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的味道》

十方☞商宝仓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b>《过年的味道》</b></h1><h5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者:商宝仓</h5><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民安国泰逢盛世,风调雨顺颂华年。</p><p class="ql-block"> 腊月十八,距离新年的脚步越来越近了。一般来说,进入腊月到了“腊八”就算进年关了,一首腊月歌描写的很是贴切:“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炖炖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p><p class="ql-block"> 七八十年代,基本上都是去定期的集市上采办年货,平时的集市只有半天,腊月就变成整整一天了,老百姓俗称“一天集”。集市上增加的大多是对联、新年挂件、日历、糖果和花生瓜子之类的。每到腊月二十三的时候,也就是俗称的“小年”,母亲都会跟我们说:“那时候,你太姥姥总要在这一天祭灶,用糖瓜抹在灶王爷嘴上,还不忘嘱咐灶王爷,上天言好事,下地保平安!”我们就像听故事一样,咯咯咯的笑出声来。当然,父母都是老党员,是不信这些的,也不过是当故事一样将给我们听罢了。</p><p class="ql-block"> 过年,自然要有过年的味道!记忆中的年味,或许是母亲给我们姐弟俩做的新衣服,迟迟舍不得穿,天天等着盼着大年初一拜年的时候才穿;年味,或许是父母拿出多年的积蓄,冒着严寒到城里的综合门市部买黑白电视机,就是为了过年全家团团圆圆坐在热炕头看电视的喜乐气氛;年味,或许是妈妈早早的在年前,蒸了几屉豆馅包子和糯米年糕,爸爸劈劈柴烧大铁锅蒸的碗肉的味道;年味,或许是妈妈忙前忙后操持的大年三十那顿极为丰盛的午饭,爸爸用筷子尖沾点白酒送入我口中那种辣辣的感觉;年味,或许是用舍不得花的零用钱,全部买了鞭炮,和小伙伴们小心翼翼的拆开,炸蚂蚁窝,炸冰窟窿的感觉;年味,也或许是守岁到午夜12点,不知寒冷的站在外面看漫天烟花,闻着那阵阵烟花爆破的幽香,直到外面声音小了,在母亲一次次的催促中回屋还一直睡不着觉的感觉;年味,或许是大年初一在村里挨家挨户的拜年,不管认识不认识,见面都说过年好;年味,或许就是家家户户都贴上喜庆对联迎接新春,庆祝新的开始;或许,年味就是陪着父母去集市上采购年货,偶尔买根冰糖葫芦,吃着棉花糖,感受那满大街挂满了红灯笼充满了祝福话语的那种气氛……</p><p class="ql-block"> 有人说,年味淡了,也许,是因为时代变了,也许,是因为我们的年纪变了,心情也跟着变了。年味,或许一直是小时候记忆中才有的味道。</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生活大多很窘迫,一年到头很少能吃到肉,只有等临近春节的时候才能从每家每户传出来炖肉的香味,可以说一家炖肉,全村都能闻到;现在,生活好了,人们都富裕了,年夜饭好多都去饭店预定,坐在饭店单间里,谁都不愿意点菜,因为不知道吃什么。那时候,为了不耽误观看春节联欢晚会,大年三十晚上都要早早做饭,一家人围坐在9寸的黑白电视机前,吃着瓜子糖果,唠唠家常;现在,仍旧看着一年一度的春节晚会,更多的是每人一部手机,打游戏的,抢红包的,话少了,就连电视都不知道演的什么节目了,偶尔遇到自己中意的明星,才略略瞟上两眼。那时候,刚进腊月,或远或近都能听到鞭炮的声响,越来越觉得年近了;现在,禁止燃放烟花炮竹了,悄无声息,默默地沉寂在一片暗夜。那时候,大年初二就要开始走亲戚去拜年了,大人们推着自行车,我们小孩子坐在车横梁上,后座装上糕点白酒,每次都是看着父亲喝的微微熏醉,我们玩的精疲力尽才回家;现在,最好的算是进屋抽根烟,茶水都来不及喝上一口,念念有词道:“不紧坐,不紧坐,还有好几家要去哪!”还有的连屋都索性不进去了,一句过年好,算是把年拜了。不是值近亲戚,发个微信,抑或录段视频、带个表情,也算是拜年问平安了。年,就这样在众人的恍恍惚惚中不紧不慢的过了。</p><p class="ql-block"> 2020年的春节可以说是我的记忆中最不寻常的一个春节。小儿子正值六个月,在农村老家住担心他冷,索性大年三十让父母带着女儿来小区过年。妻子要照看孩子,我便早早起床,小心翼翼地打扫卫生,把花生瓜子,还有各种水果糖块整齐的码放到盘子里,按次序摆在桌子上。外面归棹妥当,便径直奔向厨房,该洗的洗,该切的切,忙乎了一大通。母亲也是提前过来,大包小包的拎了好多蔬菜和肉食,之前我们就跟母亲说过,啥也不用带,这里啥都有,可终究拗不过母亲,毕竟在母亲面前,我们永远是孩子,我们需要她的呵护。当我和母亲提及,初一在这里待着了,不回村拜年了,母亲极不乐意的说:“那还合适?人家都来咱家拜年,你不去不合适!”说话间,父亲和女儿也来了,父亲还带了瓶认为不错的好酒。</p><p class="ql-block"> 新年的饭菜也不算复杂,不再像从前那样,讲究八碟子八大碗了,只选些大家爱吃的菜做上几样。给父亲斟满白酒,自己也倒了些,母亲她们自然是喝点饮料。忙乎了大半天,吃饭却用了很短的时间,感觉现在的人都不像以前那么能吃了。饭后,母亲跟父亲说起我的想法,父亲直接驳回:“那不行,都是乡里乡亲的,年还是要去拜的,自古有这个传统,晚辈要给长辈拜年,年纪小的要给年纪大的拜年。”父亲这么一说,我也就打消了沉浸多日的想法。疫情的原因,小区禁止随便出入,我如释重负了。后来听女儿说,年三十那天晚上,村里广播通知,初一不让出门拜年,外来人员也不让进村了。奶奶准备好了茶水和糖果,结果一个人都没有来,从来没有过的宁静。</p><p class="ql-block"> 正月,萧条,寂静,无声无息。偶尔看到窗外飘过一两个人影,感觉甚是亲切。父母和女儿住在村里,我同妻子三人住在小区,相距不过三里,却感觉被疫情阻隔千里之外。值得庆幸的是,相识多年的拜把子的兄弟就住在我临近的楼层,有事没事就打个电话:“志明,来我这喝点,菜都做好了,就等你了!”又不就是:“商哥,来呗,汾酒管够!”好多次,只有我们两个人喝酒,还能喝醉,说起来真让人笑话了,也许是尘封太久的缘故吧!想出去转转,大门检疫要进出量体温、出示出门证、健康码、签字、停车证、日程单等等,很是麻烦。索性,屋里猫着。冰箱里的存货渐渐的不多了,有种坐吃山空立地吃陷的感觉。</p><p class="ql-block"> 下雪了,很大,很大。母亲打电话来,告诉我说很快要到小区的铁栅栏那里了,我匆匆披上外套,出去等。远远望见,母亲穿着厚厚的衣服,戴着口罩,推着车子正步履蹒跚的向这边走来。“你大姐来着,买来好多菜,村里不让进,放在村口防疫监测站就走了。我觉得你们也该没菜吃了,就给你们带过来些。”母亲一边说着,一边从车子上一兜一兜的往下搬,又从铁栅栏递了进来。“不用惦记我们,不用出小区,这边就是超市,从后窗户就可以微信扫码购买了。”我宽慰道。母亲仍不忘询问小孙子的情况,我便一一汇报了,看着母亲的眼睛,看得出她幸福的笑了。片刻的停留,母亲便回去了。望着母亲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苍茫的风雪中,我的眼睛湿润了。</p><p class="ql-block"> 这,也许是年的另一种味道。是滋味?是情味?还是意味?酸甜苦辣咸,真的说不清楚。在长辈的眼中,年味,就是阖家团圆,热热闹闹;在孩子的眼中,年味,就是放假和小伙伴们尽情的玩耍,可以有理由的睡懒觉,还可以做好多好多平时不让做的事情;在我们的眼中,年味,或许是疲惫,消费,走过场式的拜年,昏天黑地的应酬,担心长辈提及工作、学习、事业或其他。</p><p class="ql-block"> 不管你是否出人头地,不管你是否争名夺利,也不管你是否在建筑工地为了生存默默打拼,或是自己开个小店,忙得焦头烂额。一年到头,总该歇歇了,抛开一切琐碎,好好的感受年的味道,家的温暖。好好的陪陪父母,关照一下自己的子女和自己的丈夫妻子,好好的爱一回。</p><p class="ql-block"> 年味,就像陈年老酒,需慢慢的品,绵柔、悠长。年味,就像是闲置的古董,需用心去领悟。年味,更像是父亲满是老茧的双手,母亲满头的白发、慈祥的目光。年味,是说不完的故事,道不尽的风情。</p><p class="ql-block"> 正所谓:“屈指新年四有七。儿女双全家有妻。双亲鹤发体康健,虽无千金仍欣怡。宅安定,水自渠。笑看红尘皆如意。欲擎一尊相就醉,不负天生七尺躯。”</p><p class="ql-block"><br></p><h5 style="text-align: right;">2021.1.30</h5> <h1 style="text-align: center;"></h1>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作者简介:商宝仓,笔名子墨、十方。天津市作家协会、天津市诗词协会、天津市散文研究会、蓟州区音乐家协会会员,蓟州区作家协会秘书长,中国武术协会会员,国家武术六段,国家一级武术裁判。现有诗词集《公乐亭记》、《古词今韵》,散文集《喝点儿》,现代诗集《如果你是读者,我愿做你的诗人》,词谱集《许愿树》,长篇小说《暮色年华》等。</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