取排水晒田提高地温和深水灌溉相结合的方法,控制无效分蕖,同时为防止稻瘟病,及时喷洒农药,使用的是国产稻瘟净,按农药使用说明书比例加水与农药搅拌,然后倒入喷雾器中。那些天我与杜大爷每天身背喷雾器,戴着口罩对水稻叶面进行喷洒,农药味呛人,直刺鼻子,每天打完药,全身一股浓重的农药味,只能收工后脱掉衣服,光身在水渠边用水洗,第二天继续穿那身衣服喷洒。人手不够,又从生产队把张庆和、田忠平也叫来。经过打农药,虽然稻瘟病没有发生,但地里的杂草野稗子、野蒿子、狼尾巴草都长出来了。八月初,水稻进入抽穗、灌浆期,从抽穗、开花、灌浆成熟需四十天左右时间,直到米粒形成和充实,是决定结实率高低和千粒重大小的关键时期。此时必须把杂草除尽。那时水稻除草剂也有卖,但价格很贵,大队买不起。我们就用手拔,但地里的杂草是永远拔不光的,犹如割韭菜,割了一茬,又出。为防止鸟来吃稻穗,我每天背上步枪,随时轰鸟,时有不请自来的大鸟落在水渠边。有珍贵的丹顶鹤,也有红嘴黑身的各类大鸟,原来这水渠中的水是从科勒河和泡子里引来的,里面的鱼也顺着水渠游进了水稻田,都是一些小沙胡卢、嘎亚子,也有一些泥鳅鱼,成了大鸟们的美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一份汗水,一份收获,九月重阳节过后,秋高气爽,风和日丽,早晚有些凉。是水稻收割季节了,田里金光灿灿,在微风的吹佛下稻穗压弯了腰。人们脸上充满欢乐,全村老少爷们齐上阵,忙着收割。这十亩地打了近三千斤稻谷平均亩产近三百斤,这个产量在当时看不算低。2012年全省第五积温带平均亩产才450斤。1972年10月黑河日报以头版新闻作了报道:“我县张地营子公社大新屯大队在高寒地区东径125度,北纬51度种植水稻成功,打破了高寒地区种不出水稻的禁区,上海知青吃到了自己种的大米”。那年知青和全村每户人家都分到了大米,尽管其中有不少草籽,但那一粒粒雪白滚圆米粒晶莹剔透,焖出的大米饭非常香。当我看到知青和乡亲们吃到自己种出的大米时,心中情不自禁地唱出了丰收之歌。这是知青与老乡共同用自己辛勤汗水干出来的劳动果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五十年后的今天,我们这些当年插队知青早已回到上海故乡。上海市政府为保证老百姓能吃到东北大米,在黑龙江省水稻主产区投入巨大资金建立粮食基地,每年从黑龙江省调运优质大米数万吨。五常、虎林、密山、东宁、鸡西、延寿等重点产区的大米早已进入商场、超市,走进上海市民的饭桌。每当我吃到黑龙江大米时,就想起在大新屯种水稻的往事。2010年8月我回屯子去过一次,由于行程短,仅呆了几个小时,还不知当年修的水渠和水闸是否还在?我想,屯子南头的大水泡子、大小科勒河肯定还在。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