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梦令·苏州小园林

亮之

如梦令·苏州小园林 （序）咫尺乾坤 简庭陋室闭关，私园幽林自遣。小众居游赏，再造乾坤寸田。俱全，俱全，文人足意尽参。 苏州素有“园林之城”的美誉，境内私家园林始建于公元前6世纪，清末时城内外有园林170多处，现存50多处。1997年，苏州古典园林中的拙政园、留园、网师园和环秀山庄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2000年，沧浪亭、狮子林、耦园、艺圃和退思园作为苏州古典园林的扩展项目也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 以环秀山庄、耦园、艺圃和五峰园为代表的苏州“小园林”又称“小众园林”、“私密园林”，不仅体量与空间小，且多是庭简室陋、低调无华、小有名气，然而它们最接地气、最具文人意，星罗棋布于姑苏城，又如醇酒飘香于深巷幽径。 如果说拙政园、留园是手卷和立轴的话，那么，迷你园林环秀山庄、五峰园就是小品或镜心。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以小见大、“咫尺之内再造乾坤”，虽说苏州众小众园林是几大名园陪衬，但同时也各领风骚，同为中华园林文化之翘楚。 （一）环秀山庄 半潭秋水霞烟，一房山亭枝掩。小畴平川地，别庄颐和翠环。集典，集典，秀旷雄奇幽险。 环秀山庄原为五代钱氏金谷园故址，几经易手，多次扩建，清道光始称环秀山庄，又名颐园。园虽小，且园外无景可借，却极有气势，是传统文化宝库的一支奇葩，其内湖石假山为中国之最，充分反映了天人合一的文化特色，表现一种人与自然的和谐统一的宇宙观。 环秀山庄质朴、自然、幽静，有“别开生面、独步江南”之誉。园景以山为主，池水辅之，建筑不多。环秀山庄面积虽为3亩，却集建筑、园林、雕刻、诗书、灰雕等传统艺术于一身。突出了园林建筑中雄、奇、险、幽、秀、旷的特点。有诗云：“风景自清嘉，有画舫补秋，奇峰环秀：园林占优胜，看寒泉飞雪，高阁涵云”将园内景色描绘得淋漓尽致。陈从周称：“环秀山庄假山允称上选，叠山之法具备。造园者不见此山，正如学诗者未见李杜，诚占我国园林史上重要一页”。 咫尺之间，千岩万壑，如高路入云，气象万千，环山而视，步移景易。园西北部为精巧的石壁，北部是临水的“补秋山房”，东北部为“半潭秋水一房山亭”，特别是清代叠山大师戈裕良之作有如天开，尽得造化之妙，堪称假山之珍，环秀山庄亦因此而驰名。其主峰突兀于东南，次峰拱揖于西北，池水缭绕，绿树掩映。使人有在一畴平川之内一峰耸峙于原野之感。山有危径、洞穴、幽谷、石崖、飞梁、绝壁，境界多变，一如天然。戈氏叠山运用"大斧劈法"，简练遒劲，结构严谨，错落有致，浑若天成，有“独步江南”之誉。主庄大厅四周都种植有青松、翠柏、紫薇、玉兰。 地址：景德路262号（今苏州刺绣博物馆内）门票：15元 （二）艺圃 山色空朦凝园，水波浩渺阔天。亭榭虚凌湖，醉颖深壑林泉。朴简，朴简，乳鱼响月纳烂。 艺圃始建于明朝嘉靖年间（1541年），初为明代学宪袁祖庚所建，名“醉颖堂”，明万历末年文震孟入主改名为“药圃”，清初顺治十七年（1660年）山东莱阳人姜埰得称“颐圃”，又名敬亭山房、“七襄公所”、“艺圃”。 园景开朗，风格质朴，既多变化又较自然，故而水面显得开阔流动，绝无拥塞局促之感，其池水、石径、绝壁相结合的手法，取法自然而又力求超越自然，是明末清初苏州一带造园家常用的叠山理水方式。从山水布局，亭台开间到一石一木细部处理无不透析出古朴典雅的风格特征，以凝练的手法，勾勒出文人造园基本理念。 艺圃西南角布置数座小庭园以为辅景，造园者根据小园特点，营造诸如乳鱼亭（明代遗构）、响月廊等一方山色空朦、水波浩渺、林泉深壑、亭榭虚凌的园林艺术景观，以取得“纳千顷之汪洋，收四时之烂漫”的效果。此园的住宅部分直接临水，与园林相交融。临水的水阁为住宅的一部分，水阁与两侧附房，形成了水池的北岸线，岸线平直开阔，略显单调，有利于从建筑内部感受对面的画境。 地址：文衙弄5号门票：10元 （三）藕园 隐草无藕是匾。佳偶有情成园。齐眉凤歇梧，贞爱松鹤延年。缠绵，缠绵，同春柏鹿长伴。 “耦园住佳偶，城曲筑诗城”，耦园里面除了这一副寓意极美的对联外，这里处处还诉说着主人沈秉成夫妇伉俪情深。耦园樨廊的无名亭子内，有拟日纹样的花窗，以内空心圆圈为中心，有类似火焰纹向周围发散，纹头是如意状，窗框外依如意纹纹周边，寓意着“太阳”；在鹤寿亭内，在南北各有一扇漏窗，内部有形似旋转状的，同心双环形状的水花纹，将两个漏窗置于同一个亭子内，暗合成双之一，而且水代表阴，寓意着“月亮”，日月正好成对景，暗合“耦”字。　　在耦园山水间西侧歇山处还有“松鹤延年”。鹤象征着忠贞的爱情，是纯情之鸟，一旦婚配成对，边偕老至终，象征着沈氏夫妇的不离不弃。在东侧歇山处还雕刻着“柏鹿同春”，“柏”同“百”，“鹿”象征着长寿，寄托了耦园主人夫妇白首偕老的愿望。 在垂脊堆雕刻字“松鼠嗫食”，松鼠多子，寓意着儿女绕膝。在东花园还种着梧桐树，在民间就有“家有梧桐树，何愁凤不至”的说法。耦园主人沈秉成种植着梧桐树，相比一定是把自己的妻子比作了鸾凤，希望两人能终身相伴相守。这般伉俪情深，实在让人羡慕。　　地址：姑苏区仓街小新桥巷6号(近平江路) 门票：20元 （四）五峰园 庐山五老云峦，樵客只尺江山。人以境而清，园以瘦峰得显。擎天，擎天，花石遗珍阜间。 　　五峰园是苏州园林中的精品，始建于明代嘉靖年间，为长州尚书杨成所筑，俗称“杨家园”。一说园为文征明之侄画家文伯仁所筑，至少这五块石头与他有关（文伯仁号“五峰”、“五峰山人”、“五峰樵客”）。园中五座太湖石峰，高二丈，颇极皱瘦玲珑之致，并峙高阜间，形似老丈，又名五老峰，分别为“丈人峰”、“观音峰”、“三老峰”、“庆云峰”及“擎云峰”。全园以五峰胜，辅以水池，有峭壁、峡谷、山洞、石桥、古树、旱船、园亭诸景。园西南角有土墩，俗传为唐柳毅墓。该园屡易其主，抗日战争前后，园散为民居。 在园林设计者匠心独运的巧妙安排下，五峰园囊括了一般园林诸多关键要素：廊、舫、亭、阁、假山、水池、汀、桥、花草树木可谓一应俱全。通过合理使用抑景、对景、框景、漏景和借景（园内自借、互借）等手法，巧妙解决隐与显、藏与露、多与少、浓与淡等虚实关系，从而达到“言有尽而意无穷”的意象境界。 经修复后的五峰园石舫、茶室看上去不错，但从那里看（拍摄）五峰后背景则有其他建筑煞风景，不但借不了外景，周围乱糟糟的全是工地，路也在修…… 地址：姑苏区阊门路西街47号(现由阊门内下塘街五峰园弄15号出入) 门票：2元（现免费） （跋）宅园合一 天香小筑北半，石湖渔庄师俭。行乐不可训，鹤遂朴柴可园。粒残，粒残，听枫畅桃近山。 无论大小，苏州古典园林宅园合一，均可赏、可游、可居。 这种建筑形态的形成，是在人口密集和缺乏自然风光的城市中，人类依恋自然、追求与自然和谐相处、美化和完善自身居住环境的一种创造。 苏州古典园林所蕴涵的中华哲学、历史、人文习俗是江南人文历史传统、地方风俗的一种象征和浓缩，展现了中国文化之精华。 【附录】其他私密小林 一、鹤园　　清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道员洪鹭汀始筑，因俞樾书有“携鹤草堂”匾而取名“鹤园”。园中池水似鉴，修廊如虹，风亭月馆掩映于山石之间。园未竣，洪离苏，一度借为农务局。后归吴江庞屈庐，其孙庞蘅裳复加修建，一时成为文人雅集酬唱之地，词人朱祖谋曾寓居于此。 园中有朱氏手植的宣南紫丁香一株，花时清香满园，沁人心脾。邓邦述篆题“沤尹词人手植紫丁香”刻于花坛。庞蘅裳闲居园中，谐“鹤园”音自号“鹤缘”，又署其厅曰“栖鹤”，表现了古代中国园林建筑的独特风格和高超的造园艺术。 今已被政协辟为老干部活动中心——“政协联谊会”，不对外开放，若你的诚心能感动管理员，或可一进。 地址：位于苏州市韩家巷4号 二、听枫园　　始建于清代之古典园林建筑，清同治光绪年间，曾署苏州知府的湖州人吴云筑宅园于此。园林位于住宅之东，因园中有古枫婆娑，取名“听枫园”。园门东向，入园门便见假山高耸，藤蔓垂地，俨然一城中山林，“不出城郭而获山水之怡”。 该园以极其有限的土地，回环缭曲，营造大小庭院5处。主厅听枫仙馆居中，其南北有庭院各一。南院花木茂盛，东南隅堆假山，两罂轩（吴云曾收藏两齐侯罂于此，故名）、味道居、红叶亭（现名待霜，古枫已不存）、适然亭诸建筑依廊连属。 离“鹤园”不远，作为“国画院”“茶馆”亦大门常闭，绕到右侧敲边门或可光顾。 地址：姑苏区庆元坊12号（金太史巷旁） 三、残粒园　　苏州最小园林“残粒园”是一处建于清末的古典园林建筑，原为扬州盐商姚氏宅第，后为画家吴待秋及其子所有。 面积仅140多平方米。规模虽小，但筑有假山、石洞和一泓池水。由住宅经圆洞门“锦窠”入园，迎面有湖石峰为屏障，门楣上有一块木匾，上书“吴待秋故居”。 问住户或邻居，说是“就没见它开放过”，但近日传闻已开放，门票2元。 地址：装驾桥巷34号（近人民路） 四、可园　　与沧浪亭仅一巷之隔，原本以柳树为主，树茂林密，对主人而言可居、可观、可游，曾经为沈德潜读书处。 基址为五代时吴越中吴军节度使孙承右别墅，历代均有修葺，北宋时是沧浪亭的一部分，南宋时则为“韩园”宅邸，元、明时归于大云庵。清乾隆三十二年（1767年）在此筑园，名为“近山林”，再取“仁者乐山，智者乐水”意，又名“乐园”。有人误以为是行乐之乐，说是“行乐不可训也”，于是易名“可园”。 现存面积5000平方米，水池居中，建筑疏朗，槛曲廊回，水木明瑟，庭宇清旷。 地址：姑苏区三元坊人民路48号（苏大医学院南）门票：20元　　　　 五、朴园　　园址原为荒地，1932年为上海蛋商汪氏购得，建造宅园，占地1万平方米，造价10万银元。 日伪时期园被日军军官占住，抗战胜利后又为国民党军队驻扎，1953年国家公路总局第三工程队购得此园，开办疗养院，增建三层楼房一幢，1974年归市卫生局，设防疫站。1985年曾整修假山，1991年被列为苏州市文物保护单位。 朴园四周围以花岗石墙，采用传统造园布局，以山水为主景，石包土假山，峰峦起伏，池架曲桥，聚分兼得。有四面厅、花厅、亭、廊等建筑。花木茂盛，有白皮松、罗汉松、广玉兰、樱花、杜鹃等，最为珍贵的是两株地栽五针松，高约2米，生长健旺。 地址：姑苏区平门内人民路高桥8号 六、遂园　　“遂园”也名“荫庐”、“毕园”、“小灵岩山馆”，是园一处西式建筑与中式仿古园林结合的花园别墅。其地清康熙年间为巡抚慕天颜宅园，俗称慕家花园。几经易主后，道光间道员董国华得其西部（东部于乾隆间归尚书毕沅），略加修葺，太平天国战事后变作茶肆。宣统间归刘树仁（一说为刘咏台），重修后名为遂园。 民国初年曾辟为向公众开放的游艺场。刘氏后人于1931年以2．1万元售与沪商吴涤尘。1934年归洞庭东山叶氏，园经重修，北部建西式楼房，成为苏州当时设施最新式的私宅，取名荫庐。 园现存面积1400平方米，以水池为中心，池沼清广，小桥曲折，奇石耸立，有容闲堂、绿天深处、养月亭、延秋台、映红轩、听雨山房、琴舫诸胜。 地址：姑苏区景德路儿童医院西 七、畅园　　畅园是清代宅园、苏州小型园林典型，位于住宅东侧，面积约1亩左右，水池面积约占全园的四分之一，精致玲珑。 从园门步入，即是桂花厅，厅后小院中原植有桂树、梧桐。小院对面是桐华书屋，穿过书屋，全园景物尽在眼前。 园主姓潘。该园造园手法细腻，面积虽小而布局巧妙，园景丰富而多层次，具有精致玲珑特色，是代表汉族传统文化、民族特色的永久性珍品。 地址：姑苏区庙堂巷22号 八、柴园　　此地初为清道光年间潘曾琦宅园，光绪年间由浙江上虞柴安圃购得，重修扩建后，人称“园”。 东宅西园，园中前有鸳鸯厅，宽敞豪华，后有楠木厅，典雅淳朴。其间布置庭园四区，以中园最佳，水池清幽，船厅怡然，山石奇巧，丘壑自具。 现存面积2150平方米，1982年被列为苏州市文物保护单位。园中尚存鸳鸯厅、船厅、水榭、曲廊、半亭、假山、水池、花木等。东部住宅存门厅和堂楼，楼前是库门上有怡园主人顾文彬题“嘉门善祥”砖细门额。 地址：姑苏区醋库巷44号 九、师俭园 此宅是苏州古城深藏小巷里的众多私家宅院里的一座。 原为季宅，始建于清道光年间。因门楼有冯桂芬题字，取“师俭”二字而名“师俭园”。 现此园已卖给私人，是否得见还看园主高兴。 地址：姑苏区马大箓巷37号 十、天香小筑　　中西合壁式花园别墅，为1935年上海鼎盛、鼎元、繁康钱庄经理，吴县洞庭东山翁巷席家花园主人席启荪所建。一度被汪伪省长李士群占为公馆，继而归汪伪师长徐朴诚，解放后由党政机关使用。 该宅园以苏州传统第宅庭园布局和结构形式为基调，吸收了北方建筑风格，同时又融合了西洋建筑的某些特征，在外观、装饰等方面较为别致协调，富有时代气息，具有独特风格。 现有面积2400平方米，建筑面积1033平方米，分住宅和园林两部分。目前天香小筑保存较好，基本未失原貌。 地址：姑苏区人民路80号 十一、石湖渔庄 原名“觉庵”，又名“余庄”、“石湖别墅”，1991年被列为苏州市文物保护单位。 渔庄所在地传为南宋范成大石湖别墅农圃堂（一说天镜阁）故址。 近代书法家余觉建于1932年至1934年，为一砖木混合结构庭院建筑，占地约1500平方米现有厅堂两进，面阔均为五间，明间与次间为厅，梢间为书房、居室。前厅名“福寿堂”。 地址：吴中区石湖东北渔家村 十二、桃园 也名“陶园”，是工商业者陶叔平得于民国年间的一座宅园，后并入其他宅园。园中有1株200年的金桂、100年的黄杨和广玉兰以及3块玲珑剔透的太湖石，弥足珍贵。 清朝时期为苏州大姓人家所有，后分为三家：4号为民国时期上海邮政总局局长王掁伯宅园；6号为苏州张姓律师所得；8号为丝厂业主陶叔平宅院。 如今，桃园几经风雨后修缮一新，成为了“苏州民间工艺展藏馆”，刺绣、剪纸、铜雕、泥塑等苏州民间手艺、数千册苏州作家作品以及吴地文化丛书，还有“南门地区史迹展”等资料展示，闲来不妨一去。 地址：姑苏区胥门内剪金桥巷盛家浜 十三、北半园 “北半园”即“陆氏半园”，为清乾隆年间沈其奕所筑，清咸丰年间道台、安徽人陆解眉又建，取名“半园”，又因在仓米巷史氏半园之北，俗称“北半园”。 园内水池居中，环以船厅、水榭、曲廊、半亭，建筑多以“半”为特色，园东北部的二层半重檐楼阁，为苏州园林仅见。园中植有白皮松、黄杨、紫藤等花木…… 北半园住宅已无，现存园林面积1130平方米，1992年维修后向公众开放。 地址：姑苏区白塔东路60号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