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深怀念我的二哥会生 <p class="ql-block"> “强扭的瓜不甜”本来指一种自然现象,叫“瓜熟蒂落”,瓜到了成熟的时候,就自然的瓜熟蒂落,瓜蒂部分变得干枯,自动脱落,摘得时候很容易摘。如果是瓜还没有成熟,那么瓜蒂部分长得很结实,要想把瓜摘下来不是那么容易,需要使劲强扭因此“强扭的瓜不甜”常常被人用来比喻条件不成熟而勉强去做,往往不会有满意的结果。这句话的下一句有多种说法,比较常见的有两种,一种说法是“强扭的瓜不甜,强摘的花不香”,另外一种说法是“强扭的瓜不甜,强求的姻缘不圆”。今天要讲的是我二哥会生的一个真事故事,他的婚姻确实是强扭的瓜,虽然开始是苦,但却蕴藏着一个由苦到甜的鲜为人知的过程。</p> <p class="ql-block">八十年代的二哥</p> <p class="ql-block"> 一、家庭背景</p><p class="ql-block"> 二哥1942年出生于农村贫苦家庭,家里有兄弟姊妹六男一女七人,还有带了一个童养媳,总共八人,我排行第六。由于人口众多,家庭负担重,而且我们六个男孩都培养读书了,父母压力大,家里经济十分拮据,父亲忍辱负重。</p><p class="ql-block"> 六十年代初,正是国家自然灾害严重时期,二哥和三哥相继在吉水中学读初中,由于家里困难,经常因没有钱交不起学费而欠学校的钱,据二哥回忆说:“学校的黒扳报上经常看到他们两兄弟的欠费名单,班主任和学校会计经常摧他们交钱,新学期开学时,会计说你们上学期的都还没交清,不予报名”。后他自己感到父母压力太大,于是就选择了缀学,回家务农。 </p><p class="ql-block"> 大概65、66年,20出头的二哥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讨媳妇成了父母心上的头等大事,前面只娶进了大嫂,后面还有多、来、咪、花,这些孩子读书、成家都是需要真金白银的。可能是出于经济压力,父亲决定要将童养媳陈贱妹许配给二哥,要为二哥成家。在二哥坚决不同意的情况下,父亲自作主张,请了几桌酒就算完婚了。</p> <p class="ql-block">2009年春节七亲兄弟姊妹在吉水建春弟家团聚, 后排右一是二哥</p> <p class="ql-block"> 二、二哥也有情操和心芳</p><p class="ql-block"> 二哥是六十年代的初中生,见过世面,开过眼界,外面的美好世界也领略了不少,他性格外向,会吹笛子。我想他在学校应该是一个活跃分子,也会博得女同学的好感。记得我还很小的一个夏天的中午,和村里几个小朋友在陂下江里洗澡,母亲提着蓝子突然来到江边,我吓了一跳,以为是来骂我不要嬉水。后来她说:“你二哥一个女同学来我们家了,你赶快去湾里的(我们家的瓜地)摘一蓝金瓜回来”,我顶着烈日火速跑到瓜地摘了一蓝满满的金瓜、银瓜、柳瓜等回来,看到一个亭亭玉立的女生坐在家里,村里围了不少人在门口看热闹,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的“街上女孩”。女同学不意思地笑着,母亲手忙足乱地忙着,女同学吃完瓜后休息了一会儿就走了,以后我再也没见到过。如今二哥要和不是心上人结婚,他的感受是何等的悲痛,他的内心世界只有二哥自已去忍受了,父亲和我们这些外人是不知道的痛苦。此刻,我们只能对当时的二哥表示同情!</p> <p class="ql-block">2009年在城南粮食加工厂</p> <p class="ql-block"> 三、不般配的婚姻</p><p class="ql-block"> 二哥手上只有大哥,在我们后面的还没有出生时,他应该是父母的心头肉,从小一直读书到吉水中学初中毕业。在当时他应该算到上是秀才,人也长得漂逸,在我们兄弟当中他算得上是帅气的小伙子。毕业后在生产队务农,“文革”期间当过村“文革”主任,在村里挑大梁。1967年遵照毛主席“水利是农业的命脉”的号召,各地大兴新建水库,每年冬季人民公社要把各大队劳力集中兴建几座水库,我记得有水田的富口水库、八都的大井、太龙水库、双村的横山水库、住岐的黄狮水库等等。我还小时就听到村里社员在议论:“我们年年帮别人修水库,自己就没有本事修,我村凹下的地形很好,也可以新建一座水库”等等。二哥当时只是一个文革主任,他就多次到公社找领导要求,记得八都公社郭社长来我村下乡,二哥请他来家吃饭,桌上要求郭社长为我村安排新建凹下水库,郭社长也到实地考察,回来后说“位置还不错,你们写个报告到公社来”,父亲和二哥听到后很高兴,当即就要三哥万春拿着笔墨在门口桌上写开了(三哥当时在吉水读高中),冬天天气很冷,父亲就挟了一个火笼放在桌下,待郭社长吃饱饭后,三哥的报告也写好了,郭社长看后高兴地说“不错,你家子才多”就放到袋里带走了。次年,报告获得批准并在冬季由八都公社调集了大井、宏溪、中村三个大队的总劳力、奋斗了几个月,终于修成了现在的凹下水库,从此,墅溪陂水源充足并种上了连作(晚稻),由原来的干死蛤蟆饿死老鼠的墅溪陂变成了鱼米之乡,二哥为野溪陂作出了贡献,造福了后代。 </p><p class="ql-block"> 七十年代初期,二哥进入乡办企业石灰厂当会计,本村和邻村的乡亲建房买石灰都要找到二哥帮忙,在钱不到位时都要二哥担保赊帐,方便了乡亲们建房。由于他手上有点活钱,在经济紧张的年代,家里谁有个病痛什么的需要应急时,都要靠二哥支持借钱周转。 </p><p class="ql-block"> 74年底,我当兵体检合格,同时中村还有3个合格,公社只给中村大队1个指标,而大队书记是中村人,尽管我的文化比他们高,接兵的李排长很喜欢我,如果没有二哥和乡里干部的关系,我肯定当不上兵,我非常感激二哥! </p><p class="ql-block"> 八十年代初,二哥进入乡政府当上了乡里的财政助征员(以工代干),县财政局的转干计划都下来了,还为他量身做了服装,但因为没有与当时的乡领导搞好关系,指标换给他人了,自已就回家务农了。</p><p class="ql-block"> 二哥性格比我们外向、健谈,幽默、善于交朋结友,最要好的是七十年代初与“老船长”德华哥结为老庚,几十年一路走来,患难与共,胜如亲兄,密切如故,并延伸到后代也亲近有加。今年上半年德华哥二女萍萍得知同年爹病故后,心情难以释怀,专门从深圳赶到老家看望同年娘,给了很多钱物慰问。我们全家非常感激!</p><p class="ql-block"> 二嫂,1949年出生,7岁时来我家做童养媳,个子不高,相貌平平,她和我姐一样没有读书(当时全村没有女孩读书),话语不多,不善交际,性格内向与二哥截然不同,但心地善良,勤俭吃苦,现父亲要她许配给二哥,二哥是坚决不同意的。</p> <p class="ql-block">二哥主持兴修的垇下水库</p> <p class="ql-block">67、68年二哥主持新建的村礼堂</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2009年在城南粮食加工厂</span></p> <p class="ql-block"> 四、不吭的抗议,内心的挣扎</p><p class="ql-block"> 二哥的婚事实属父亲自作主张,违背二哥意愿,我还小时就看到二哥和二嫂从不说话,形如陌人,但父亲却坚持要他们结婚,二哥就是不答应,在新房新床都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父亲就定日子发请谏,在家摆上几桌酒,连新郎都没出现,就这样草率地把婚结了。席散客走后二哥也不回家,晚上不入“洞房”,总是睡在厅堂的竹床或木板上,有时也会来与我们几个弟弟来搭铺。当父亲发现后第二天晚上他就会把房门栓上,后又把厅堂里竹床、木板吊到楼上去。就这样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慢慢地天气变凉了,村里夜静人散,外面实在呆不住了,无地可宿,在万般无奈、挣扎无果的情况下,才吞下了这强扭的瓜。现在我想起来父亲为什么这样固执,就是因为家里负担重,担心讨不起媳妇,而二哥为什么不与父亲抗争到底并顺从,也是因为他理解父母,了解家庭并放下身价,委屈求全。这就是他的品德和修养,他为家庭作出了贡献,作出了付出,为我们后面的弟妹成长作出了牺牲,我们从内心敬佩和感恩二哥。</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2009年在城南粮食加工厂</span></p> <p class="ql-block"> 五、在家庭维系中产生感情</p><p class="ql-block"> 二哥结婚后,两人从不说话,不在一起,晚上全村人散光了回来也不进房,就这样僵持了很长时间后后,父亲又想出一招——分家,父亲请来师傅砌好灶,到八都买好锅、碗、盆等,选了一个日子打爆竹宣布分家,请了亲戚吃饭并划分了一下房产。从此,他们不得不开始新的生活,过起了不吭不声的伴侣生活,因生活所迫,家庭锁事,有事就是一问一答,态度慢慢在生活中转变和改善,后来生了三子并带了一女。由于家庭责任大,为了生计,为了小孩,才由一问一答式的对话开始,尔后双方感情才慢慢冰雪熔化,家务有商有量。又由于二嫂没有文化且性格内向,很少出门,也从不当八都、峡江街,几个孩子的吃、穿、读书等全是二哥操心,可以说二哥是即当爹又当妈,同时二嫂的吃、穿、病等也要二哥关心。所以,二哥每逢过年或上街都要考虑为二嫂和孩子们买衣服等什么的,慢慢地对二嫂也关心多了起来,经常过问她的病痛,凡有什么不舒服就会问我要做什么检查,吃什么药等等,总是说她来我们家也受苦了,一路走来也不容易,充分表达了对她的恩和爱。 </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2009年在城南粮食加工厂</span></p> <p class="ql-block"> 六、相互照顾,相濡以沫 </p><p class="ql-block"> 二哥二嫂的婚姻虽然不般配,是一对强扭的瓜,二哥也经历了他的痛苦,虽然也狠过父亲,但后来还是能理解父亲和宽容家庭,改变态度。同二嫂在生活和劳动中产生感情,由无爱到爱,无情生情,发展到相互关心,再到相濡以沫。尤其是在后期二哥突然得了下肢脉管炎并发展到下肢动脉阻塞,造成下肢坏死,无奈在南昌九四医院截肢,二哥的生活不能自理,全靠二嫂照料他的生活起居,吃、喝、拉、撒。我很感概地跟二哥开玩笑说:“如果现在没有二嫂你是难以生活下来的”,他很自豪地说:“多亏了她哟”。二哥二嫂的三子一女也很争气,各自都有自已的事业,现在也都搞得还不错,都在县城买房了,生活也蛮好,本来他俩可以过着有依有靠、无怨无虑的生活。但阎王无情,在二哥锯腿两年后的2014年,二哥又因脑梗塞抢救无效离开了我们,享年73岁。如今二嫂儿孙满堂,在老家由四个子女的照料,经常给她送钱送物,过着轻闲无忧的日子,颐养天年,享受着晚年生活。</p> <p class="ql-block">2014年二哥二嫂全家福照</p> <p class="ql-block"> 现在我也老了,在有空之余,坐下来想想过去的往事,真是梦过思迁,我有义务把这段历史写出来,让后人铭记。对二哥的一生我敬佩他,感激他,他为家庭作出了牺牲,他为我们弟妹帮助了很多。我对他的早期“不幸”婚姻,心表同情,但最后结论是:“强扭的瓜也甜、强求的婚姻也圆”。</p><p class="ql-block"> 愿二哥在天堂无病无痛、无怨无虑、静静安息,保佑全家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保佑后代兴旺发达!</p><p class="ql-block"> 2021.1.31 于南昌</p> <p class="ql-block">2016年腊月墅溪陂谢氏宗祠落成</p> <p class="ql-block">2016年腊月26日墅溪陂谢氏宗祠落成庆典</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2016年腊月26日墅溪陂谢氏宗祠落成庆典</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8px;">2017年正月初一墅溪陂谢氏男丁为新宗祠开财门</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