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北方 那炮声响起的地方》

风骑士

<p class="ql-block">  仅以此书告慰参加过那场战争的父母亲以及在那次突围中活下来和死去的人们。</p><p class="ql-block"> (此作品为原创,己在版权保护机构注册登记)</p><p class="ql-block">第六章</p><p class="ql-block">19·山坡上的树林旁。</p><p class="ql-block"> 金勇手提着冲锋枪站在山坡上。他的面前高高矮矮站着十一个人。他们是:侦察排长李忠民、班长牛四山、战士胡云水、李川宇、姜志雄、张江华、李国元,林长河、女军医肖尉、女护士徐秀芹、女文工团员宛云。</p><p class="ql-block"> 金勇走到宛云的身旁,她的身材是那么瘦小,一件肥大的军装套在她的身上,使她更显瘦小。看上去她大约只有十五六岁,扎着两只小辨,她站在肖尉的身边,她的面色苍白,目光里透出极度的紧张。她显然是被这样的战场结局吓坏了。金勇弯下身子,用手捏了捏她那肥大的显得空空的袖管。突然,那袖口里伸出几个细小的手指,紧紧的揪住金勇的衣服。“别怕,咱们一定会找到部队,一定会回家”“我不怕,不怕……”宛云目光坚定的看着金勇。“对了,咱们是志愿军战士,什么困难都不怕!”金勇用力握住她纤秀微凉的小手……(从山岭的高处向暮色中的远山展现。)</p><p class="ql-block"> 北方的炮声骤然猛烈起来。那暗红色的闪光不时勾勒出北方暗冷色山影。</p><p class="ql-block"> 20·黑夜中·山上的一条小路 这个黑夜,沉重而凄冷。</p><p class="ql-block"> 微弱的天光下一条灰白的小路曲曲折折伸向北面黑沉沉的大山。山路上有十二个身影急匆匆的向北走着。金勇、李忠民、李川宇、姜志雄走在最前面,和后面的人拉开着距离,两人走一段便停下来等一等后面的人。天很黑,脚下的路坑凹不平,不时有人摔倒,摔倒的人又急忙爬起来跟上前面的人。没有人说话,金勇的背包里有一个手电筒,但他不能用,他们不敢有光亮。</p><p class="ql-block"> 夜,静极了,只有风刮过树林的哗哗响声,再有小路上急促而杂踏的脚步声和喘息声。他们走的路是通向西边山沟口的一条山上的小路。他们通过这条小路可以从半山上走出山沟口。这样就钻出了敌人的包围圈。金勇感到有些奇怪,他不知道为什么今晚这么寂静。两个山沟口和两面山峰上都没了枪声。他的直觉感到这寂静的后面隐藏着什么。他的心有些不安起来。“金参谋,今晚有点儿不对劲儿,怎么一点儿动静也没有。往常敌人怕咱们夜战,早就打起了照明弹了。今天这是怎么了。我看要出事儿。”“是呀,我也是这么想。咱们要小心点儿。”</p><p class="ql-block"> 夜虽然黑,但很静,他们在半山腰上,还是能听到山谷底有人也在向同一个方向走。他们知道,那是六四0团的战友们。金勇跟在李忠民的后面,两个人身上带着手枪,又端着一枝冲锋枪。他们边走边观察着前方的情况。金勇不时用手抹一下额头的汗水,他感到两个太阳穴有些微微的涨疼。他的心也有些沉重,由于和友邻部队失去联系,没能协同动作,至使被敌人包围。他不知道战线已经北移到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哪里有自己的部队,他也不知这道条路要走多远。他曾多少次带领小部队在这样的暗夜里深入敌后,并以他的机智果敢多次圆满完成任务。然而今天他却感到有些焦虑不安。</p><p class="ql-block"> “我这是怎么了……没有信心了……”他摘下帽子,抹了一下头上的汗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心里很明白,在这个时候,他的勇气和信心将对这支突围的小分队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他又想到团长,</p><p class="ql-block"> “不知团长他们怎么样了,他们带着那么多的伤员……”他的心里又暗暗为团长他们担心。他知道团长为他挑出的几个战士都是战斗尖子,机智勇敢,立过功,受过奖。都是党团员。只是那个胡云水,原是个国民党兵,平时表现有点儿散漫,身上多少有些兵痞气,但对牛四山还是十分的敬畏,金勇的耳边不时响起团长的话“冲出去。冲出去就是胜利。”</p><p class="ql-block"> 金勇感到脸上落下几点清凉的雨滴,天下起了小雨。北方那刚刚沉寂的炮声又骤然猛烈起来。黑暗中,宛云紧靠着肖尉,她一只手揪着肖尉的衣角,肖尉抓着她的胳膊,急匆匆的往前走。徐秀芹走在他们的后边。山上有很多松树,他们要不时的用手向前摸着,一方面为了探路,一方面为了扶住树,防止摔倒。宛云的心急剧的跳动着,一种生来从未有过的恐惧紧紧揪住她的心。她是在战役开始时从师部的文工团来到六四0团的。当她刚刚走进团部时,团长程敬山便皱起眉头,他把带队来的周队长叫到跟前,说他不该让这么小的一个女孩子到这么靠前的部队来。周队长有些为难的告诉团长,文工团员们的求战情绪很高,不让来就不吃饭,缠着他没完没了。最后程敬山也无可耐何,只好留下了她,把她安排到救护队,和肖尉在一起帮助她照顾伤员。战役打响后,宛云事事不甘落后,不论行军搞宣传,还是抬伤员,她几乎都使出吃奶的力气。在战斗中、在行军的队伍里、人们常常看到一个梳着两只小瓣儿的瘦小身影,在行军的队伍中跑前跑后和其他的文工团员一起进行宣传鼓动,在阵地上跑上跑下的搬运伤员。然而,当她看到部队被敌包围、看到大量的伤亡、看到重伤员因缺少药品一个个死去、看到了惊慌、看到了恐惧、看到……她害怕了,她那稚嫩的心受到残酷的撞击。她第一次感到了战争那实实在在的血腥和残酷。她真正感到了恐惧,她坐在山坡上放声大哭起来。 </p><p class="ql-block"> 肖尉拉着宛云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不知是夜的清冷还是紧张,肖尉只觉得宛云那弱小的身体在那身肥大的军装里不住的发抖,她又用胳膊抱住了她瘦小的肩膀,“别怕,放心吧,没什么怕的,嗯…”她又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有金参谋,李排长,咱们一定能冲出去,一定能找到部队。” “嗯……肖医生,我不怕。”</p><p class="ql-block"> “好,这才像个志愿军战士”。牛四山、和李川宇还有其他的几个人走在队伍的最后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