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父亲迟来的一封信

程程

<p>  爸爸,还记得2003年非典那年,正值上初中的我,第一次被您感动哭了,那是最近的一次感受到热乎乎沉甸甸的一份父爱……那是我们隔离在学校,半个月都不让回家,您亲自给我送生活用品和菜,因为记忆中的父亲总是很忙,从没有参加过学校家长会,没有参与过任何活动,也没有送过我们去学校…这些仿佛就发生在昨天,还历历在目,转眼我和妹妹都长大成人,我也有了自己家庭…</p> <p>  父母之恩大于天。感恩爸妈把我和妹妹含辛茹苦的养大,养育之恩,定当加倍来报答,我们现在都长大了,理应来照顾你们,不让你们出去劳累奔波了~但是这点我们没有做好,您和妈妈依旧那么辛苦,依旧省吃俭用,依旧在外辛苦劳累工作,对不起女儿没能变成您的骄傲,但我一直在努力,希望能做的好点,家人能过的更好点……</p> <p>  爸爸这些年您辛苦了,你所付出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爸爸您在我眼里是一位善良、勤劳、拮据、乐于助人爸爸,您省吃俭用,舍不得给自己买任何东西,总是挑便宜的东西,舍不得…刚从学校毕业的您,有满腹才能,心存抱负,只是生不逢时,被现实生活残酷埋没耽误了…我听您说过,爷爷40多岁就体弱多病,您作为家里长子,家庭重任就落在您头上,可想而知那年代家里条件是多么贫穷落后,家里9口人,都是靠您来主持大局,维持一大家子,我能想象到当初您是多么不容易,多么艰难,多么辛苦。那时候的您年轻有为,邻居家的红白喜事您总是无偿的帮助,春节还给左邻右舍义写对联,您一手的好毛笔字,那都是我望尘莫及的,您有满腹的才能,无处施展,却为了家里生活,开始了学手艺道路,你起早贪黑,没日没夜的给别人做家具,有时候半个月,甚至一个月都看不到您,全部靠手工,手力,拿斧头一下下把木头劈开,抛光,打磨,最后变成一个成品,可见您是倾注全部心血,用了全部力气,你最后一下雨手都疼,变成了顽疾,我们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p> <p>  人们总说,“我们总是把最坏的脾气留给了最亲近的人,好脾气给了外人和陌生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爸爸脾气变了,很易怒,爱说丧气话,爱喝酒,爱发牢骚…家里突遭变故那年,您和妈失去了你们最疼爱的儿子,家里人心情都跌倒冰点,瞬间对生活也失去了信心,希望。因为农村封建思想:“就认为家里没有儿子,会被别人看不起,父母老人没人管了,养女儿没用,长大后嫁给别人了,没有指望”。所以当时您和家人是有多绝望,我们完全可以理解,看在眼里,为了安慰您和妈妈,当时不到10岁的我和妹妹跪在您和妈妈面前,发誓,“长大后会好好照顾您们,我们虽是女儿身,一样会跟男儿一样承担责任,会挑起赡养义务,不让别人说长道短”。</p><p> 或许从那时候开始,您受了打击,心里受了重创,从此妈妈也走上了外出打工道路…就这样我们成了留守儿童,缺乏安全感,缺乏家庭温暖的孩子,因为上学交通不便,我们从老房子搬出来,离开爷爷奶奶,您继续常年在本镇做木工,并承担起监护我们责任,每隔一段时间回去看下我们,剩下我和妹妹俩相依为命,租房子,买房子,换房子,建房子,搬家也成了常态化事。</p><p> 在外人眼里你为人热情,待人真诚,平易近人,是善良实在的好人。可是在家里,在我们眼里您是个严厉,脾气暴躁的父亲。您对我们很少有好脸色,好言语,总是吼吼呛呛,让人难以接近,您在家我们甚至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您分配的农活,我们总是以最快的速度要去完成,从不敢拖延,怕被骂,我们总是过的小心翼翼,在邻居眼里,都夸我们是懂事的孩子,可是无论我们怎么努力都达不到您的要求,总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其实我知道您很累,压力大,心里很爱我们的,也在乎这个家,您可能表达方式不同,可是总是爱那么近又那么远,遥不可及!</p><p> 每当快到春节了,我们像盼星星盼月亮样,盼妈妈回来,但是回来了心里又战战兢兢,总是想法设法表现好点,生怕惹你们不高兴了,你们说话声音又变大,又开始吵起来,就这样忐忑不安的,珍惜一家人在一起的屈指可数的日子。小时候经常羡慕别人家小孩,有爸妈陪着长大,甚至有时候心里还埋怨,为什么你们不能和睦相处,给我们一个快乐的童年…那个时候最大的心愿就是,父母不在吵架,能多陪下我们!</p><p> 就这样我们渐渐长大,到了开始谈婚论嫁时候,每当对方一提结婚,我就心生恐惧,不敢踏入婚姻,那种阴影挥之不去,因为看怕了,怕不幸福,怕再过那种无休止的争吵生活,怕孩子也跟着受伤。</p><p> </p> <p>  懂得换位思考,用别人喜欢的方式对待对方。都说孩子是父母的复制品,可能还是有科学依据的。大家都说我像爸爸,脾气性格,可能耳濡目染吧,直到现在我也结婚了有了孩子,我开始理解爸您了,您是很爱这个家,可能是您用错了方向,适得其反了。我真心体会到了您的不容易,您是什么样的心情。果然我也同样没有耐心,爱吼孩子,易怒烦躁,想太多等等…其实有时心里明明很在乎对方,很爱家,很爱孩子,但偏偏就是不会说好听的话,口是心非,非说些刺激人的话,有时候明明好心,到最后弄得大家都不开心,心情都影响了…但是往往能听我们唠叨的人都是最亲的人,能伤害到的也是最亲的人,能无偿包容我们的也是家人,但是我们为什么不能把说话声音变小点,多一点关心问候,少一点埋怨,指责呢!</p><p> 成为一家人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爸爸您爱喝酒,每次喝完酒都会说些很生疏的话,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刺激人的话,或许是你喝多了记不清了,说者无意,就一吐为快了,但是每次你说完,能伤害到的就是您的2个女儿,和你老婆,您可能不知道吧,每次您一喝酒说那些话,我们无数次都偷偷的抹眼泪,我们作为子女的,真的是很难过和自责,自责没有让您满意,成为您的骄傲,让你还有那么多愤愤不平的事来烦心。但是您是父亲,我们只好默默学着习惯,习惯你爱说酒话,习惯性无条件包容你,我们都是您最亲的家人,是最在乎您的人,所以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无条件的包容您,不在乎,但外人听到,就会当笑话吧。我们家里条件现在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按理说现在正大家羡慕的生活呀,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呀!妹妹有工作,我也在努力,我们都在为程家增光彩呀,您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我们并不比别人差呀!所以希望您不要再顾及太多了,我们堂堂正正,抬头挺胸的出去,您应该要相信我们,我们都长大了,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都可以好好商量,一家人要和睦,首先不就是好好说话嘛有什么事,有不开心的事,可以等清醒了,一家人在一起好好沟通一下,喝酒了就不要说太多的话了,被在乎的人听到只会心越来越远。</p><p><br></p><p> </p> <p class="ql-block">  珍惜当下。因为疫情,看多了生离死别,生命的脆弱,我更懂得了珍惜身边人,珍惜家人。爸爸妈妈妹妹都是我最亲最爱的人,我们彼此别再互相伤害了好吗?不要再说见外伤害人的话了,别让最在乎自己的人难过了,转眼您们都是几十年的老夫妻了,妹妹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了,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您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照顾好自己,不要太节约了,出去挣钱,不都是为了生活的更好,我们不图你们给我们帮忙多少,只希望一家人和和睦睦,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让我们一起把我们家越过越好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