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中华大地上有过几次大的人口迁徙，如春秋战国时徐偃王举族南迁金华衢州、五胡乱中华汉人南迁、北宋末年宋高宗泥马渡江南下、元末明初的洪洞大槐树下汇集南迁、近代走西口、闯关东、下南洋……</p><p class="ql-block">而随着宋高宗南下的一大拨人大都落脚到一个临时安全的地儿便取名临安，就是今天的杭州，近千年来，河南来杭州投亲靠友的，部队转业复员河南籍留下的，打拚来杭州办公司、开饭馆卖胡辣汤烩面、卖独玉、开出租、卖菜搞环卫的...多了去了，随处可听見″凭地″、″中″那些浓浓的豫音，<span style="font-size: 18px;">″直把杭州作汴州″，没错。″杭铁头″们也挺善待他们的，给予工作、生活上种种方便，毕竟自已先辈也是从中原过来的。这些河南人平时各忙各的，闲时互相走动唠嗑，把杭州当成″第二故乡″了。这不，快过年了，嘟嘟几个老乡又聚到一起闲聊了，郁柳兄出的话题是:对于河南人来说，啥是好日子？ |</span></p><p class="ql-block">他说，庄稼院，柴火门，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柴火是头等大事，童年的冬日，柴火满院，囤里有粮，筐里有馍，就是庄稼人的好日子。</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于是围绕着这个话题，大家喝着老秦带来的信阳毛尖，你一句我一句唠上了。</p><p class="ql-block">童年的冬季，谁家院子里不堆几垛柴火？当院有柴火垛，日子才有味儿。</p> <p class="ql-block">下午放学，看见村头铁青色小树林的树梢上，缠绕着一缕缕灰白的炊烟，就有一种踏实的幸福感：大妈在做饭，是蒸窝窝头、贴锅饼，还是熬糊涂？应该还有一碗咸萝卜丝，虽然没油，但俺大妈会切点葱花儿调味儿。</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锅饼刚出锅，一面焦，用刀片开，夹咸菜丝，再剜一筷子猪大油抹上，滚烫的锅饼一夹，猪油化了，滋到锅饼里，能吃出大肉火烧的滋味儿。</p><p class="ql-block">有柴烧就会有炊烟，有炊烟说明就有馍吃，有馍吃就是人生最美好的事情。</p><p class="ql-block">虽然棉袄袖子开线了，露出破棉絮。棉裤裤裆烂了，往里灌冷风，大脚拇指头把棉鞋顶烂，脚冻肿了，但这都不算什么，只要能吃上热馍热饭就妥了。</p> <p class="ql-block">冬天有柴火，锅底有火，屋里暖和，冬天就好过，拾柴火是冬天小孩儿能干的大事情。</p> <p class="ql-block">南阳盆地，不像山里有干柴。冬天风多，一阵风，地下、楚长城城脚沟里就落满了树叶。</p><p class="ql-block"> 下午放学，天还不黑，不用爹娘吩咐，放学路上就约好了伙伴，回家放下书包，拎着篮子结伴去长城脚下、村外园子里扫树叶。</p> <p class="ql-block">经常跑到野园子、城墙脚路沟旁，早被勤快的人把树叶扫干净了。</p><p class="ql-block"> 有时候，虽然落叶满沟、满地，但被人画圈占住了，就不能扫了，扫了就是偷，“偷”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爹娘脸上无光，长大没人说媒，所以，就很失望，但也不能空着篮子回家，就到地里去转悠。</p> <p class="ql-block">麦苗被冻成了黑青色，沟沿上的草也干了，收秋时玉蜀黍茬还没捡净，就用手把玉蜀黍茬刨出来，摔掉土疙瘩，放到篮子里。</p><p class="ql-block"> 玉蜀黍茬硬，有烧劲，也是好柴火，到天黑透，连薅干草带刨玉蜀黍茬能拾满一篮子，回家娘高兴、爹表扬，喝糊涂吃咸菜也香甜。</p> <p class="ql-block">星期天，去河里拔豆茬。很宽的大河，不知道是天然河还是人挖的，年数很长，早已干涸。河堤和河底都种上了杞柳条和庄稼，秋天种高粱、黄豆，冬天就种小麦。</p><p class="ql-block">秋天，豆子割了，但豆茬留在了麦地里。</p> <p class="ql-block">大人们忙着收杞柳条</p><p class="ql-block">盆地沟沟汊汊多，适种杞柳，柳條可以拿來编筐，在盆地很有些名气。据説起源于明朝，距今有300多年的历史。祖辈們是从山西洪洞县迁过来的，那時就已普遍靠柳编为生了。</p> <p class="ql-block">编柳筐柳篮</p> <p class="ql-block">入秋抽柳條，在村里家家户户都会柳编，编织的主要是箩筐、簸箩、簸箕等生活生产用具，不仅賣到南阳，还远销信阳、驻马店、武漢、陕西等地。現在听鄉親們説還搞起了外貿加工，编织水果篮、柳条箱等工艺品出口国外。</p> <p class="ql-block">小伙伴们约仨俩对劲儿的背着箩头去河里拔豆茬，这可是好柴火，干硬、火旺，年歇炖肉、蒸馍、煮饺子、熬烩菜上火快。</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但拔豆茬很费劲，一拃长的豆茬长在土里，蹲在地上，双手抓住豆茬，坠着屁股使劲才能拔出来。有时候，拔猛了，一屁股坐在后面的豆茬上，能把屁股扎出血，爬起来，疼得呲牙咧嘴，心里就有一股火往外冒。</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如果此时正好有外村小孩儿也来拔豆茬，就扔了箩筐、篮子，到背人处找一片暄软的白地，去抱着打一架、搂着摔骨碌。</p> <p class="ql-block">年龄都不大，谁也不会下狠手，两个村里的孩子，分成两派，搂腰抱腿，你翻我滚，在场圮上摔个昏天地暗，黄沙飘到空中，就像漫天起狼烟。</p> <p class="ql-block">此时的河堤，就像非洲的肯尼亚玛赛马拉草原，那年在肯尼亚坦桑尼亚界河堤上看一群麋鹿、羚羊、野牛、鬣狗，为争夺地盘在掐架，马上回想当年楚长城下一幕，小伙伴们扯打完了便再纷纷跳河里闹腾一下</p> <p class="ql-block">此时，如果有一个年龄相仿的女孩儿驻足观看，这些雄心勃发的“三脚猫”们谁也不愿丢人现眼，“撕咬”得难分难解，面红耳赤，喊声震天。</p> <p class="ql-block">不打不相识，打完成朋友，摔完跤，打完架，谁也不计较谁，谁也不记恨谁，彼此拍拍身上、头上的土，不留“作案”痕迹，免得回家被爹娘打骂，又约好，下一个星期天还来拔豆茬。</p> <p class="ql-block">下次再见面，你带个烤红薯，他带几个烤馍干儿，俺家崩玉蜀黍花，他家炒焦豆，都掏出来放篮子里，找个背风处坐下吃一回，吃罢，有说有笑拔豆茬。</p> <p class="ql-block">农夫山泉沏毛尖，不逊虎跑泉泡龙井呐，</p><p class="ql-block">喝着聊着大家述说着回家的見闻</p> <p class="ql-block">老景说，前些年暑假，带闺女回老家去走了趟，老寨子里老景的辈分挺高，年龄相仿的都叫他十四叔，也难怪，他祖上是当地豪强，驿站亭长，当年随汉光武帝举事毁寨疏财举族造反去了，后来成了云台二十八将行三的大司马广平侯吴汉。</p><p class="ql-block">四十岁的乡亲赶着闺女叫姑，吓得她躲在十四叔后面。</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闺女眼光老停留在石头墙缝上</p><p class="ql-block">问，你看啥呢?</p><p class="ql-block">您不是说老家是″中国恐龙之乡″</p><p class="ql-block">垒墙垒猪圈都用恐龙蛋石块么?</p><p class="ql-block">嗨，傻Y头，那可是国宝呢</p> <p class="ql-block">村里也有了些变化，村里有集市了，</p> <p class="ql-block">在集上偶遇邻村一个当年打架拔豆茬吃焦豆的伙伴，那时，俺都是六七岁的孩子，在家还当孙子，现在都当爷爷、姥爷了。</p> <p class="ql-block">见面，提起河堤上童年旧事，都哈哈大笑，拿出酒，又拉上几个当年小伙伴一起到集上小馆子里，喝酒，河南四大下酒名菜，花生米、猪头肉、拍黄瓜、调变蛋是必须的。</p><p class="ql-block"> 两瓶酒，猛喝了一回，微醺后再喝，一直到头晕，又说起小时候那些事，都唏嘘不已，恍若隔世。</p> <p class="ql-block">老景说，记得不?</p><p class="ql-block">俺们那会也有愿景，</p><p class="ql-block">叫什么来着</p><p class="ql-block">穿大人鞋，坐牛车，嘴上有油，放响屁。</p><p class="ql-block">你文清有次趴上村头六叔牛车去镇上赶集，</p><p class="ql-block">見熟人就吆喝</p><p class="ql-block">俺坐牛车进城喽</p><p class="ql-block">瞧你那得意模样</p><p class="ql-block">嘿嘿，景叔你至今还记着啊</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一个冬天，豆茬、花柴根、干树枝拾了一垛，码在院子墙根下，到了腊月，都干透了，一点就着，平时不舍得烧，专等快到年歇煮肉蒸馍炸年货。</p><p class="ql-block">送走灶王爷、吃罢祭灶糖，院子墙角里就垒起了灶火，支起了大铁锅。杀猪割肉杀鸡买鱼切豆腐揉面蒸馍。</p> <p class="ql-block">这时候，烧锅是个好差事，小孩儿都抢着干，一来灶火门儿暖和，二来坐着烧锅轻省，最主要的是盯着肉煮熟，馍出锅，</p> <p class="ql-block">大人会从锅里捞出一块肉，撕下核桃大一块儿塞到烧锅小孩儿嘴里先尝尝。</p><p class="ql-block">吃肉连皮带骨才解馋，割肉不要纯瘦肉，也不要肋巴骨，腰里的大肉膘最好，皮厚油多带肋条。</p> <p class="ql-block">这种肉煮熟切成片能蒸五花扣碗，还能切成块儿做成红烧回锅肉，熟肉片、煮肉汤，再炝一把干辣椒，白菜豆腐烩粉条，一人一碗吃蒸馍，连汤带菜连吃带喝，蹲在地上，靠着屋墙，倚着树根儿，有凳子也不坐蹲上头，寒冬腊月，吃得满头冒热气。</p> <p class="ql-block">单看豫菜就有很深的文化渊源，小酥肉是老河南人逢年过节，红白喜事必上的一道菜。</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选肋下精细瘦肉，切成条，喂足滋味，上浆过油炸，再码到黑瓯粗碗里，放上葱姜片、花椒八角、香叶茴香上锅蒸，蒸半个时辰扣到盘子里，香味儿能飘满街筒子。</p> <p class="ql-block">其实，小酥肉最初叫“小苏肉”，是诅咒苏妲己的。</p><p class="ql-block">殷商时候，苏妲己误国害民遭人恨，恨不得把她零刀割碎，下油锅炸，牙咬嘴嚼。</p> <p class="ql-block">你看，一道菜透视河南文化底蕴，一道菜折射民愤几千年，一道菜教你学会处世为人。</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人呢，一辈子都不要做亏心事，多行善办好事，造福百姓，不然，用你的名字起一道菜名，刀剁油炸锅蒸嘴嚼，阴间下地狱，阳间遭人骂，上无颜见列祖列宗，下愧对后世子孙，何必世上走一遭？</p> <p class="ql-block">庄稼院，柴火门，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柴火是头等大事，童年的冬日，柴火满院，囤里有粮，筐里有馍，就是庄稼人的好日子。</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我和我的祖国】网络资源嘟嘟整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