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味就是符号暴力

王洪涛

政治经济学需要文化分析。资本格局未必能世代传承，而让不平等格局理所当然的理念可以深入人心，代代延续。是什么让人认可不平等格局就是事物的秩序，是人应该活成的样子？文化符号。做政治经济学分析，第一步寻找引导和遮蔽政治经济不平等、使之合理化的文化符号。

 

买个600块和60万的包包，就是文化符号在起作用。重要的不是包包，是包包的意义：身份地位、价值追求（如生态环保，限量版等）...更鲜明的是口红。美国大超市同类货物一般不超过两排，口红三四排连一起。满目的口红，对男人来说，颜色、形状都差不多；但对女人，每个细节都至关重要：颜色、光泽、形状、质地、包装、色泽持久度、显色度、变不变色，是限量版、还是明星同款，有什么slogan。所有这些要配自己的肤色、头发、心情、衣服，还有天气、季节、场合 ... 最后，钱是根本因素。买一支口红，要跟整个世界搏斗一场。

 

如何匹配这些因素，取决于个人在社会的位置和追求。口红背后就是整个世界，由文化符号——女人味——来支撑。女人味让人欲仙欲死，也让人生不如死，没几个女人挡得住，也没几个男人忘得了，所有人一起沦陷。不是钱让人沦陷，是意义。文化符号是政治经济不平等格局的顶层，让人发自内心追求它。追求的过程强化着结构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