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font-size: 20px;">第三十三章 一代新人渐长成 </b></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 rgb(237, 35, 8); font-size: 20px;"> 亲情友情得传承</b></p><p class="ql-block">有一天,我下班以后回到家,看到妻子站在写字台前,拿着亚楠与亚雯合影的照片,在一边看一边默默地流泪。</p> <p class="ql-block">我过去抱着她亲了一下,说:“小娜,这是咋的了?一个人在这儿偷偷地哭上了。”</p><p class="ql-block">她看了我一眼,略带娇声地说:“我想孩子们了,怎么?你还不准我这个当妈的哭啊!”</p><p class="ql-block">我笑了笑,说:“我说夫人,孩子们在家的时候,你总是嫌他们太‘皮',说闹得你心烦;他们离开了家,你倒是心静了,可你又想他们想得哭。都大知识分子了,咋还这么婆婆妈妈的呢?”</p><p class="ql-block">“孩子是妈身上掉下来的肉。这当妈的,哪个不牵挂着自己的儿女?谁像你们男人的心那么硬!你不是也曾经说过,他们的奶奶在你上初中的时候,才离开家两个多月就想你想得天天掉眼泪吗?那时你才离家三十几里路,可亚楠和亚雯现在离我一万多里呢,这都走了两年多了,我能不想他们吗?”</p><p class="ql-block">“小娜,他们的奶奶是个农村人,没有什么文化,也没见过什么世面;你可不一样,有知识有文化,还是大学教授呢。”</p><p class="ql-block">“你说这话我不爱听!”妻子瞪了我一眼,一副“生气”的样子,“什么农村不农村、有文化没文化的,这天下的母亲都是一样的心,你们男人懂吗?”</p><p class="ql-block">说着,她竟趴在我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p><p class="ql-block">其实,我也真的很想我们在美国哈佛大学留学的一对宝贝儿女,可能比妻子有过之而无不及。</p><p class="ql-block">正如鲁迅先生在《答客诮》诗中所说:“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知否兴风狂啸者,回眸时看小於菟。”</p> <p class="ql-block">男人确实是与女人不同,不管爱或恨,他们往往压在心里头,一般不表露出来。</p><p class="ql-block">我抱着哭泣的妻子,受到了她的感染,思儿想女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那思绪也随之回到了我们初为人父母的那个年代,回想起孩子们在成长道路上的点点滴滴……</p><p class="ql-block">北京妇幼保健院的待产室。</p><p class="ql-block">待产室的墙上挂着两幅装有镜框的宣传画,一幅是《计划生育是国策》,一幅是《只生一个好》。</p> <p class="ql-block">待产室的两张床上,分别躺着一个待产妇。一个叫安小娜,一个叫苑小娜。</p><p class="ql-block">这姑嫂二人同一天进了这家保健院,又凑巧被安排在同一个房间。</p><p class="ql-block">两个大男人分别把自己的妻子送来后,看看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有“事儿”,就各自甜言蜜语地安慰了自己的妻子一番,怀着就要“初为人父”的喜悦,美滋滋地回去了。</p><p class="ql-block">姑嫂二人平日里工作都很忙,难得这么“悠闲自在”地凑在一起,于是,就开始用胶东话拉起呱来。</p><p class="ql-block">安小娜看看墙上那幅《只生一个好》的宣传画,对苑小娜说:“嫂子,您看,这画上说,只生一个好,肯定是说‘只生一胎好’,因为一胎一般就生一个。可您一胎要生两个,您和俺哥就是有本事,我和俺正义就不行。”</p> <p class="ql-block">“妹妹,这叫啥本事?都是凑巧的事儿。再说,生两个有啥好的,那是‘受累的命'。” </p><p class="ql-block">“嫂子,您这是在说‘恣话’吧?还‘受累的命’呢,一个就不受累了?用咱们老家的话说,‘一只羊是看着,两只羊也是放着’,能多费多大事啊!就是不能换过来,要是能换过来,我愿意跟您换,我们不怕受累,您愿意换吗?”</p><p class="ql-block">“俺当然不愿意!”</p><p class="ql-block">“看看,俺说您在说‘恣话'嘛!”</p><p class="ql-block">两个人都笑起来。</p><p class="ql-block">住了一会儿,苑小娜说:“哎呀,这两个小东西又在妈妈的肚子里折腾开了,又是蹬又是刨的,两个就像比赛似的,一点儿都不闲着。”</p><p class="ql-block">“嫂子,他们是不是要急着出来呀?大概您快要生了吧?要不要我去找护士说说?”安小娜笑着问。</p><p class="ql-block">苑小娜说:“我看不太像要生的样子,因为肚子还不是很痛。这两个东西,一两个月了,一直是这样。你说,在妈妈肚子里就这么‘皮’,那,出来以后还不得‘皮’死呀!”</p><p class="ql-block">“我估模着,肯定是两个‘壮丁’,一般说来,男孩子才能这么‘皮'呀!” 安小娜笑着说。</p><p class="ql-block">“那可不一定,你倒是个‘小嫚儿’,正像咱姐说的,比个小子还‘皮’呢。”苑小娜也笑着说,“哎,妹妹,你的那个怎么样?在肚子里‘老实’ 吗?”</p><p class="ql-block">“一般来说还比较安静,但有的时候也会使劲儿地把我的肚子给鼓起来。”</p><p class="ql-block">“这么说,可能是个小嫚嫚儿了。”</p><p class="ql-block">“嫂子,就像你说的,那可不一定,也有的小子是文文静静的。一一哎,嫂子,咱们可先说下,如果他们都是小子,就叫他们做兄弟 ; 如果全是小嫚嫚儿,就叫她们做姊妹;要是有小子有小嫚嫚儿呢,咱们可就要做‘亲家’了。您看咋样儿?”</p><p class="ql-block">“行!咱们也来个‘指腹为婚’、‘一言为定’。”</p><p class="ql-block">两个人又笑起来,笑得那么开心。</p><p class="ql-block">苑小娜首先被推进了分娩室。</p><p class="ql-block">两个孩子终于先后“呱呱坠地”了。</p><p class="ql-block">护士小姐高兴地对苑小娜说:“恭喜您,大姐,是‘龙凤胎'!”并且告诉她,男在前,女在后。</p><p class="ql-block">苑小娜听了,完全忘记了刚才肚子那昏天黑地的疼痛,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p><p class="ql-block">苑小娜刚被护士推进待产室,安小娜就迫不及待地问:“嫂子,到底生的啥?”</p><p class="ql-block">苑小娜微笑着说:“一男一女。”</p><p class="ql-block">安小娜高兴地说:“好哇,这回儿咱们两个‘亲家'可就做定了!”</p><p class="ql-block">“嗯,这‘亲家'是做定了。但是,我到底是‘婆婆’呢还是‘丈母娘’呢,这可得由你肚子里的那个来‘一锤定音’了。”苑小娜满面喜气地说。</p><p class="ql-block">“我想,用不了多久就会见分晓的,我的‘亲家母’,您就在这儿安心地静等吧!”安小娜喜滋滋地说,“那,您最想我给您生个什么呢?”</p><p class="ql-block">“最好给我生一个‘儿媳妇’!”</p><p class="ql-block">当安小娜被从分娩室推进待产室,还没等苑小娜开口问,安小娜就高兴地对苑小娜说:“恭喜您,‘亲家母',如您所愿,我真的给您生了个‘儿媳妇'!”</p><p class="ql-block">两个小娜顺顺利利地完成了“生产”任务,两个大男人也如释重负。四个人在待产室里相互祝贺着、交谈着,待产室里充满了喜气盈盈的气氛。</p><p class="ql-block">安小娜说:“哥哥,嫂子,你们那一对儿宝贝的名字都起好了吗?”</p><p class="ql-block">苑小娜看了我一眼,说:“嗯,都起好了,是你哥给起的。你侄儿叫‘亚楠’,你侄女儿叫‘亚雯’。”</p><p class="ql-block">安小娜对我说:“哥,我们的还没起好呢,您就也帮我们起一个呗。”</p><p class="ql-block">我说:“妹妹,你们那宝贝儿的名字应该由妹夫来起,因为妹夫是她爸爸呀!”</p><p class="ql-block">妹夫说:“哥,我不行!我这个爸爸没有她舅舅有文才,还是让她舅舅给起吧。”</p><p class="ql-block">我说:“妹夫,你可别这么谦虚,谁敢说你没有文才?我看过你在《海鸥》杂志上发表的那篇长诗《扬起爱情的风帆》,真的写得相当优美。说实在的,当时我读着,都被感动得热泪盈眶。”</p><p class="ql-block">妹夫说:“哥,您别在这儿笑话我了。就我那点儿文才,隔着您恐怕至少还有十万光年呢!”</p><p class="ql-block">苑小娜说:“哎,我说一心,既然是妹妹和妹夫叫你起,你就痛痛快快地帮着起一个呗。都是自家人,你还在这儿拿什么‘把儿’ 啊!”</p><p class="ql-block">我说:“那好,我就‘勉为其难',就叫我们的宝贝外甥女‘小雅’吧。我说的这个‘雅’,是‘高雅不俗、优美’之意。《楚辞 . 大招》里有‘容则秀雅,穉朱言只’的语句。东汉文学家王逸注解说:‘言美女仪容闲雅,动有法则,秀异于人。’ 你们看这名字怎么样?”</p> <p class="ql-block">妹妹抢先说:“好,这个名字好!我看就叫这个名字吧。嗯,还是我哥哥有学问!”</p><p class="ql-block">妹夫和我的妻子也都点头认可。</p><p class="ql-block">这样,我们的儿女和妹妹妹夫的女儿就有了他(她)们的正式姓名:徐亚楠、徐亚雯、匡小雅。</p> <p class="ql-block">孩子长得可真快,一眨眼间就会满地跑了。</p><p class="ql-block">凡是跟我们熟悉的人,见到我们的两个孩子,常常会开玩笑说:“你们看这一对儿宝贝模样长得,简直一个是小‘徐一心’,一个是小‘苑小娜’,别人像冒认都冒认不了啊!”</p><p class="ql-block">又一眨眼,两个孩子都上幼儿园了,而且是和小雅进的同一家幼儿园。</p><p class="ql-block">有一天,我们的两个孩子被接回家后,妹妹向妈妈“告状”说,哥哥在幼儿园里跟小朋友打架了。</p><p class="ql-block">苑小娜把哥哥叫过来,说:“亚楠,跟妈妈说说,你为什么在幼儿园里跟小朋友打架?”</p><p class="ql-block">儿子交待了实情。</p><p class="ql-block">原来,他们这个班有一个小男孩叫晓光,是非常“皮”的一个孩子,但长得比较瘦小。</p><p class="ql-block">这一天,在做游戏的时候,不知为什么,这个小皮孩突然一下子把粉妆玉砌而一贯老老实实的小雅给推倒在地上,小雅躺在那儿哭了起来。</p><p class="ql-block">亚楠一看,立刻冲到那个小男孩跟前,怒骂道:“你这个小王八蛋,敢欺负我妹妹,看我不揍死你!”</p><p class="ql-block">接着,就使劲儿推了小男孩一下,小男孩摔了个仰八叉。亚楠骑在人家身上就举起了拳头,在拳头还没落下的时候被在场的老师给拉开了。</p><p class="ql-block">苑小娜听了“事件”的全过程,说:“亚楠,骂人的孩子不是好孩子,打人就更不对,这样的孩子妈妈不喜欢。”</p><p class="ql-block">“妈妈,我骂他是真的,可是,我并没有打他呀!”儿子争辩道。</p><p class="ql-block">“你没有打他是因为叫老师给拦住了,如果老师不给拦住,你是不是就打在人家身上了?”</p><p class="ql-block">“是!”</p><p class="ql-block">“你这还不叫‘打人'吗?”</p><p class="ql-block">“是,妈妈,我错了!”</p><p class="ql-block">“错了该怎么办?”</p><p class="ql-block">“我改!”</p><p class="ql-block">“嗯,这才是妈妈的好孩子!明天给人家赔礼道歉去。”</p><p class="ql-block">“好!”</p><p class="ql-block">第二天苑小娜领着亚楠、亚雯一到幼儿园,亚楠马上找到那个小男孩,说:“晓光,昨天我骂了你,还想打你,我错了,我向你赔礼道歉,请你原谅我。”</p><p class="ql-block">晓光说:“我推倒了你妹妹小雅,我也不对,我应该向你妹妹赔礼道歉。”</p><p class="ql-block">两个孩子找到小雅,晓光给小雅赔了礼道了歉。</p><p class="ql-block">亚楠和晓光抱在一起,和好了。</p><p class="ql-block">老师在旁边为他们拍手叫好,说他们两个有错就认错、改错,都是好孩子,叫小朋友们向他们学习。</p><p class="ql-block">我岳母在香港的一位叔叔,在国家改革开放以后到长沙创办了一家独资企业,想叫苑小健去当总经理。他的理由是,小健在大学里学的是经济专业,来公司是“专业对口”;再者,小健头脑灵活,善交朋友,最适合搞经营管理。</p><p class="ql-block">小健也非常愿意去干这项工作。</p><p class="ql-block">但是,我的岳父岳母却有不同看法。他们认为,小健还是应该像他姐姐那样去教学,或者是像他姐夫那样去搞研究。因为,他的母校愿意他留校任教,也有的科研单位邀请他到那里去工作。</p><p class="ql-block">于是,岳父岳母就联名给我和妻子写了一封信,说是对小健的工作安排问题征求一下我们的意见,但字里行间流露出要我们两个帮着做做小健的工作,最好让他按照二老的意愿去办。</p><p class="ql-block">仔细地看了信,我和妻了认真商量后就立即给二老回信,谈了谈我们对此事的意见。</p><p class="ql-block">我们在信中说,爸爸妈妈,我们深知二老的殷切愿望,我们做儿女的,当然应该让你们如愿以偿。但是,我们又觉得,既然外叔公那么迫切地需要小健,小健也十分乐意去,那就让他去干他称心如意的工作好了。</p><p class="ql-block">再说,现在锦屏也当老师了。你们的孩子,现在不是教学就是搞研究工作,就叫小健去搞企业,他也有那个能力,将来咱们家能出一个“企业家”不是也很好吗?</p><p class="ql-block">岳父岳母看了我们的信,一致认为女儿女婿说的有道理,也就高高兴兴地同意小健到外叔公那里去上班了。</p><p class="ql-block">小健也看了我们给岳父岳母的信。他对岳母说:“妈妈,还是姐姐和姐夫理解我、疼爱我,姐姐姐夫万岁!”</p><p class="ql-block">岳母假嗔地打了他一下,说:“这么说,你爸爸妈妈就不疼爱你啦?你爸爸妈妈就不‘万岁' 啦?”</p><p class="ql-block">小健做了个鬼脸儿,说:“当然爸爸妈妈也很疼爱我!大家都非常疼爱我,不过是疼爱的方式不同而已。爸爸妈妈也‘万岁’!”</p><p class="ql-block">一下子把岳母给逗乐了。</p><p class="ql-block">外叔公果然没有看走眼,小健把这个企业搞得红红火火,还拓展了不少新项目。外叔公十分满意,在我岳父岳母面前连连夸赞小健是个难得的经济人才。</p><p class="ql-block">我想,岳父岳母听后心里肯定会美滋滋的。</p><p class="ql-block">做为男人,一般都想让自己的妻子生个男孩儿,特别是在那个“只生一个好”的年代。而苑小健却跟别人“各一路”,他特别希望生个女孩儿。</p><p class="ql-block">当裴锦屏生了个儿子以后,全家人都是喜上眉梢,唯独苑小健因为没有实现其愿望而皱着眉头。倒不是说他不爱自己的儿子,但总觉着儿子没有女儿好。</p><p class="ql-block">因为没有女儿,他就把外甥女亚雯视如亲生女儿、爱若掌上明珠,其对亚雯的疼爱程度远远超过了她的亲生爹娘。把个亚雯惯得在她娘舅面前就“恃宠撒娇”,她娘舅又总是笑嘻嘻地对她“百依百顺、有求必应”。</p> <p class="ql-block">大家都说,幸亏天上的星星摘不下来,要是能摘下来,外甥女要的话,娘舅也会千方百计地摘给她。</p><p class="ql-block">对于小健偏爱亚雯,锦屏是一点儿意见也没有,因为她也特别喜欢她这个外甥女。但对小健这种“重女轻男”的思想她可有一肚子意见。</p><p class="ql-block">有一天,她终于在苑小娜面前发起了牢骚。</p><p class="ql-block">她对苑小娜说:“姐,您那个宝贝弟弟因为我生了个儿子就一脸的不高兴,埋怨我的肚子不争气。您给我们评评理,这生孩子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儿,能把责任全推到我一个人身上吗?”</p><p class="ql-block">苑小娜说:“锦屏,你和小健是经过多年恋爱才结合在一起的,你也不是不知道他那张嘴,也就是说说而已。怎么,他待你们的儿子不好吗?”</p><p class="ql-block">“那倒没有。”</p><p class="ql-block">“这不就结了。据我所知,他是很爱你和孩子的,对你们娘儿俩好就行了呗。”</p><p class="ql-block">“姐,您不知道,小健对您生了个‘龙凤胎'简直是羡慕死了。他对我说:‘你看咱姐姐多么厉害,一胎就是俩,还一男一女,龙凤呈祥。你就没有这能耐!’ 姐,您说说,这能怨我没能耐吗?叫我看,应该怨他没本事。如果他能像我姐夫给您那样、也在我那里头下上‘龙凤’种子,看我能不能给他生出一‘龙’一‘凤’来!可他根本就没有我姐夫那个本事啊!这有什么办法!”</p><p class="ql-block">苑小娜“刷”地一下脸红了,说:“我说锦屏,你好歹也是个名牌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这说起话来怎么这么粗鲁,哪儿还像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啊!”</p><p class="ql-block">“我的好姐姐,这不是在您跟前我才这么‘肆无忌惮’的嘛 ; 要是在外人眼前,我哪儿敢这样信口开河呀!不是还得注意点儿知识分子的形象吗?”</p><p class="ql-block">苑小娜忍不住笑了,说:“你呀你,跟小健那块料一个德行。怪不得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呢。”</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岳母每次到我们家,就首先跟我妻子打听亚楠和亚雯的情况。岳母特别喜欢她的外孙和外孙女;亚楠和亚雯他们小时候就经常和外婆在一起,所以,他们跟外婆的感情也特别深。</p><p class="ql-block">妻子对岳母说:“妈妈,亚楠和亚雯在生活方面一直是我管,在学习等方面主要是由一心负责。</p><p class="ql-block">“一心从小玩惯了,当了爸爸,仍然‘玩心’不改。孩子们都上学了,他还光知道领着孩子们玩儿。他跟孩子们讲,列宁说过,‘不会休息就不会工作’,你们呢,就应该是‘不会玩耍就不会学习’。还讲,他从小学、中学直至大学的学习成绩所以那么好,就是因为‘玩儿出来’的。妈,您说他气不气人!</p><p class="ql-block">“孩子们放了学,别人家的家长都是把孩子‘圈’起来,让他们赶快做作业,复习功课。一心倒好,叫孩子们先玩儿,说:‘你们在学校里上课辛苦一天了,现在就使劲儿玩儿吧。’ 最后,还问孩子们:‘玩儿得开不开心?放不放松?玩儿够了吗?玩够了咱们就开始做作业、预习课文、看课外书吧!’</p><p class="ql-block">“就有一样好,孩子们做作业和学习的时候,他不允许他们有任何‘额外'的动作。</p><p class="ql-block">“有一次,两个孩子在书房里一边做作业一边说笑,被一心发现了,‘虎’起脸来把兄妹二人狠狠地剋了一顿,并且对他们罚站一小时。</p><p class="ql-block">“我一进书房,两个站着的孩子用乞求的目光看着我,说:‘妈妈,帮我们跟爸爸求求情吧,别罚我们的站了。我们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p><p class="ql-block">“妈,您说,这个时候,我哪儿敢‘助纣为虐’啊!再说,我若去求情,一心还不得再剋我一顿呀!所以,看了他们一眼,我就默默地退出了书房。</p><p class="ql-block">“就这样,兄妹俩足足站了一个小时才被解了‘禁’。</p><p class="ql-block">“我们的妹妹安小娜受了她哥哥的影响,对她女儿小雅也是‘如法炮制'。”</p><p class="ql-block">岳母点点头,笑笑说:“好经验人家当然要学。”</p><p class="ql-block">妻子继续说:“一到星期天,哪家的家长不督促孩子复习功课。而一心呢,还是反其道而行之,鼓励孩子们使劲儿玩儿。</p><p class="ql-block">“他说,在旧约《圣经》的《创世纪》中记载:‘天地万物都造齐了。到了第七日,上帝造物的工已经完毕,就在第七日歇了他一切的工,安息了。上帝赐福给第七日,定为圣日,因为在这日,上帝歇了他一切创造的工,就安息了。’</p><p class="ql-block">“一心对两个孩子说:‘你们看,在第七日,也就是在星期天,连上帝都休息了,你们辛辛苦苦地连续上了这么多天课,星期天怎么能不好好休息呢?就痛痛快快地玩儿吧!’</p><p class="ql-block">“大上个星期天,一心领着两个孩子到北海公园去划了一天船,傍晚的时候回到了家。我一看,孩子的脸都被晒得红红的。</p> <p class="ql-block">“兄妹俩一进门就喊了起来:‘妈妈,我们荡了一天双桨,累坏了。中午就吃了几个包子,现在都快饿死了,您赶快给我们做饭吃吧!'</p><p class="ql-block">“气得我说:‘好哇!我在家里又是洗衣服又是打扫卫生的忙活了一天,我还没喊累呢。你们爷儿仨玩了一天倒喊起累来了,还玩出‘功’来了是不是?做什么饭?不做!’</p><p class="ql-block">“一心笑嘻嘻地说:‘小娜,你到底做还是不做?’</p><p class="ql-block">“我赌气说:‘不做!谁爱做谁做!’</p><p class="ql-block">“一心又笑嘻嘻地说:‘好,你不做我们可就要出去吃了。’</p><p class="ql-block">“说完,领着两个孩子一哄儿往外走。</p><p class="ql-block">”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对我说:‘夫人,你干了一天活儿,累了,快好好地歇一歇吧!回来的时候我们给你捎点儿吃的,你想吃什么?’</p><p class="ql-block">“弄得我哭笑不得,就说:‘等一等,我换一下衣服,也跟你们一块儿出去吃!’</p><p class="ql-block">“两个孩子立即返回来,一人抱着我一只胳膊,分别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笑嘻嘻地说:‘欢迎妈妈和我们一起出去会餐。亲爱的妈妈,您辛苦了,我们爱您!’</p><p class="ql-block">“我一下子什么‘气’也没有了。”</p><p class="ql-block">岳母点点头道:“嗯,这就对了。你跟自己的孩子生气,值得吗?”</p><p class="ql-block">妻子又说:“妈妈,您知道,现在这个年代,哪家的孩子家长都想让孩子成为'多面手’,都想让孩子‘多才多艺’,所以,就早早地叫孩子学起各种各样的‘技艺’,说是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于是,在课余时间,就掀起了学钢琴、学小提琴等等的热潮。</p><p class="ql-block">“我就对一心说,人家的孩子都在学这学那的,我们也叫亚楠和亚雯学吧。要不,别人家的孩子都会,咱们家的孩子不会也不好。</p><p class="ql-block">“一心说:‘你这不是在搞攀比吗?你得先问问他们对此感不感兴趣。' 一问,结果两块料都说对此不感兴趣。又问:‘对什么感兴趣?’ 回答说:‘对玩儿感兴趣,对看书感兴趣。’ 一心哈哈大笑,说:‘那咱们就痛快地玩儿,拼命地看书吧。' 兄妹二人立正,异口同声地说:‘Yes,sir !’ (是,先生!) 那调皮的样子,弄得我也忍俊不禁。</p><p class="ql-block">“听说妹妹给小雅买了架钢琴,我就不管一心同意不同意,也给我们的孩子买了一架,还是个名牌。后来,人家小雅的钢琴已经达到十级了,可我们这对儿宝贝连一级也不‘级',因为他们两个根本就不去学。</p><p class="ql-block">“一心知道了,就对我说:‘小娜,说不叫你攀比,可你不知不觉就攀比上了。你知道妹妹为什么给小雅买钢琴吗?那是因为小雅特别想学钢琴,所以妹妹才给她买的。什么事情都要实事求是,不能盲目跟风、攀比。'</p><p class="ql-block">“小雅经常到我们家,有时候还吃在这儿住在这儿。现在好了,她在两边都有钢琴弹,可把这孩子给乐坏了。</p> <p class="ql-block">“我把这事儿告诉了妹妹,妹妹听了差点儿笑出眼泪来,说:‘嫂子,您这钢琴哪儿是给儿子和闺女买的,明明是给您‘儿媳妇’准备的嘛!哈哈哈……’ ”</p><p class="ql-block">“怎么,将来亚楠要娶小雅?已经定下啦?”岳母问道。</p><p class="ql-block">“还没呢,妈。这不是我在医院里跟妹妹一起生孩子的时候开的玩笑嘛,就和当年您在莱阳八中跟李老师开的玩笑一样。现在孩子们年龄小,还不能正式提这个。不过,从现在发展的趋势看,没有百分之百、也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 妻子说着,开心地笑了。</p><p class="ql-block">“嗯,小雅这孩子,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个百里挑一的好孩子。文文静静的,一心没错起名字,可以说是‘名’ 副其实。我也很喜欢她!”岳母微笑着说。</p><p class="ql-block">妻子继续说:“亚楠 、亚雯和小雅,不管是上小学还是上中学都是在一个班,而且都是‘学霸’。</p><p class="ql-block">“有一次,学校开家长会,班主任老师和一些学生家长非让我给介绍一下经验不行,说,苑教授,您就给我们介绍介绍是怎么把两个孩子培养得这样优秀的,我们也学学。</p><p class="ql-block">“其中一位家长说:‘恐怕介绍了我们也学不到。人家那条件,两个大教授,肯定又是辅导又是督促的,培养出两个学霸来一点儿也不稀奇。咱们哪儿有那个条件!’</p><p class="ql-block">“我实在推辞不掉,就介绍说:‘我们家那两个孩子,如果说是有些成绩的话,第一是学校的老师教得好;这第二呢,是他们的爸爸领着他们‘玩儿’出来的。’</p><p class="ql-block">“我的话刚刚落音就立刻引起哄堂大笑,大家都以为我是在故意开玩笑。</p><p class="ql-block">“坐在我旁边的一位家长笑着对我说:‘苑大教授,您也太幽默了吧!’</p><p class="ql-block">“等我把实际情况一介绍,大家才恍然大悟,一个个频频点头,并鼓起了掌。</p><p class="ql-block">“我又说:‘这是我们家的具体情况。教育孩子应该因人而异,所以,这种办法对别人家的孩子不一定实用。’ 大家又都点头称‘是’,并再一次鼓起了掌。”</p><p class="ql-block">听完了我妻子的“汇报”,岳母点点头,说:“ 嗯,还是一心的教育方法好,妈妈佩服。你就不行!”</p> <p class="ql-block">妻子说:“妈妈,您就知道夸您那个宝贝女婿,不夸我,您总是这么偏向!”</p><p class="ql-block">在岳母面前,妻子永远跟我争“宠”。</p><p class="ql-block">岳母说:“你们两个,哪个不是我心爱的孩子?我能偏谁向谁?谁好我就夸谁!要叫妈妈夸你的话,嗯,你也有你的长处。你不但在教学上取得了很大的成绩,把这个家也料理得井井有条。妈妈也佩服,这行了吧?”</p><p class="ql-block">终于在妈妈眼里能和我“平起平坐”了,苑小娜非常满意。她娇声地说:“嗯,这还差不多!”</p><p class="ql-block">接着就扑进岳母的怀里撒起娇来。</p><p class="ql-block">我的妻子苑小娜,在自己的孩子面前,她是个称职的妈妈 ; 而在自己的妈妈面前,她又是一个标准的孩子。</p><p class="ql-block">这一天,亚雯缠着她娘舅,笑嘻嘻地问:“娘舅,您当这个总经理也是个老板吧?”</p> <p class="ql-block">“什么老板!你娘舅当这个总经理不过是给你老外叔公打工而已。你老外叔公是董事长,他老人家才是老板呢。”</p><p class="ql-block">“不对,听说老外叔公看您干得很好,就给了您一部分股份。所以,您现在也应该是老板了,您还瞒得了我!嘻嘻。”</p><p class="ql-block">“好,就算你说的,也是老板了。”</p><p class="ql-block">“那,您现在有多少资产呢?”</p><p class="ql-block">“有多少资产,这是机密,娘舅可不能告诉你!”苑小健笑着说。</p><p class="ql-block">“怎么,怕我跟您要啊?真是小气!娘舅,您就是不告诉我我也知道得很清楚。” 亚雯扮了个鬼脸儿。</p><p class="ql-block">“你是从哪儿获取的这‘经济情报’?你应该不是无孔不入的‘克格勃’吧?”</p><p class="ql-block">“娘舅,就这么点小事儿,还用得着‘克格勃’吗? ”</p><p class="ql-block">“那,你是怎么知道的?”</p><p class="ql-block">“有一次,我外婆跟我爸爸说的时候,我在旁边偷偷地听到的。就这么简单!”</p><p class="ql-block">“那,你外婆跟你妈妈说过没有呢?”</p><p class="ql-block">“据我所知,没有。”</p><p class="ql-block">“你外婆就是偏爱你爸爸,什么事情都愿意跟你爸爸说,而不爱跟你妈妈说,对不对?”</p><p class="ql-block">“不对,娘舅。”</p><p class="ql-block">“怎么就‘不对’了呢?”</p><p class="ql-block">“您不想想,外婆跟我爸爸说了,还不等于告诉了我妈妈了吗?是不是?说不定当天晚上我爸爸就把‘情报’透露给我妈妈了呢。”亚雯朝她娘舅挤挤眼睛。</p><p class="ql-block">“你这鬼丫头,像你爸爸,冰雪聪明!”</p><p class="ql-block">“我也像我妈妈,我妈妈也冰雪聪明!”</p><p class="ql-block">“好啊,鬼丫头,两边都不得罪呀!”苑小健哈哈大笑起来。</p><p class="ql-block">一个星期天的上午,我妹妹安小娜打电话叫亚雯到她家里去一趟,说有事儿找她。亚雯去了一整天,直到吃过晚饭才回来了。</p><p class="ql-block">刚一进门,苑小娜就问:“亚雯,你小姑叫你去干啥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p><p class="ql-block">亚雯说:“妈妈,小姑叫我去说要教给我武术,我答应了,她很高兴。今天我就开始学了,一直学到吃晚饭。”</p><p class="ql-block">“你小姑教你武术,那她教不教小雅呢?如果也教小雅,你和小雅两个就可以在一起学、在一起练了。”</p><p class="ql-block">“我小姑早就说要教小雅武术,可是小雅根本就不想学,说对武术不感兴趣。我小姑就骂小雅‘没出息’,把小雅给骂哭了。这时,我小姑夫不让了,说:‘怎么,不学武术就没出息啦?咱小雅将来出息大着哪!’由她爸爸护着,小雅这才破涕为笑了。今天一天,我在认认真真地跟小姑学武术,小雅在津津有味地弹她的钢琴,我们两个是各得其乐。”</p><p class="ql-block">“你和小雅,一个不想学钢琴,一个不愿学武术,都由着自己的性儿来,不听妈妈的话。”</p><p class="ql-block">“妈妈,我们有自己的爱好,有自己的自由,这又有什么不好呢?您就不如爸爸理解我们。”</p><p class="ql-block">“你们这两块料,这么‘为所欲为’,都是叫自己的爸爸给惯的!”</p><p class="ql-block">苑小娜不由自主地笑了。</p><p class="ql-block">有一天,亚楠悄悄地问他妈妈:“妈妈,听说我爸爸和我小姑是初恋情人,是真的吗?”</p><p class="ql-block">苑小娜一楞,问:“儿子,你这是听哪个说的?”</p><p class="ql-block">“您不用管我听哪个说的,我就是想让您给证实一下,到底有没有这回事呢?”</p><p class="ql-block">“不错,是有这么回事儿。一一这父母辈有父母辈的爱情,而且早就成为‘过去式'了。你这晚辈孩子现在操的什么闲心,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你,唵——?”</p><p class="ql-block">“不是,妈妈,我是说,在您和我小姑的PK中,小姑没输在‘起跑线’上,却输在‘最后一公里’上了。还是我妈妈厉害呀,虽然是‘起跑’得晚了,却在最后一公里‘弯道超车’,赢了个干净利索。唉,如果我小姑不输在那‘最后一公里'上,我们就该叫小姑‘妈妈’、而叫您‘小姑’了吧!”</p><p class="ql-block">“亚楠,你爸爸那么聪明,你妈妈也不是很笨,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傻儿子来呢!要是真的你爸爸和你小姑结了婚,这生出来的还能是你和亚雯吗?简直‘膘’死了你!”</p><p class="ql-block">“妈妈,您别生气,这个道理现在连有些小学生都懂,您儿子能不明白吗?逗您玩儿呢,我亲爱的妈妈。我知道,如果我爸爸跟我小姑结了婚,这生出来的肯定不会是我们。因为,虽然精子还是那个人的精子,但卵子却不是这个人的卵子了呀!”</p><p class="ql-block">“啊——?什么‘精子’、‘卵子’的,你这是从哪儿知道的?”</p><p class="ql-block">“看书看的呗。”</p><p class="ql-block">“你爸爸叫你们多看书,可没说叫你们看那些黄色书,这类书以后一律不准看!”</p><p class="ql-block">“什么叫‘黄色书’啊?妈妈,我看的可是科学出版社出版的正宗的科普读物,并不是您说的什么‘黄色书'! ”</p><p class="ql-block">“这些事情你妹妹都知道吗?”</p><p class="ql-block">“哪些事情?”</p><p class="ql-block">“就是你爸爸和你小姑那青春年少时候的事儿,还有你看的那些所谓的‘科普读物’。”</p><p class="ql-block">“妈妈,妹妹当然知道。您别忘了,我们两个可是双胞胎,不管什么事情都是毫无保留地相互交流的。”</p><p class="ql-block">“唉,你们现在的这些孩子呀,叫我怎么说好呢!”苑小娜不由得皱起了眉头。</p><p class="ql-block">这一天,亚雯出去回到家。一进家门,对苑小娜说了声“妈妈,我回来了。” 就走到客厅的沙发前,一屁股坐下,嘴里嘟囔了一句:“气死我了!”</p><p class="ql-block">苑小娜看了一眼撅着小嘴儿的女儿,笑着说:“宝贝儿,你看你,把嘴撅得都能拴住小毛驴了。告诉妈妈,到底是谁惹着你了?”</p><p class="ql-block">“妈妈,叫个臭要饭的惹着我了!”</p><p class="ql-block">“不准骂人!要饭的就是要饭的,怎么叫人家‘臭要饭的’?他是怎么惹着我的宝贝儿了?”</p><p class="ql-block">“妈妈,我从同学家里出来往家走的时候,在路上碰到一个要饭的坐在路边乞讨,我看他那样子怪可怜的,就把兜里唯一的一张五十元钱掏给了他。他抬起头来看看我,说了一声‘谢谢!’”</p><p class="ql-block">“噢,这要饭的还挺懂礼貌的嘛。”</p><p class="ql-block">“我又往前走了四五十步,碰到一个更可怜的乞丐,我想也给他点儿钱,可我口袋里分文没有了。我就返回去,找到刚才我给他钱的那个要饭的。</p><p class="ql-block">“我对他说:‘你认识我吗?'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说:‘认识,你刚才给了我五十块钱,我哪儿能一转眼儿就忘了?' 我说:‘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前面有一个人也像你一样在乞讨,也很可怜。我想也给他点儿钱,可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了。你看这样行不行,把我刚才给你的那五十元钱匀出二十元来给他,你不会不同意吧?’</p><p class="ql-block">“谁知那要饭的一听,翻了一下白眼,摇摇头,说:‘这个,我不同意!’ </p><p class="ql-block">“我又给他好说歹说,他就是不答应。他不但不答应,还搬出来一套不答应的‘理论'。”</p><p class="ql-block">“什么理论?”苑小娜问。</p><p class="ql-block">“他说:‘公鸡叫母鸡叫,给人家的东西不好要!'”</p><p class="ql-block">苑小娜一听就笑了,说:‘这算什么'理论'!这不过是小孩子们过家家时的歌谣而已。”</p><p class="ql-block">“我看他不给,就对他说:‘这样吧,就算我借你的。你给二十,明天我还你四十,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打个借条,写上我的姓名和家庭地址。’”</p><p class="ql-block">“这回儿他该给你了吧?”</p><p class="ql-block">“妈妈,他还是不给。不给也就算了,可他又搬出来一套不给的‘理论'。”</p><p class="ql-block">“又搬出啥‘理论'了?”</p><p class="ql-block">“他说:‘天上的凤凰不如手中的麻雀,你就是明天给我一百我也不干!' 妈妈,您说,这个臭……这个要饭的气不气人?”</p><p class="ql-block">“嗯,是够气人的。不过,看来他还真有点儿学问。你看他是哪儿的人呢?”</p><p class="ql-block">“这要饭的差不多都是一个样子,脏兮兮的,谁能看得出他是哪里的人?”</p><p class="ql-block">“听口音呢?”</p><p class="ql-block">“听口音也听不大出来,反正不是我们莱阳人,莱阳人大概没有这么‘坏'的。”</p><p class="ql-block">“你就一点儿也听不出来?”</p><p class="ql-block">“嗯,如果仔细听的话,我觉着他好像是你们长沙人!”亚雯说完,赶快笑着跑开了。</p><p class="ql-block">“好哇,亚雯,成心气妈妈是不是?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小野嫚儿!”苑小娜一边说着一边装着去追打她。</p> <p class="ql-block">这时,门铃响了,亚雯赶紧去开门。一看是苑小健来了,就扑到他怀里说:“娘舅,您快救救我吧,我妈妈说她要打死我!”</p><p class="ql-block">苑小健先是一楞,一看,苑小娜在那儿捂着嘴笑,就知道肯定是娘儿俩在闹着玩儿,就说:“哪个胆子这么大,敢打我的心肝宝贝儿,我可不让!”</p><p class="ql-block">又问亚雯说:“你妈为什么要打你呢?是不是因为又调皮故意气你妈了?”</p><p class="ql-block">亚雯便把事情的原委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p><p class="ql-block">苑小健说:“嗯,这个人嘛,倒说不上是个坏人,但自私自利是肯定的。这种人是什么地方都有,也说不定他就是个长沙人呢。”</p><p class="ql-block">亚雯马上说:“妈妈,您看,我娘舅也这么说,怎么样?”</p><p class="ql-block">苑小娜说:“好你个小死嫚儿,有你娘舅给你撑腰,还有脸了你!”</p><p class="ql-block">“妈妈,您应该说普通话,别老是跟我爸爸学那胶东腔儿。要是在课堂上一不小心给露出来,人家会笑话您这个大教授的。”亚雯一本正经地说。</p><p class="ql-block">苑小健说:“姐,我看亚雯说的对。不管在家里在外边,还是说普通话吧。您看我,不管在什么地方说话,哪儿还有湖南话的味儿呢。”</p><p class="ql-block">又对亚雯说:“兜里没钱了是不是?娘舅再给你几百块,说不定什么时候在街上又碰到‘长沙人'在那儿乞讨呢…… ”</p><p class="ql-block">说着,从包里掏出钱来给亚雯。</p><p class="ql-block">亚雯连忙说:“娘舅,我不要钱了,我抽屉里有的是钱,都是您给我的,我花不了…… ”</p><p class="ql-block">对于苑小健对他外甥女的过分溺爱,苑小娜一直是“颇有微词”。</p><p class="ql-block">她不止一次地对他说:“小健,你和你姐夫两个,对亚雯一个在花钱上惯着她,一个在玩儿上惯着她,你们就这么无边无沿地惯她吧!我可告诉你,如果把孩子给我惯‘瞎'了,你们两个谁都难逃干系!”</p><p class="ql-block">“你不用老是笑,看我早晚找你们算账!”</p><p class="ql-block">然而,苑小健对她姐姐的话根本就是置若罔闻,仍旧我行我素。</p><p class="ql-block">两个孩子在美国留学时,苑小健经常给他们寄钱去。</p><p class="ql-block">我和妻子知道了,就对小健说,再不要给他们寄钱了。一是由于他们的学习成绩优秀,都是全额奖学金,吃、住都不成问题 ; 二是我们也给他们寄了些钱,以备零花。所以,他们根本就不缺钱。他们手里的钱多了,反而会养成大手大脚的毛病,这样对他们并不好。</p><p class="ql-block">可是,他们的这位娘舅就是不听,说这是他对孩子们疼爱的一种方式。</p><p class="ql-block">后来一打听,还好,两个孩子并没有因为钱多而养成坏习惯,他们从来不乱花一分钱。他们把剩余的钱都积攒起来,还拿出一些钱来帮助那些比较困难的同学。有时他们还进行“社会实践”,在假期里到饭馆等地方去打工挣钱。</p><p class="ql-block">这使我和妻子感到非常欣慰。</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妻子在我怀里痛痛快快地哭了一顿,抬起头来,我给他擦着眼泪,她也给我擦着眼泪。两个人相互看看,都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笑了。</p><p class="ql-block">我说:“小娜,用不了几年孩子们就回来了,他们再不会离我们那么远了。”</p><p class="ql-block">妻子说:“嗯,我等着。”</p><p class="ql-block">接着搂着我的脖子亲了一会儿,微笑着用俄语说:“Дорогая, ты голодна? Я собираюсь готовить .”(亲爱的,饿了吧?我这就做饭去。)</p><p class="ql-block">太阳像一把金梭,月亮像一把银梭,金梭和银梭日夜在穿梭,时光如同东逝水,不知不觉又是几度春秋。</p><p class="ql-block">这一天,我们接到从美国寄来的一封信。我和妻子急不可耐地拆开了信,一起看起来。</p><p class="ql-block">信是儿子亚楠写来的。</p><p class="ql-block">他在信中说:</p><p class="ql-block">爸爸妈妈,我们就要拿到博士后证书了。我和小雅是物理学证书,妹妹是经济学证书。</p> <p class="ql-block">我们三个商量好了,在美国留学结束后,立即返回我们的祖国。我们要用在国外学得的知识,为建设一个繁荣富强的中国贡献我们的绵薄之力。</p><p class="ql-block">当然,有一些美国的科研机构和企业以高薪邀请我们去就职,但是,我们不想去,我们要回国。因为我们想起了一直被我们敬佩的钱学森爷爷。</p> <p class="ql-block">诚然,钱学森爷爷是大海,我们不过是大海中之一滴。但是,一滴海水的味道和整个大海的味道是一样的。我们的爱国之心和钱学森爷爷也是一样的。能为祖国人民服务,是特别幸福的事情。</p><p class="ql-block">对于我们要回中国,我和小雅的导师深表遗憾(他非常喜欢我们俩),说如果继续留在美国,可以更好地发挥我们的才能,因为现在美国的条件要比中国好。</p><p class="ql-block">我们跟他谈了我们的想法,最后,他表示理解,赞同我们返回祖国。</p><p class="ql-block">爸爸妈妈,离开了祖国到了国外,我们才深深地体会到,“祖国”这两个字是多么神圣,多么令人感到温暖。</p><p class="ql-block">有的同学说,现在我们国家还不富裕,回去哪儿有在这里好。我们认为,正因为祖国现在还不富裕,所以我们才要回去。我们愿意和祖国的人民一道努力,让我们的祖国富裕起来、强大起来,让我们的祖国像顶天立地的巨人一样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p><p class="ql-block">爸爸妈妈是研究历史和教历史的,当然比我们更清楚,近、现代我们国家那一段屈辱的历史说明了一个真理,国家只有富强起来才能不受人欺负!孙中山先生早就说过的“振兴中华”,自然也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p><p class="ql-block">去年,小姑夫到美国来参加一个学术会议期间,来看望我、小雅和妹妹时,我们向他汇报了学习和生活情况。得知我们各方面情况都很好,他非常高兴。鼓励我们要如饥似渴地努力学习,将来用自己获得的知识报效祖国。他要求我们不要愧对“中华儿女”、“炎黄子孙”这八个大字。他还说,科学是没有国界的,但科学家是有祖国的。我们三个听后都很感动。小姑夫给我们的印象是沉默寡言,但说起话来却那么有哲理。</p><p class="ql-block">记得爸爸曾说过,在爸爸和小姑上中学的时候,大姑做为他们的“家长”,对他们总是把“要好好学习,将来接好革命事业的班”挂在嘴边上。我觉着,大姑的这句话,对于现在的我们也是非常适用的。</p><p class="ql-block">我们国家现在正在进行的改革开放,也是一场革命,而且是一场更加深刻更加伟大的革命。要把我们国家建设成为一个社会主义强国,需要千千万万的接班人,我们非常愿意做其中的一员。</p><p class="ql-block">我们想,爸爸妈妈一定会坚定地支持我们的。</p><p class="ql-block">当然,我们无意对那些想继续留在美国的同学加以褒贬。常言道:“人各有志。”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各人有各人的抱负,只要是在法律的范围内都是允许的。</p><p class="ql-block">亲爱的爸爸妈妈,在美国留学的这些年,我们无时无刻都在想念你们,想念爸爸妈妈那温暖的怀抱。有时候在梦中跟爸爸妈妈在一起,醒来后却发现身在异国他乡,禁不住泪水泗流。有的时候,我们为在家时因不懂事而惹你们生气心怀愧疚。特别是我们的妈妈,她为这个家付出的太多,为我们付出的太多,我们欠妈妈的也太多。将来我们无论如何努力,也难以报答妈妈对我们养育之恩的万分之一。</p><p class="ql-block">爸爸妈妈,现在我们还未动身回国,但是,我们的心早已飞回到爸爸妈妈身边了。</p><p class="ql-block">看完了信,我和妻子激动得热泪盈眶。</p><p class="ql-block">啊!我们的孩子长大了,我们的孩子成熟了,我们终于可以完全地放心了。</p><p class="ql-block">可能有人要问,姐姐和姐夫有没有孩子?如果有的话,怎么直到现在还没有露面呢?</p><p class="ql-block">现在我可以告诉大家,姐姐和姐夫有自己的孩子,是一男一女呢。女儿是老大,儿子是老二。因为那时候姐姐和姐夫想一心一意照顾好安小娜,两个人就商量好,把儿女放在爷爷奶奶家抚养,一双儿女是在爷爷奶奶家长大成人的。</p><p class="ql-block">两个孩子长大以后先后以优异成绩考入军事院校。女儿后来成了中国军事大学战略研究室的教授,儿子则是火箭军一位现役的优秀军官。</p><p class="ql-block">姐姐和姐夫的儿子叫欣若,模样和脾性特像姐夫,只是他不戴眼镜。</p><p class="ql-block">欣若和我相当投缘,什么事情都愿意和我交流。我们爷儿俩一见面,他总是“小姨夫”长“小姨夫”短地跟我说个不停。</p><p class="ql-block">即使我和苑小娜结婚以后他也没有改称呼。</p><p class="ql-block">后来,安小娜与匡正义结为夫妻,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叫我“小姨夫”。</p><p class="ql-block">有一次,在姐姐家,欣若又“小姨夫”、“小姨夫”地叫着跟我说话,姐姐过来悄悄地对他说:“欣若,别再叫‘小姨夫'了,早就该叫‘舅舅'了。你的小姨夫是匡正义,不是徐一心。”</p><p class="ql-block">他对姐姐说:“妈妈,我就叫‘小姨夫'!在我的心目中,徐一心永远是我的‘小姨夫’,他跟我小姨灵犀相通,他就应该和我小姨在一起。虽然现在他们不是实际上的夫妻,也应该是精神上的夫妻,或者叫‘灵魂伴侣’。”</p><p class="ql-block">姐姐看了一眼正在那边与苑小娜一起说笑的安小娜,脸上掠过了一丝只有我才能觉察得到的哀伤,叹了口气,说:“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妈不拦你了。不过,可不能在公开场合大张旗鼓地叫。”</p><p class="ql-block">姐姐和姐夫的女儿叫欣如,模样长得跟她妈就像是一个模子出来的,而那“皮”性与她小姨简直是一般无二,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p> <p class="ql-block">欣如在学校里或在其他正式场合表现得非常“严肃”,总是一副“凛然不可犯”的样子,被人称为“冰美人”。但是离开学校、特别是回到家以后,可就不是“她”了。她说这叫“内外有别”。</p><p class="ql-block">欣如知道我最疼爱她,所以,在我面前更是肆无忌惮地撒娇、“胡闹”。</p><p class="ql-block">姐姐说欣如在舅舅面前就是个“疯丫头”,经常训斥她说:“不要在舅舅面前这么没大没小的!” 但这对一贯我行我素的欣如来说,也不过是“耳旁风”而已。</p><p class="ql-block">欣如倒是不叫我“小姨夫”,而是叫我“老舅”。</p><p class="ql-block">有一次,在姐姐家里,她看看周围没有人,就小声地对我说:“老舅,您说我舅妈比我的岁数还小呢,我叫她‘舅妈’总觉着那么别扭。”</p><p class="ql-block">我说:“这有什么别扭的?她虽然是岁数比你小,可她的辈分摆在那儿呢。”</p><p class="ql-block">“岁数比我小,我还得叫她‘舅妈’,唉…… ”欣如一副“委曲”和无可奈何的样子。</p><p class="ql-block">“比你小怎么了?难道你还敢叫她‘妹妹’不成!”</p><p class="ql-block">“叫‘妹妹’咋的啦?老舅,只要您敢‘批准’,那我就敢叫…… ”</p><p class="ql-block">这时,背后传来姐姐的声音:“欣如,叫你舅舅批准你什么呀?”</p><p class="ql-block">我说:“她想让我批准……”</p><p class="ql-block">欣如立刻用手捂住了我的嘴,不让我继续发声,接着对她妈妈“反攻为守”,说:“妈妈,人家正在跟俺老舅说悄悄话儿呢,您‘老人家'像猫走路似地不声不响过来跟着瞎掺和什么呀?吓了人家一大跳,烦人!”</p><p class="ql-block">“都跟你舅舅说什么悄悄话儿了?”姐姐笑着问道。</p><p class="ql-block">“说什么悄悄话儿那可不能告诉您,要是告诉了您,哪还叫什么‘悄悄话儿’呀!”欣如使劲儿地捂着我的嘴,嬉皮笑脸地说。</p><p class="ql-block">“背着人的话,肯定没有什么好话!欣如,可不准老是‘挤兑'你舅舅!”姐姐说完,笑一笑,离开了。</p><p class="ql-block">欣如见她妈妈走了,这才松开捂我嘴的手。</p><p class="ql-block">我说:“你这孩子,刚才老是捂着舅舅的嘴干什么?”</p><p class="ql-block">“人家不是怕老舅说出实情来嘛!”</p><p class="ql-block">“说出实情来咋的了?”</p><p class="ql-block">“那,我妈妈一一您那个‘严父'般的姐姐安卓娅同志还不得把我这个‘疯丫头'给打个半死呀!”欣如说完,嘻嘻笑着,朝我扮了个鬼脸儿。</p><p class="ql-block">“怎么,你整天价张牙舞爪、无法无天的,难道还有怕的人吗?真稀罕!”我不由得笑了起来。</p><p class="ql-block">“老舅,我谁都不怕,就怕我妈,嘻嘻。老舅,您知道我最不怕的人是谁吗?”</p><p class="ql-block">“不知道,是谁呀?”</p><p class="ql-block">“就是您啊!嘻嘻。”</p><p class="ql-block">欣如看了看在那边跟别人说话的她妈妈,对我说:“老舅,听我妈妈讲,有一次国庆节的时候,您和朋友们喝酒喝过了头,忘记了跟我小姨一起到我妈家去吃饭的事儿了,半夜醒酒后到我妈家‘负荆请罪’。我妈妈说,当时她真想狠狠地打您一顿,好叫您长点记性儿。”</p><p class="ql-block">我说:“唉,如果当时你妈妈把我狠揍一顿,我反而会感到轻松了。她没打我,直到如今我仍有‘负罪感’呀!”</p><p class="ql-block">“老舅,我妈妈最亲您,您知道吗?”</p><p class="ql-block">“知道,我当然知道!”</p><p class="ql-block">“那,老舅,您知道我最亲的人是谁吗?”</p><p class="ql-block">“这还用问,当然是你爸爸妈妈了!”</p><p class="ql-block">她摇摇头说:“不对!”</p><p class="ql-block">“要不就是你小姨。”</p><p class="ql-block">她又摇摇头说:“也不对!我小姨只能排在第二位,还有一位排在她的前头。”</p><p class="ql-block">“也不对?那会是谁呢?”</p><p class="ql-block">“您猜猜。”</p><p class="ql-block">“这,我可猜不着,到底是谁呀?”</p><p class="ql-block">“也是您啊!老舅。”她笑了起来。</p><p class="ql-block">说着笑着,竟像孩子似地在我脸上使劲儿地亲了一下。</p><p class="ql-block">苑小健和裴锦屏的儿子叫文嘉。他性格腼腆,不像他爸爸那么“外向”,但学习相当优秀,这倒继承了他爸爸妈妈的优点。他现在在中国科技大学学习,当然,也是个学霸。</p><p class="ql-block">这孩子特别喜欢跟我和<span style="font-size: 18px;">苑</span>小娜在一起。在别人面前他往往显得很拘束,但在我们面前就彻底“解放”了。</p><p class="ql-block">当然,我们也像爱亚楠和亚雯那样去爱他。</p><p class="ql-block">有一次,他对我和苑小娜说:“姑夫,姑妈,我以后也想像我表哥表姐那样到美国哈佛大学去留学,攻读博士后学位,您看我能行吗?”</p><p class="ql-block">我和苑小娜相互瞅瞅,会心一笑,说:“孩子,你各方面都很优秀,能行,你肯定能行!”</p><p class="ql-block">得到了我们的肯定,他像个姑娘似地腼腆地笑了。</p><p class="ql-block">梁惠芷终于如愿以偿地找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她与中国警察大学的一位副教授相爱了。</p><p class="ql-block">一个星期天,她带那位“白马王子”到我们家,说是来征求舅舅和舅妈的意见。</p><p class="ql-block">她悄悄地对苑小娜说:“舅妈,您看怎么样?”</p><p class="ql-block">“什么‘怎么样'?”苑小娜忍着笑,明知故问。</p><p class="ql-block">“他呀!”</p><p class="ql-block">“这个‘他’是谁啊?”苑小娜忍不住笑了。</p><p class="ql-block">“舅妈,就是人家带来的那个人呗!”梁惠芷脸含娇羞,红霞满天。</p><p class="ql-block">“嗯,帅!真的好帅!”苑小娜看了一眼正在跟我说话的“白马王子”,微笑着说。</p><p class="ql-block">“比俺舅舅怎么样?”</p><p class="ql-block">“比你舅舅可强多了!你舅舅现在什么年纪了呀?”</p><p class="ql-block">“人家是说比我舅舅年轻的时候嘛,舅妈。”</p><p class="ql-block">“嗯,比你舅舅年轻的时候也帅!”</p><p class="ql-block">“是真的吗?”</p><p class="ql-block">“当然是真的!”</p><p class="ql-block">妻子一边说着一边把惠芷揽在怀里,说:“好!好!我们的惠芷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如意郎君,不但我和你舅舅感到高兴,你在天上的孟兰妈妈肯定也会非常高兴。真好!真好!”</p><p class="ql-block">“舅妈,舅妈…… ”惠芷在小娜的怀里尽情地撒娇,就像是一个孩子在自己的母亲怀里一样。</p><p class="ql-block">我们追不上过隙的白驹,也无法留住往年的青梅。</p><p class="ql-block">随着皱纹悄悄地爬上了我们这些父母辈的额头,孩子们也都长大成人了。</p><p class="ql-block">我们的孩子亚楠、亚雯,姐姐和姐夫的孩子欣如、欣若,妹妹和妹夫的女儿小雅,小健和锦屏的儿子文嘉,还有孟兰妹妹的儿子继光、女儿继荣、干女儿惠芷等等,这些孩子们之间都相互有联系,而且关系都相当密切,可以说不亚于亲兄弟姐妹之间的感情。</p> <p class="ql-block">他们父母辈之间的亲情、友情在他们身上得到了传承和发扬。</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2, 126, 251);">请看下章</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2, 126, 251);">第三十四章 一心全家回故园</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20px; color: rgb(22, 126, 251);"> 故园旧貌换新颜 </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color: rgb(176, 79, 187);">注:图片来自网络 如有侵权 请联系作者删除</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