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险

大包子

历险

我还没上小学，也就是 8岁以前的一天，跟着生产队去村南一个叫金龙殿的地方去打枣。这个地方是在村南的南大河的南侧，紧挨着蔡庄村，也就是拒马河的南岸，我们村在拒马河的北岸。由于那块地挨着拒马河，沙土地，枣树长得好，大枣自然也是香甜脆口，所谓打枣，就是大人们用很长的木杆子把树上的枣打到地上，妇女儿童们把枣捡起来，队长自然喜欢人多，再有我们小孩爱去主要是能随便吃枣。吃过早饭，背着背筐，高兴的上了生产队的大马车，车上都是妇女小孩，男的壮劳力是不能做的。去金龙殿要走过一片河滩，大约有两华里，然后过河不远就是了。历险就是在过河坐船。坐在大马车上我们高兴的讨论着还要坐船，我没做过船，挺兴奋，下了车急急忙忙的上了船，这是一条木船，船大小感觉也就是跟一张单人床那样大，实际可能大点，坐上一马车的人有点紧张，队长站在船头拿着撑杆，大声的喊着，谁谁下去，船只能让孩子妇女做。尽管如此，这人还是一个劲的往船上挤。最后队长撑起了木船，船慢慢横着划向对岸走，我看见水就在船边下面一点，伸手可以滑到水了！我感觉挺好，没有过这感觉，不一会儿，船边就跟水一样高了，水马上就进到船里了，有人在喊，不好了啦！有人开始喊救命啊！喊的人越来越多，回头看看队长，大声嚷嚷着，两手用力撑着杆子，脸红红的，急躁的样子，血管都要蹦出来。我姐姐比我大三岁，就在身边坐着，我感觉她搂着我越来越紧，还哭着叫我的小名。眼看着船上的人都仰着头哭着落入水中。我感觉没哭，可能不知道这叫沉船吧，我落水时亲眼看见半个船身侧着入水，现在回忆起来就跟泰坦尼克号电视一样一样的。队长落入水里时就看他摆弄着船头好像是要把翻在水里的船正过来，我心里想着，不来救我，还弄船。后来才知道队长是怕有人扣在翻着的船里面。我下面就记得我喝了很多水，喊一声妈，喝一口水，不知喝了多少水，感觉脚下能登着东西，用力一登，身子路上来，嘴就出了水面，又沉到了水里。也不知脚滑向哪里！这会我意识到了，我们可能要淹死在这条河里了，想到的就是喊妈妈，想象着妈妈在门前的锅台哪里给我们做饭烧火，你知道吗我要淹死啦！喊呀！不知喝了多少口水，不知何时，有人拽着我的衣服拖到了南岸。我上岸时候，回头看见水面上一个一个的人头，分不清是谁，也是那样一上一下的动着，这时我才想起来我二姐还在水里，喊二姐，看见救人的人就说我二姐还在水里，那些人根本不理我，来回滑着水，这时听不到水声，就能听到救人的划水声音和人们哭声。我们不知怎么被弄到了河的北岸，还要坐上马车回家，车上的人这回可不一样了，各个都是小水鸡子一样团缩写身子，一言不发，我看二姐也坐在了我的身边，我说了一句话，逗的赶车的和车上大人们都乐了。我说:二姐回去我们又能见到妈妈了！因为那是不知道啥叫死，不知死了有多痛苦，想到的淹死了见不到妈妈是最大的痛苦。后来听说沉船是正好有从城里回来的民工，就是我们生产队里的壮劳力，在河南面摘枣，听说沉船了，全都下河救人了。救我的是杨志民，救我二姐的是于明贵。当时的队长叫郭志云，还好这次沉船全部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