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 我、我的父亲母亲</b></p><p class="ql-block"><b> 很想写写时光中一个不小心就会丢散的那些故事,那里有我、我的父亲母亲和亲人。</b></p><p class="ql-block"><b> 1962年,我伴随着父母的忧虑、哀叹和满面愁容、贫穷、饥饿的缠绕,来到了这个世界。在我儿时的记忆里,父母高大到令我们姊弟八个有的只是仰视和崇拜。</b></p><p class="ql-block"><b> 都说是严父慈母,而我家却正好相反。母亲,她严厉而且“霸道”,但凡她决定的事情无人可憾动,父亲也不能。我曾在稚嫩的心怀里不止一遍埋怨过父亲,都是他把母亲宠成了那个样子,我甚至恨不得化身一种神力,附于父亲的身上,将母亲那固有的骄傲片片摘除。只是,父亲这一生仿佛习惯了被母亲“欺负”,他只需母亲一个笑脸就能将所有的委屈融解。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爱情,更不明白在那个陈旧而简单的年代,他们在别人的推搡中捆绑在一起的婚姻有多少爱的成分?但这几十年的岁月,他们却在我目光触及到的地方一次次一起抡起生命的沉重,向着前方艰难行进。</b></p><p class="ql-block"><b> 日子再艰难,我们也终究在长大。孩子多,农活多,母亲压力大,因而脾气也有点大。父亲的性格却温和,对我们几个疼爱有加,不恼不怒,整天笑眯眯的。一帮孩子,人事不懂,上房揭瓦也不是没做过。父亲包容我们所犯的错,连训斥都是温柔的。</b></p><p class="ql-block"><b> 6岁,我上了小学。一天,母亲在修大寨地时被山上石块击中头部,伤得很重,这几乎给全家带来了莫大灾难——大姐二姐失去了继续读书的机会。大姐二姐回到生产队挣工分,帮母亲做些家务。这样,母亲才能好好养伤,家里的一切才走上了生活的正轨。</b></p><p class="ql-block"><b> 我艰难的上完了初中。1980年10月,我光荣踏进了部队这所大学校,也彻底改变我的人生和弟妹们的生活。在部队,我就时常提醒自己:要好好干,我担负着全家人的期望呢。我在部队吃苦耐劳,引起了领导的关注,也得到了重用,先后进入师部、军部教导队、师训队担任新兵的训练工作。训练工作干得很出色,我为此还荣获了“三等功”,提了军士长,端上了铁饭碗。这对于来自农村的我来说,那是多么荣耀的事情啊。那时的我,常常幻想着自己的美好前景,一次回家探亲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b></p><p class="ql-block"><b> 那是我参军后的第 4年,我有了回家探亲的机会。我满怀喜悦乘车,辗转了好几天终于回到了我的家乡——三元区。我提着大大小小的几个旅行包走在回家的路上,见着了来区上赶集的父亲。大冬天,寒冷异常,可背着背篓的父亲穿着一件极不合体的“棉衣”。“棉衣”背后衣襟破了,棉花从破洞里掉了出来,脚上的“鞋”极不合脚,那能抵挡寒风。父亲浑身哆嗦着,他的腰佝偻了,脚步蹒跚了。这是我思念中的父亲吗,我流泪了。父亲见了我,惊喜极了。高兴的接过的我行李包,装进大背篓了,背上快步往回走。好几次,我想背,父亲都推辞了。父亲不会轻易表露他的悲伤,他只会抽烟,习惯了沉默。纵然他不多言说,可他的沉默总能撞疼了我的心。看见父亲背影,我特别的难过。回到家,见到家中的光景,甚是让我担忧。此时也正是弟弟们和妹妹上学的关键时期。二弟在乡下当民办教师,三弟在县城上高中,四弟、小妹在三元上高中,小弟在三元上初中。</b></p><p class="ql-block"><b> 在部队干了九年,本应有很好的前程,可想想父母和弟弟、妹妹,让我不得不离开我心爱的部队。1989年5月,我决定转业了。回到家乡,被分配到三元区武装部。那段时间里,家里的重担几乎是我一手担起。一方面为父母排忧解难,先后将信用社借贷还清,将家庭外债清零,剩下的也只有我为数不多的薪金和30斤粮本来维持小妹小弟上学和父母的医疗开支。另一方面为弟妹们的前程奔波劳碌着,来减轻父母经济压力。我的弟妹们非常地努力,很能吃苦。在他们的努力和奋斗中,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那时,精神和经济压力很大,但我们兄弟姊妹活得很充实和快乐。</b></p><p class="ql-block"><b> 1998年10月,我调到杨家河乡,先后任副乡长、党委副书记人大副主席直到2012年4月。期间(2008)因追责蒙受不白之冤被市检察院公诉长达三年才结案,还了我清白。此时的苦楚和煎熬尤如魔鬼缠身,不堪回首……</b></p><p class="ql-block"><b> 2013年刚缓过神的我。恶魔之手在次伸向了我的家人,3月25日下午6时许,魔鬼一次夺走了我一家两条生命,父亲病逝,妻子在校突发疾病因公殉职。一下子我彻底崩溃了,将我这意志坚强的钢筋铁骨击得粉碎。真乃凄风冷雨、鹤怨猿啼、天昏地惨至今那种凄惨场景还在心中回荡。2019年农历正月十九日,母亲在病魔中离开我们,母亲的离逝让我们悲痛欲绝,好像家散了,失去了一切,我们彻底成了无娘的儿。</b></p><p class="ql-block"><b> 很多时候,我冷静下来,一个人安静的时候,我就会想到父亲母亲和我的妻子,想这些年来我所看到听到的一切。</b></p><p class="ql-block"><b> 爷爷没有给父亲创下多少的家业,做为一个男人,父亲撑起一个家真的不容易。父亲不善言辞,总不能得心应手地将心底的事表达出来,所以他只能选择沉默,沉默成了他的隐忍。他是那么容易满足的一个人,他的心里仿佛能装上太多的悲欢。他活得那么深沉,而又厚实。在我的眼里,他就是一座山。他沉默地顽强着,他用平静盖住了一生喧嚣不停的风雨。虽然母亲是一个强有力的帮手,可我依然不能否认父亲在这个家里浓抹重彩的份量。几十年来,他付出的绝不亚于母亲。</b></p><p class="ql-block"><b> 母亲原本是那么一个善良与伟大的人,她恨不能将所有的爱毫无保留地给她的孩子们,甚至路人。这几十年,她为这个家倾注了所有。她爱她的孩子们,她一生都想与命运做一次痛快地抗衡,却又一次次不得不臣服于生活。</b></p><p class="ql-block"><b> 妻子,心高气傲,冰雪聪明,且又多愁善感,像她这样的女子是不轻易开启柔软的,也许这一生她只为那个她最爱最钟情的梦缱绻成柔情蜜意的样子。她也是红尘里一个追梦人了,我相信她的心里也曾深深种下一粒羞涩的种子,只为一人开放。</b></p><p class="ql-block"><b> 所有这些,本不想揭开,但又难以割舍。古人说:好人多磨难,我算什么?苍天知晓!沉默寡言本不是我的个性,我想把一切深深地埋在心底,让它随着岁月的流失,如过眼的云烟, 消亡在天地间……</b></p><p class="ql-block"><b> 从童年到少年,再到成年,我见证了父亲与母亲的辛酸,也见证了他们在追求幸福的路上是多么地勇敢,又是多么地坚强。</b></p><p class="ql-block"><b> 生活,到底是艰难的,于普通人,更甚。</b></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