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逐梦 孜孜以求，——菊子线上家访手记 4

菊子歌谣

　　亲爱的冉冉宝贝，你知道吗？昨天和你视频通话那么久，我特别幸福，特别开心，感觉有如“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也不禁想像那个叫海子的诗人那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告诉他们我的幸福。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通常，是很难有机会和你说话的，这么久就更不敢奢望了。不过，在校园的时刻，你也曾在廊道里，为我泊住脚步，和我说说话。看到你拘谨的，又萌萌的样子，还有若有若无的笑容，让人喜欢极了。当我贪心地举起镜头时，你就吓跑了，我就不禁自责。

　　冉冉，记得吗？你在我的课上，坐姿越来越标准，听课越来越专注，进步非常明显。那天下课，我说奖你个5分卡吧。你很开心，就像得到了甜蜜的糖果。可当天我拿到班的分卡盒里没有5分卡了。于是，我邀你到我的办公室去领。你原本的甜蜜，就像灿烂的阳光忽然被乌云罩住了，说话的嘴角也向下了，语声中还有低不可闻的哭腔。当我拉起你的手的时候，你闪躲开了。你说，你害怕，你不要去。那一刻，冉冉，我心疼了。冉冉怕什么呢？

　　昨天，你在视频里说，你也不大知道。而后依照我的推想，你一一选择，其中你同意的选项有：你怕在办公室遇见许多老师，你怕万一大家都看着你，你怕万一有人和你打招呼，你紧张说不好……我估计，你也怕，和老师上楼的路上，遇到一些认识的或不认识的小伙伴看着你。

　　亲爱的冉冉，谢谢你，把心里话说给我知道。也谢谢你，拨给我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和我对话。更谢谢你的重视和你妥妥的仪式感。镜头里的你，身着校服，清爽而帅气。听妈妈说，因为晚上我要家访，你一早就起来，把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

　　当然，妈妈也说冉冉有点紧张，有点害怕。可是昨天的对话中，你表现得那么好，那么真诚，那么勇敢。通过对话，我知道亲爱的冉冉，是一个热爱劳动的男孩，非常有担当。我认识两个小朋友，他们可不像你，他们只在学校开展“劳动小能人”活动时，才拍劳动的照片和小视频，也在作文里大夸劳动的好处。可在现实生活中，他们可不像冉冉这样有担当、爱劳动、懂分担！爸爸妈妈怎么把你教育得这么好！可你却只是有点害羞地说，“这就是生活的日常啊。”

　　冉冉真低调，我觉得这是很优秀的品质，劳动最光荣！

　　更让我对冉冉肃然起敬的，还不是劳动这件事，而是关于校长先生的签名。在我的课堂上，每个学期每个班都有宝贝可以获得校长先生的签名和合影，这可是道德与法治课堂上的最高殊荣，要通过一个学期锲而不舍的出色表现，拥有最高积分才能兑现。

　　那一天，我在班级里给小伙伴颁发校长签名的时候，用手机记录了那一瞬间。在那特别的一刻，小伙伴还选了几个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合了影。那一刻，我看到冉冉也把手举得高高。在冉冉合影心愿落空的刹那，我看到冉冉的眼睛像涨潮了一样，布满了泪水。

　　老师知道，冉冉觉得，虽然自己的积分兑换不了校长先生的签名，不过和获得校长签名的伙伴，一起合张影，也是一件很荣耀的事。可是就这样一个小小的心愿，也遥不可及。我懂你，冉冉。你的泪水，漫在了你的视线，也漫在老师的心上。那一会儿，我真想按个暂停键，让一切先停住，走到你身旁抱抱你。

　　此后，我一直悄悄关注着你。我看到，你把每一张分卡细心地存放到一个铁盒子里（不像别的小伙伴随手丢在哪儿），像守着一个会发光的秘密。

　　昨天，我说，“倘若老师把冉冉的故事，讲给校长先生知道。他一定会为你感动的。况且他一直以来，就是一个懂孩子、爱孩子的好校长。等开学，我和他申请个特批，给冉冉助力，他一定会破个例。你看，好吗？”

　　可你却说：“我不要校长先生签名。”我几乎惊住了，时光在那一瞬，停泊了好几秒。妈妈打圆场说：“冉冉，你不是一直说，要争取最高荣誉，要获得敬爱校长的签名吗？”而后，只见你认认真真地澄清说：“我不要这样的签名，我要通过自己努力、用积分换得的校长签名！”

　　冉冉，那一刻，老师看到小小的你，大大的高贵。这样的冉冉，不仅值得校长先生签名、合影，还值得校长先生给你一个大大的拥抱。老师不禁用了一句东北俚语和妈妈赞你：“我们冉冉，纯爷们啊。”你在屏幕的那头呵呵呵的笑开了。

　　冉冉，教到你这样的宝贝，令我骄傲。虽然你不自信，会胆小，但你非常有骨气，正直、有担当。

　　聊天中，我还知道了“铁骨”冉冉也有柔情的一面。你喜欢小动物，尤其喜欢猫。当说起曾到你家坐客又送走了的小猫咪的时候，你的眼圈都要红了。虽曾被抓破，还连打了五针疫苗，但你毫无怨尤。说起它们，眼睛柔柔的，满是怀恋。

　　妈妈说你最柔情的地方，不是对猫咪，而是对她。每每和妈妈在一起，都是你拎包裹。即使有的时候，在车上困得晕晕糊糊的，但只要下车，就成了妈妈的守护神。不光关照妈妈，有的时候在商场，还为过往进出的人，把厚厚的塑料门帘。当大家都过去了，你才开心地回到妈妈身旁。

　　冉冉，当我听到这儿的时候，觉得你真棒！你善良、温暖而有修养，真是一个好宝贝。

　　后来，我和妈妈聊的时候，你和爸爸去楼下放烟花了。你说，放烟花是你最快乐的时刻。我能懂得，爱科学、爱黑洞的孩子，一定对夜空有着更亲切的感受，更深切的情思。

　　我问你，烟花在夜空爆破的时候，就像一场微型的流星雨，你许愿了吗？你说，没许，也不知道啊。我想，昨晚你一定悄悄地许愿了吧？

　　那是什么愿望呢？一定群星可见。后来，天空扑簌簌地洒落了很多缤纷晶莹的雪花。想来，是在回应你的愿望吧。

　　冉冉，当我问你，你猜我是在多少个孩子当中选择了你？你认真地问了我教的班级数，拿起笔，算起了乘法。你的认真，让我泪光闪烁。小家伙，我知道，任何规则，要是冉冉懂得，并自内心认同，一定会做得很好。

　　冉冉很爱妈妈，关于妈妈，你一再明确表示，你最大的心愿，是“不打我”。我问你，妈妈常常打人，我们不要她了，不爱她了好不好？你说：不可以！而后，眼神洒满温柔地看向妈妈，像要守护妈妈、安慰妈妈一般。

　　那一刻，我看到了两个孩子。一个妈妈，一个冉冉。

　　我和妈妈沟通的时候，没觉得她是我的学生家长，她更像一个让人疼的女孩子。她深深地爱你，在她的心里，冉冉无人能敌。可是，她把控不住自己的情绪。每每对你发过火后，她都深陷不可原谅的自责。

看着睡了的冉冉，睫毛上还沾有未干的泪珠，她的心里早已下起了瓢泼大雨。她会在深夜里痛哭，自我折磨。也会在朋友圈里记述这样的时刻，“坦白”自己的过错，让人看着心疼。

　　大约是深冬的一个夜晚，妈妈就那样失控了。夜里11点，我们在电话两端聊了很久。冉冉，那一刻，我看到了无助的冉妈，也看到了从前的自己。

　　冉冉，你知道吗？每一个妈妈 ，从前都是一个小仙女。有一个叫张晓风的作家，在《母亲的羽衣》里这样写道：

　　就像故事里的小织女，每一个女孩，都曾经住在星河之畔，织虹纺霓，藏云捉月。她何曾知道过忧虑是什么。她们终日临水自照，惊讶于自己的美丽，笑声串串。

　　直到有一天，她换下了仙女的羽衣，穿上了人间的衣裳，她决定做一个母亲。有人说，她的羽衣被锁到箱子里，再也不能飞翔了。还有人说，是爸爸锁起来的，钥匙藏到了一个极秘密的地方。

　　冉冉，你知道吗？其实，所有的妈妈，都知道钥匙在哪儿。相信，冉冉的妈妈也曾在某个无人的时光，悄悄地打开过箱子，深情地抚摸过那梦幻的羽衣，那柔软的羽毛。她分明知道，只要羽衣一着身，她又可以重回云端。可她还是会无情地关上箱子，因为，这世上有一个她永远也割舍不下的你。她那么爱你，没有什么困难，她不可战胜。

　　只是小仙女做母亲，也是初来乍到，也需要成长，也需要一点点修炼。当有一天，她不再咆哮，不再哭泣。她会越来越出色，那出色的光华，会比从前的羽衣更夺目，更耀眼，更灼灼其华。

　　冉冉，这就是爱的力量。我相信，通过一次次深谈，妈妈已经知道了冉冉的心，会越来越懂冉冉。妈妈每次与我交流的时候，我都看到她的成长，还有她眼光里的柔软、明亮。在做好妈妈的路上，她一直很拼，我们也给妈妈打打气，加加油！好不好？冉冉，你知道吗？你可是妈妈的能量站哦！

　　当然，我们也告诉妈妈，别着急，冉冉进步也是一步一步的，像深夜我们对话时，窗外洒落的雪花，一片一片，静悄悄的。

　　冉冉，昨天，我和妈妈对话到很晚。姥姥一直在旁边倾听。临结束的时候，姥姥也不禁感慨万千。她是多么疼爱你啊。

　　清晨，妈妈在微信里和我说，崭新的一天，一家人都元气满满。真为你高兴。冉冉，记得我们的约定哦（所有的，嘘—— ）。

　　冉冉，接下来，听听妈妈对你说的心里话。

　　冉冉，听了妈妈的话，你笑了，还是哭了。冉冉很想成为真正的男子汉，保护妈妈对不对？我知道，冉冉长大了，还想研究黑洞的背面是什么，还要保护全人类呐。

　　加油，我的小战士，你可以的。

　　亲爱的冉冉，你知道吗，当你毫无设防的笑开的时候，那份欢乐也晕染了我的心，让我不禁想起那段旋律：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没见过你的人不会明了……”

　　亲爱的冉冉，要自信，要勇敢。

　　冉冉，你和妈妈需要我的时候，我一直在。尤其当妈妈失序的时候，冉冉，记得找我。

爱你的菊子老师

2021年1月28日

【接下来的一段，写给大人】

在这里，我要特别鸣谢，线上家访之初，冉冉、冉冉爸、冉冉妈、冉冉姥姥，一一在屏幕那头的热情问候，让我的心第一时间被暖到了，多么富于教养的一家啊。

　　亲爱的冉冉家人们，让我们一道，全力以赴，助力宝贝成长。

　　冉冉逐梦，孜孜以求。

　　这里的“冉冉”，同“冉冉升起”的“冉冉”，别急，一步一步来。 给宝贝温柔，给宝贝守护，给宝贝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