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零食

一醉青松

童年的零食

       前阶段，女儿学校开运动会，要带些零食去吃。在超市里转了一圈，虽然满目琳琅，孩子却选不出来想吃的东西，让我随便挑几样就行。

        这让我感触颇多。现在物质极其丰富，可孩子想吃的东西却越来越少。不像我们生于七十年代、在农村成长起来的一代人，小时候只要看到能吃的，便是人间美味。想挑食，开玩笑，手慢一点那就没得吃。

        印象最深的，就是在冬天里，老爸带着我们几个子女，围坐在火炉四周，抓上一把黄豆和玉米粒，扔在炉盖上，然后用那只不怕烫的右手一通拨拉。我们的眼睛就直勾勾地盯着在炉盖上烫得嗞嗞直叫，痛得不停翻滚蹦跳的“美味”，时不时地吞一下口水。等到一阵阵香气呲溜呲溜直往鼻孔里钻，玉米和黄豆呈现焦黄色时，便迫不及待地抓起几粒，在左右手之间快速倒腾数次，那已经馋得滴水的舌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微烫的黄豆卷起，在嘴里翻转几下二次降温，随着在牙齿的碾压下，黄豆砰的一声爆裂，一股奇异的香味立马充满口腔，此时，仿佛都能听到味蕾激动得呻吟的声音，全身的毛孔也瞬间炸开……写到这里，哈喇子已经从我的嘴角悄悄流出，这段到这赶紧打住，不能再写了，否则整个人就有脱水的危险。

        就是这样，每年在东北猫冬的时候，一个火炉承载了儿时无数的美食记忆，瓜子花生，土豆地瓜，粘豆包馒头片，可以说无所不烤。

        但有一种东西烤着吃，却始终让我无法理解，那种味道，想起来仍让人头皮发麻，那就是烤粉条。

        我还清楚记得第一次烤粉条的情景。当粉条放在炉盖上，眨眼间就“肿胀”成原来的两三倍大，随之而来的一股皮革烧焦的气味弥漫全屋，这时考验你反应速度的时刻到了，如果你不把粉条拿起来，不出两三秒，整根粉条就会烧得尸骨无存。把烤好的粉条放进嘴里一嚼，哏哏啾啾的口感，臭臭烘烘的味道，胃里一抽，随口就吐了出去。扭头一看，旁边的人都吃得津津有味，于是又烤了一根。心想，好不好吃不重要，爱不爱吃也不重要，别人都吃我不吃，那就是吃亏，不能吃亏很重要。所以，不管多难吃，咬着牙也要吃出香的感觉。唉，物质匮乏的年代，只要嘴里有点东西嚼，什么都是美味。

        其实，那个年代，吃什么，真的不是很重要，只要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自己动手烤点零食，唠点闲嗑，那种其乐融融的氛围，才是让我值得回味的地方。可惜，现在的孩子，无法体验当初我们这一辈的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