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即将结束对威斯巴登的中央统计局的访问之际,安格曼先生特意作东。晚宴,就在他位于市郊的别墅中进行……</p><p class="ql-block"> 这是一栋隐映于绿色丛林中的白色两层楼房,在灿烂的晚霞照耀下,楼前草地上闪烁着一股生气勃勃的绿意。远处,绿色原野上生长着一片片通红的鲜花,犹如一团团燃烧着的烈火……</p><p class="ql-block"> 然而,德国朋友对我们的一片热诚之情,似乎比烈火还要热烈。</p> <p class="ql-block"> （联邦德国中央统计局是威斯巴登为数不多的高层建筑之一，图中集市大教堂后边那栋高十四层浅绿色楼房即是办公大楼。）</p> <p class="ql-block">（即使是通常显得威严无比的教堂，处于花团锦簇中也会止不住透出两份妩媚。）</p> <p class="ql-block">（漫步中总会被眼前的景色吸引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让花园城市的印象凝于照片之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今天,女主人安格曼夫人特意作了装扮。她的下身穿一件红色的套裙,上身则穿一件草绿色的宽松衫显得仪态大方。两位主人首先将他们的儿子、女儿介绍给我们认识,然后带我们走上别墅的二楼阳台。</p><p class="ql-block"> 可以明显感觉到,为了使晚宴的气氛既热烈、又随便,安格曼夫妇颇费了一番苦心。客厅内,装饰着许多西洋油画以及壁毯,还有安格曼先生访问中国时拍摄的大幅彩色照片。壁柜内,则摆放着许多精美的工艺品。此外,主人还特意在四处安放着一些散发着幽香的花草,格外令人赏心悦目。为了招待好我们,安格曼先生还邀请了斯丹沫夫妇来作陪。也许是为了避免产生拘束之感,所有的联邦德国朋友都身着便装……</p><p class="ql-block"> 宾主入座之后,安格曼先生端起酒杯说道,今天,我们特意准备了具有德国南方巴伐利亚风味的晚餐,以欢迎来自远方的中国朋友。此时此刻,我需要告诉中国朋友的是:这里就是你们的家,千万不要客气。在干了这杯酒后,请允许我提出两条建议,以表达对中国朋友的友好之情……</p><p class="ql-block"> 这时,安格曼夫人特意点着了餐桌中央的蜡烛,使笑容可掬的安格曼先生的脸上泛着红光。他起身到壁柜里拿出一把从中国带回的筷子说道,你们这次来考察,是我们相互之间进行业务交流、增进友谊的一次机会。那么,今晚也不能例外,因此我的第一条建议是,今天的晚餐中国朋友使用刀叉,而德国朋友则使用筷子……话音刚落,这条有趣的建议便在笑声、掌声中通过了。</p><p class="ql-block"> 热心的女主人为我们斟满了葡萄酒、啤酒、白酒后,就上了几盘沙拉;随之,安格曼先生的儿子、女儿端来了用炭火烤熟的火腿和猪肉;接着,又上了几盘味道可口的热菜;最后,是各种奶油布丁、巧克力布丁和草莓布丁……</p> <p class="ql-block">（威斯巴登的美酒名不虚传，在每年的八月都举办国际葡萄酒节，此时教堂广场就成为“全球最大的酒吧”。）</p> <p class="ql-block">（喝美酒，泡温泉，再试试手气 ，让这座城市享有“欧洲奢华之城”称誉。图为威斯巴登著名的水疗中心，也是欧洲最古老的赌场。）</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用刀叉吃西餐对于我们并非难事,已到过中国的安格曼先生使用筷子也颇为得心应手,但是从未用过筷子的斯丹沫先生则陷入窘境:他先是显得有点笨拙地用筷子艰难地夹住菜肴,然后赶忙伸长脖子用嘴接着,然而,还是将菜肴弄得到处都是。无奈之际,只得用左手来帮忙……在大家友善的哄笑中,斯丹沫先生一边做着恢谐的怪相,一边催促安格曼先生赶紧提出第二条建议……</p><p class="ql-block"> 吃罢布丁之后,安格曼先生在大家热切的眼神中提出他的第二条建议。他说,中国的乒乓球水平是世界第一流的,我这些年打乒乓球的业余实践表明,乒乓球的确是一项很好的体育活动。象喜欢中国一样,我很喜欢乒乓球运动。因此,今夜我想邀请中国朋友一起举办乒乓球比赛。毫无疑问,安格曼先生的这项提议,又在“OK”声中通过了。</p><p class="ql-block"> 于是,在一楼的乒乓球室内,中德乒乓球比赛拉开了序幕……</p><p class="ql-block"> 根据安格曼先生的提议,比赛采用一局淘汰制,每局十一分。经过几局激烈的角逐之后,到底是我和安格曼先生技高一筹,最后进入了冠亚军决赛。你推我挡,我抽你削,冠亚军争夺决胜局的比分交替上升,又几次出现平局……此时,性情开朗的斯丹沫先生不由得高举起双臂在一旁跳跃着,使劲地为安格曼先生加油:“Germany!Germany!”(德国!德国!)也许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安格曼先生最终以十三比十一险胜,荣获冠军的称号。</p><p class="ql-block"> 比赛一结束,安格曼先生就迎上前来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冠亚军互相祝贺。随着照相机的闪光灯一亮,留下了中德友谊的珍贵纪念。而被淘汰的斯丹沫先生则别出心裁地将一个大鸡蛋顶在头上、蹲在地下做着沮丧的怪相,也被摄入镜头……</p><p class="ql-block"> 在热烈、友好、亲切的气氛中,夜不知不觉地深了。此时,安格曼夫人为我们端来了葡萄酒。安格曼先生提议为德中友谊、斯丹沫先生提议为统计工作,宾主一起举杯用汉语讲道:干杯!</p> <p class="ql-block"> （一次有趣的作客，完全改变了原先心中传闻德国人的个性严谨得有些木讷的印象。） </p> <p class="ql-block">（第一次在异国他乡的如此环境中作客且如此有趣，是绝对无法淡忘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再见了,亲爱的德国朋友,这个春风瑟瑟的夜晚,将成为我永恒的记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88年4月20日于威斯巴登</p><p class="ql-block"> —摘自拙作《西行漫笔》（长江文艺出版社1991年版）</p><p class="ql-block"><br></p>