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回首20世纪七十年代,农村家庭最关心的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了。柴排在首位,可见其重要性。砍柴和种田一样,贯串着农家生活的日日月月、年年岁岁。</p> <p class="ql-block"> 家住浏阳大瑶镇,那是一个风景秀丽,民风淳朴村庄,可美中不足的是柴草实在太稀少,只要农活告一段落,砍柴便排上了村民的议事日程。砍柴行动的头一晚,大伙会看天气,商量砍柴的地点,待一切定下来之后,家家门前便磨刀霍霍了……第二天临晨,砍柴的人都会早早吃好饭,带上饭盒,腰别柴刀、肩扛扁担和绳索,踩着月光浩浩荡荡地向目的地进发。那时,家的柴主要是二哥砍的,因为父亲要到生产队干活,母亲主要负责家里的日常事务。大哥在外地修铁路,其他兄弟姐妹年龄还小,遇到节假日,我有时也与二哥一起去料源冲的山上砍柴。不砍柴的日子里,大家会坐在一块聊砍柴时的种种趣事,没有砍柴经历的孩童们听着听着就入迷了,于是只要大人们去砍柴,我们就会吵着要一块儿去。</p> <p class="ql-block"> 第一次获得砍柴的许可时我才12岁,那时正是摘茶籽的季节,所以,当天去砍柴的人除带柴刀外,有的推独轮车、有的带枪棍(挑柴用的),有的带上了蛇皮袋装毛柴(引火用的)。早餐后,还要带一个饭盒,我跟随着二哥所在的砍柴队伍向料源冲出发了,一路上我充满喜悦和好奇,时而跑到前面,时而又落下队伍与同行的小伙伴们打闹一阵。不知不觉,我们跨过了南川河,几经周折,来到了料源冲,越过了几座被人砍光柴草的头山,离家约莫10里路后,我们终于走进了林木茂盛的山林,进山后人们便各自散开,分头砍柴去了。没上山之前,我觉得砍柴很简单,认为那一担担茅草柴,会像田里成片的稻草,用刀砍就行了,待看到二哥蹲在地上用柴刀将稀疏的杂树慢慢砍伐,许久才砍到一捆时,方知柴木来之不易。</p> <p class="ql-block"> 我在边上学了一会儿,总担心会砍到自己的手,半天只砍了一点点,于是,我干脆放下柴刀,将二哥砍到的柴,搬运到一起,整齐堆放,到了有一捆的时候,让二哥用树滕扎紧。捆柴用的是山上的滕条,选择小母指大的滕条打好结,然后,把滕条放在地上,再将砍好的茅柴整理好,拦腰放在滕条上,将滕条两头连结起来,用脚踩着茅柴一步一步箍紧,直到没有松动的余地,才将滕条两头扭在一起打上死结。这样捆好的柴,才紧固,不会在运输路上散落。</p> <p class="ql-block"> 那时,砍柴搬运有两种方式。一种架子柴,另一种就是土车子柴。架子是用生竹杆做成的专门挑柴用的工具。将砍伐的柴整成二米左右,用滕条扎紧,将枪棍从中穿入,一担架子柴重约上百斤,大重了挑不起,我们多数时间选择用土车子运回家,一车柴最重的可以装到400斤左右。土车子装有两个轮子,一个主轮、一个副轮。行走靠主轮。副轮主要用于过沟沟坎坎时发挥作用。</p><p class="ql-block"> 由人用一根车子扁担,放在人的肩膀上,绳子另一端,视人高矮分别扎于土车子的两个把手上,靠人用手伴着两边的绳子推动车子前进。</p> <p class="ql-block"> 木车轮子外侧铁圈包箍。土车子上还备有专用刀夹和捆柴用的麻绳。麻绳捆箍之前先在冷水里浸湿一下防断裂。</p><p class="ql-block"> 暑假期间经常跟随二哥砍柴,给我的印象最深刻是十四五岁的我,就学会了推土车子去砍柴。暑假气候炎热,我们常常头一天就约好生产队上的小伙伴,第二天清早四点左右就出发。不少时候是数着天上的繁星,一路欢歌往前走,到了目的地时天才亮。</p> <p class="ql-block"> 硬柴其实就是那些已经枯死、干燥了的树干,枞树、杉树、桎木树、杨梅树等是主要树种。</p><p class="ql-block"> 为了多砍柴,暑假期间,小伙伴们常常带上饭盒去砍柴,渴了,就随意地趴在路边的小溪或泉水井里去喝水;累了,就躺在路边的荫凉处小睡一会儿。</p> <p class="ql-block"> 记得有一年暑假,天气晴好。我与二哥一起,连砍了十几天柴。保证冬季家中的烤火问题,心里好高兴的。</p><p class="ql-block"> 随着社会进步,煤气、天然气等陆续走进千家万户,现在镇上的人们绝大多数都不需要去砍柴了,但那段砍柴的经历却始终在我的脑海中萦现,抹之不去,总觉得有些东西不能忘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